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剧本(411)
看清上面的内容,她可没有这两个人淡定的模样,直接就吃惊的捂住了嘴。
因为上面写的是,大将军归京,与左相发生口角,皇帝祭天受惊,摔下祭台,命无碍,跛左足。
郁浮岚是会写信的,短小精悍,一句废话没有,每一句都够让人震惊。
但是。
有必要写这么简短吗???你又不是命悬一线了,一个吃瓜人,分享瓜的时候还不好好分享,你倒是说说,皇帝受了什么惊啊。
孟昔昭心情十分复杂,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又顾忌崔冶的感受,所以不敢暴露出自己八卦的一面。
而就在他抓心挠肺的时候,一旁的崔冶突然淡淡的来了一句:“也不写清楚究竟是受了什么惊,真是没用。”
孟昔昭:“……”
行吧,是他想多了。
既然崔冶都不在意,那孟昔昭也不用憋着了,他立刻就道:“会不会是有刺客?”
崔冶:“也可能只是放了一只狸奴,如今皇帝有多容易受惊,本就是人所共知的事。”
孟昔昭:“是啊,不过这一招,还挺阴险,让皇帝在祭天的时候出大丑,此事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
说完,孟昔昭轻轻一笑,拿起一旁的杯子,正想喝口茶,却发现,这三个人全都默默的看着自己。
四双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孟昔昭懂了,然后他就恼羞成怒起来:“我当时可不是为了让寿宗皇帝出丑!”
对面的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低下头,顺便在心里发言,是啊,你不是为了出丑,你是为了循序渐进,要他的命。
……
言归正传,此人虽然没有要了新帝的命,但老实说,这比要他命好不到哪去,当时天寿帝没有到达祭坛,他出事的时候,大家更为关注他的身体,所以关注不到流言。而新帝没有性命之忧,那么,大家就只会关注流言了。
比如……天老爷是不是对这个新帝不满意啊?
受命于天的皇帝,竟然在离上天最近的这一刻,摔下了祭坛,还变成了跛脚的瘸子,这、这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上天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以前的皇帝那样昏庸,都没得到这么一个待遇,这个新帝,该不会要青出于蓝了吧?
打蛇打七寸,幕后之人来这么一手,可以说,直接掐住了新帝的脖子。
猜完了受的什么惊,接下来,就要猜这到底是谁干的。
说这是纯粹巧合,打死谁孟昔昭都不信,再巧,也不能巧成这个德行。
……
崔冶猜,是臧禾干的,他前段时间和新帝斗得像是乌眼鸡,很可能会借此杀他的威风。
而孟昔昭猜,是詹不休干的,他有作案机会,且莫名其妙回来的他,一看就是另有图谋。
一旁,银柳突然小小声的来了一句:“我猜,此事出于太皇太后之手。”
刷的一下,三个男人全都看向她。
银柳:“……”
“连你们二位都没猜到是她,那陛下更猜不到了,先受惊,后受伤,流言又四起,陛下如今一定十分害怕,他越害怕,太皇太后的权力就越大,另外两位大人,怕是也会互相猜忌一段日子,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嘛。”
孟昔昭和崔冶呆了呆,然后看向对方。
他俩默不吭声的,搞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发言一回的银柳十分忐忑,怕自己说错了话,好在没人教训她,所以很快,银柳就把这事忘掉了。
晚间,窗外竹林飒飒,孟昔昭和崔冶各自盘腿,对面而坐,中间放着一个雅致的棋盘,摆放着许多的黑子与白子。
孟昔昭执黑,崔冶执白,轮到孟昔昭了,但他没有下,而是叹了口气:“银柳留在我身边,真是屈才了,她若是男人,官场之上一定有她一席之地。”
崔冶:“为何要说这种话?银柳想当男人吗,人家姑娘,可能就想当个女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事,二郎都不愿做,银柳与二郎相似,只想过简单的日子,她怎么可能喜欢这些呢。”
孟昔昭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也对,是我想太多了。只是……我总是忍不住的替人惋惜,选什么、和没得选,终归是不一样的。”
说完,他把棋子放在一个空格上。
崔冶看看他的神情,轻声安抚他:“既然已经离开了,就不要再想那边的事,你我都不是圣人,哪怕管得住今日,也管不住百年后的明日,银柳姑娘如今很快活,我也很快活,这不就是二郎最想要的吗。且安心吧,不论是臧禾,还是苏若存,亦或是詹不休,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有良知,有良知的人,是不会拖延这场斗争的。”
赢家,很快就会站出来。
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崔冶垂眸,把手中棋子轻轻放在一个位置上,然后提醒还在沉思的孟昔昭:“这里连成了五个,我赢了。”
孟昔昭:“……”
怎么五子棋我也会输啊!
第164章 番外:建衡
一般而言,都是郁浮岚给会稽县送信,而没有会稽县回信的时候,但这一次,他收到了一封回信。
兴冲冲的展开,发现上面全是抨击他写太短,不把事情全貌写清楚的言辞,郁浮岚委屈的都快哭了。
是他不愿意写吗?
而是他发出那封密信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
天子祭天的时候,臣子离天子是有一段距离的,大约两丈那么远,郁浮岚虽然还是都指挥使,但因为新帝有意识的想要疏远他们这群属于崔冶的老臣,所以,他的位置往后挪了一两位,只站在第一梯队的后方。
他弯着腰,等听到动静的时候,皇帝已经摔下了祭台,其余人一窝蜂的凑过去,郁浮岚倒是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然而现场太混乱,他什么都没看见。
不止他,在场的人,几乎都是这个反应。
而罪魁祸首,她不在场。
女子是不能参与祭天的,所以苏若存只是坐在宫里,等知道消息的时候,皇帝已经被人们抬了回来。
一阵人仰马翻,对其余人来说,这是大事,可对经历过天寿帝那番场面的苏若存来说,这不过就是个小事。
臧禾作为左相,脸色难看的要命,詹不休为了避嫌,已经站到外面去了,本应是皇帝最信任的苏若存,此时却被排挤到了外边,而皇帝紧紧握着另一个人的手,也就是跟臧禾地位相当,但为人处世比他低调太多的右相,谢原。
从辈分上说,谢原是皇帝的表伯父,但皇帝跟崔冶的关系一般般,他不讨厌崔冶,却有点担心崔冶留下的这些人会桎梏自己,所以对他们的态度,都不冷不热,这还是头一次,皇帝如此亲近谢原。
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受惊的原因是地上突然多了一只巴掌这么大的蜘蛛,他在偏远的封地长大,王府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就是个软禁皇族的地方,好多地方未经修缮,都破败的不能看了,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无意中走到一处废弃的屋子,被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关在里面,他怕的要死,这时又有一只巨大的蜘蛛跳出来,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从那以后,哪怕只是听到蜘蛛二字,他都会控制不住的四肢绵软。
而这事,他只告诉过苏若存。
苏若存在隐隐约约的伸手,借他控制朝政,他智商没问题,怎么可能看不到,只是他相信,苏若存跟他两情相悦,她把自己养大,她对自己那么好,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然而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这一认知,令他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皇帝在受伤以后,对苏若存的态度大变,这是人人都看得到的,连臧禾也看见了,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应该不是苏若存的手笔,毕竟不管臧禾怎么讨厌她,他都觉得,苏若存是女中翘楚,她不至于这么蠢。
而当晚,皇宫里也爆发了一场争吵,从未流过泪的苏若存竟然当着皇帝的面哭了,她不敢相信皇帝竟然怀疑是她做的,好巧不巧,她为自己辩护的点也是,她没那么蠢,明知道这是只有自己才听说过的事,还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