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院男大,惹他干嘛[竞技](8)
“很,危险的!”姚冬虽然帮他,但也批评他,特别是伤着自己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赵宏才一再而再地道歉,“下不为例。”
“不能有,下次。”姚冬再三强调。
赵宏才频频点头,显然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他不停地擦额头,但又像有什么急事一样不停地拿手机看,仿佛很赶时间。
“不好意思,我得赶紧回去,不过你们帮我这么大的忙这顿饭我请定了,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赵宏才拿出手机,萧行的手还伤着,以“不方便拿手机”为由推脱,这下压力给到姚冬这边。
面对别人的热情,姚冬只好扫了他的二维码。
“那我先走,过几天给你们送锦旗!”赵宏才又在看手机了。
“等等。”萧行却忽然将人叫住,目光瞥向公猪,像东三省亲戚唠家常,“这么大的猪,你们做什么课题呢?”
他是纯好奇,因为年猪都养不出这么壮。
“哦,这是我们的种公猪,最近它……恋爱不顺,我们的种母忽然把它甩了。”赵宏才说,“简单来说就是失恋,和人失恋似的,闹情绪。”
我天,姚冬忽然觉得自己撞上了枪口,恨不得猛掐人中。
“就因为这个?”萧行甩了甩手,把手上的血珠甩掉后走到猪前,蹲下拍了拍它的脑袋,“你跑什么呢?又不是杀你。”
“就是。”赵宏才还额外添了一句,“失恋被甩的人那么多,你算什么?”
“就是。”萧行也跟了一句,不咸不淡地说,“失恋也不能撒邪火啊。”
姚冬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别说了,一会儿就把赵宏才拉黑。
五六分钟后,赵宏才的学弟们赶到,四人一起分工才把猪抬回去。食街迅速从这场闹剧中恢复营业,吆喝声、交谈声重新填满每个角落,姚冬黏在萧行的身边不想走,因为他怕这一走就找不到理由和他搭话了。
“你,吃什么啊?”姚冬看着他的伤口问。
“吃早饭。”萧行弯腰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早点。
又是一句话堵死,姚冬找不到重新开口的理由,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对,不起,我……”
“因为把我甩了?”萧行谈起来十分坦然,也不躲避这个话题,“我又不是种公,没那么大火。”
不等姚冬回答,米义已经跑了过来:“刚才好惊险啊!多亏你们俩!”然而他又发觉气氛不对,改口问,“怎么了……你俩吵架啦?”
“没有。”姚冬摇摇头,大萧要是肯和自己吵架就好了,那说明他生气,生气就是在意。
“我就说呢。”米义松了一口气,“不过你俩好e啊,帮人大忙还能接受采访,我这种i人做完好事就跑。”
“什么e?”姚冬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新鲜词汇?
“e人就是社交汲取能量,i人是独处充电。”米义解释,“别看我这么能说,其实我很i。”
哦,这么解释就懂了,姚冬挪步靠近大萧,自己也不喜欢太多社交,和大萧独处才是充电,于是悄声诉衷肠。
“我不e,我,为你做i。”
作者有话说:
大萧:谁能把我前男友拎走!
小冬:不走不走就不走……(埋胸)
第7章 耐住操练
萧行手里的早餐袋差点又掉了,前男友果然有大病。他一刻不停留地往学校走去,生怕再留一秒就会胸部结节。
唉,又把人气跑了,没说上话。i人姚冬垂头丧气,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瞧。
贺文尧:[冬啊,晚上叔带你去看看俱乐部?]
动作这么快?姚冬没回复,而是联系甜妹。
Fei:[蝼蛄虾晚上要带我出去]
甜妹:[别轻举妄动,他很精明,他们的人很多]
十几米之外,一只拿着手机的手悄悄举了起来,咔嚓,对着姚冬拍了一张。
而姚冬对此并不知情,食街再次恢复热闹,他的心情却恢复不起来。他其实并不意外大萧对自己的态度,因为大萧一直以来就是拿得起,放得下,从不拖泥带水。
他不相信自己也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最初的接触起源于自己的谎话。
小学一年级暑假,北京的夏天总有很多训练营,也包括游泳项目。从入营开始,姚冬就注意到了萧行,因为他……穷。
有人说,跳水的可能会有寒门贵子,可游泳的绝对不会穷。姚冬自小有阿爸阿妈阿哥阿姐的疼爱,从不缺零花钱,家里还花钱让他学了一个高原上很少见的运动。当时的他跟着全国各地来的富小孩一起练,小孩自动分成两个团体,一个是准备在国内一直练,将来冲健将级运动员,另外一个是为了出国申请好学校。
游泳成绩是国外名校的敲门砖,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然而萧行被两个团体排挤在外,成为了最特殊的那个。
竞技体育很烧钱,游泳更是,一条竞技泳裤平均价格1500块,游7次就没有弹性。姚冬只带了两条,准备在结营半赛和决赛穿上,平时训练都穿普通款。可是在他身边,1500块、2000块的泳裤被那些孩子当作训练装备来穿,没弹性就换掉。
萧行只有一条最普通的四角平头泳裤。
小孩坏起来是纯粹的坏,欺负萧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成为了营里的娱乐活动。姚冬不止一次看到他们站在泳池边缘不让他上岸,偷走他的泳帽,甚至在第一次体测之后将欺负升级,变成肢体冲突。
最没钱的孩子成绩最好,还没穿竞技泳裤,没戴竞技泳帽、泳镜。这下伤到了大批孩子一直引以为傲的优越心,对他动了手。
姚冬当时睡萧行的下铺,从未说过话。那晚,他看着萧行鼻青脸肿地往上铺爬,两个人头一次眼神对视。
他觉着萧行的眼睛像黑曜石,明亮,坚硬,直白,装满了浓浓的野心。
他瘦,但不黑,皮肤很白,睫毛浓密,长相很好。但或许是把自己和那些顽劣的有钱孩子视作一样,萧行的眼神并不柔和,有些抵触。
就在那天晚上,被打了一顿的萧行发起高烧。
他烧起来总是翻身,还小声地叫“爸爸妈妈”,姚冬醒来抱着膝盖在下铺坐了一会儿才敢上去,看到了一个病人。他穿一件黑色的旧T恤,短睡裤,弓着腰面向墙壁,后背的两片肩胛骨高高凸起,像来不及展翅飞翔就被按下的翅膀,沉默又不甘。
姚冬没有药,但是他有吃的。他爬下床,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最爱喝的豆奶,还有可乐、巧克力派、蛋奶酥,以及阿姐亲手做的奶酪干,然后一股脑儿地抱上了萧行的床。萧行醒来不说话,躺在枕头上看着他,眼睛充满敌意。
直到姚冬把舍不得喝的豆奶喂给他,他才慢慢地往下咽,肚子里咕叽咕叽地叫着,显然没吃晚饭。
喂完豆奶,姚冬再把零食掰碎喂给他。萧行一直很沉默,但给他什么他就吃,像嚼石头一样生硬地往下咽,还因为吃得太快不小心咬了一口姚冬的手指。但姚冬没怪他,反而高兴,因为他在家里的牧场里喂过牛马羊,再严重的伤只要还能吃就能活。
那个晚上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没睡,一个狼吞虎咽,一个默默投喂,萧行时不时看他一眼,眼睛在黑暗处也明亮,唯独吃到奶酪干的时候皱起眉头,明显是不爱吃。
姚冬看他不吃,很生气,拿起来自己吃了,故意馋他。阿姐做的奶干是美味,没有人会不喜欢。
但萧行明显没被馋到,后来过了好久他才说,那个太膻了。
后半夜,姚冬笨手笨脚地喂了萧行好多,最后懒得下床,直接趴在上铺撅着小屁股睡着了。第二天萧行退了烧,仍旧冷着脸训练,不和别人说话,然后不停地挨打,再一次又一次地游过所有人。
他从来不和姚冬接触,仿佛那个夜晚什么都没发生过。直到结营仪式那天,别的孩子都被爸妈开车接走,姚冬背着名牌运动包站在游泳中心的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回借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