说好的主角都对我不屑呢?!(87)
从未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的桑白,忽然感受到唐淳非常近距离的呼吸后,脸蹭一下就红了。
这种嘴上说着排斥、脸却因为对方的靠近而涨红的现象统称为口是心非。好在有围巾挡着,桑白气恼归气恼,却也丢人不到哪去,于是身体也不由自主任由唐淳牵引。
柏文晏看着两人紧挨着走来,抓着方向盘的手再次加重了力道。
唐淳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他伸手去拉车门,拉了两次都没拉开。
桑白提醒道:“他把车门锁了。”
摆明就是不想让他俩上车。
唐淳皱了皱眉,松开桑白转身走到驾驶位的窗户旁,抬起手指敲了两下。
柏文晏面无表情地把车窗降了下来。
他头也没转,只盯着前方,语气格外冷硬,“干什么?”
唐淳歪了歪头,直白说道:“开下门。”
柏文晏转头看了他一眼,兀地说了句:“求我。”
唐淳丝毫没有犹豫,“求你。”
柏文晏:“……”
明明是求人的话,唐淳的语气却半点哀声都没有,简洁利索,反倒像是居高临下发发慈悲,如果他愿意,这两个字他甚至可以毫无感情地说一万遍。
这不是柏文晏想要的效果。
但如果唐淳真的卑微求他,他恐怕也接受不了。
说不清在僵持什么,总之柏文晏内心僵持了半分钟,才卸下阵来,按下锁扣按钮。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开口。
微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柏文晏说“到了”。
桑白弓着腰迅速下了车,照他的习惯通常会直接进屋,谁也不顾。可这次他脚上好像沾了黏剂,走到另一边车门外后便停了下来。
唐淳倒没这么着急下车。
兴许喝了酒的人话会变多,他忽然开口问起柏文晏的近况,“柏氏的人现在对你态度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久违的感觉瞬间侵入心头,柏文晏松了松扣住方向盘的手指,如实阐述道:“舅舅已经改变态度,开始站在我这边了,他虽然股份低,但帮了我很多。前阵子和釉蓝的合作很顺利,董事会那边有意让我试着接触核心部门,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那就好。”唐淳把手搭在膝盖上,即便喝了酒也能理性分析局势,“柏氏那些人小心谨慎惯了,但多少也会看在你姓柏的份上给你时间。只要你有耐心,慢慢磨,总能磨到他们的信任。”
“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
说完,唐淳便开门下了车。
唐淳留下这句话的目的,只是为了给柏文晏打一针预防针,按照剧情节点,要不了多久他会遇上一个大麻烦。但在柏文晏眼里,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他今天头一次没有违心压制看向唐淳背影的目光。可惜这个时候唐淳已经关上车门,和桑白并排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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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门口还有点距离,唐淳走路向来很慢,步伐也轻轻悠悠,桑白跟着他的节奏,同样很慢。
换作以前,桑白肯定无法忍受和这样的人并肩,他习惯了大步流星,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路上,用他同学的话讲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可现在,他甚至觉得有点享受这样慢慢的行程。
两人龟速前行,两百米的距离也总算在十分钟内走完。
桑白多迈了一步,自觉先把门打开。
唐淳进去后晃晃悠悠径直倒在沙发上。
虽然没喝多少,但一路上基本没休息,柏文宴今天开车又快,怎么也得晃晕了。
他闭着眼,没看到一米八几的桑白就这么站在客厅看着他,手指抓着斜挎包带,紧紧抿着唇,好像有话要说,又好像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大概过了好一阵,桑白才忍不住开口:“在这里睡容易着凉。”
别扭的语气里藏着无法忽视的关心。
唐淳掀开眼皮与他对视,虽然满脸写着有气无力,但精气神恢复了些。
兴许是人际关系太过简单,桑白不习惯与人对视太长时间,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只是神情和动作都极其不自然。
唐淳被他这一系列行为逗笑,忽然想起小说里对这位主角一个很有趣的设定。
原书中,桑白的父亲对他控制欲极高。
在得知桑白对科研学术类的东西毫不感兴趣甚至排斥的时候,桑父又给他提供了好几个在社会印象里的非不务正业的选择。
比如教师、医生、甚至是运动员。
在这些选项里,桑白被迫选择了运动员,而且是体操运动员。
在经历了数日的禁闭折磨,脱口说出那句“我学体操行了吧”后,桑父第二天就把他送到了附近的体育学院。
桑白在那里度过了近两年的训练时光。
想到这里,唐淳一下子来了兴致。
他调整了坐姿,慢条斯理地开口,“托马斯全旋,会么?”
听到熟悉的体操动作名称,桑白瞳孔微微一缩,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体院训练时的痛苦景象。
两年没能让他改变逃离的执念,也不可能让他改变自己的爱好,体操对他而言,是一个不堪回想的屈辱历史。
而唐淳提出的问题,无异于精准踩在他的雷点上。
唐淳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不过他并不在乎会不会因此惹怒桑白。
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兴致,他高兴最重要。
“我先上去了。”桑白直接忽略他的话,冷冷说了句便转身要走。
“如果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表演一次,我会答应你一个要求。”唐淳平淡开口,抛出诱枝,“任何要求都可以。”
这句话成功止住了桑白的脚步。
唐淳能够隔断父亲强大的信息网,还能轻松走XYL俱乐部的后门,他能满足的要求,恐怕谁都拒绝不了。
桑白犹豫再三。
唐淳给出最后期限,“我给你三秒时间,否则就没机会了。”
桑白:“……”
实在是可恶。
第60章
桑白根本没想到他好不容易从那个学院逃出来, 终有一天还会经历相同的折磨。
迫于各种形式上的压力,桑白还是选择了为五斗米折腰。
他只能劝诫自己,只给唐淳开特例, 而且只这一次。
在唐淳念出最后的“一”之前, 桑白生无可恋地后退了半步。
做个动作不过几秒钟的事.
这没什么、这没什么!
桑白在心底疯狂宽慰着自己,双腿却已经摆开, 左手往地面撑去。
长达两年的封闭式学习,即便内心没有刻意去回忆过, 身体也已经有了肢体记忆。很快,他的双腿就已经张开成大字形,手背弓起, 抓稳地面后, 左脚朝右脚的方向扫去。
在快触碰到右脚脚跟的前一秒, 右腿猛然向上踢高, 紧接着左腿跟上, 直到双脚几乎同時腾空!
他的腰背挺直宛如劲松,在空中仿佛靜止了三秒后,右腿才往斜后方回到刚才起步的位置,最后再用双手撑起整个身体,一个跃起便稳稳站立。
桑白这套动作行云流水, 修长笔直的双腿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浑圆的圈, 仿佛优美遒劲的绘画作品。如果此时此刻是体操比赛的话,评委一定会给他打个满分。
不过太久没练,虽然是基础动作, 但还是把桑白折腾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