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万人迷[穿书](57)
“咳咳”,盛星河破开一道水波,艰难游上岸,瘫倒在一块大石头上,不住地咳嗽。
他浑身湿透,乌黑的发贴在鬓角,越发显得皮肤雪白、猫儿眼深黑。
好一会儿,君华才从水泽中出现,他也没好到哪去,原本胸前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染出了一片血痕,水波荡漾开丝丝鲜血。
“你的那些灵药,快给我!”他拖着沉重脚步,走到盛星河身前,丢下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储物戒。
盛星河眼神一转,抬手就要拿起其中一个。
君华却在此时冷笑,垂下眼俯视着他,“我虽然重伤,但在你使用法宝前杀了你不是问题。”
盛星河抬头看他,心中嗤了一声,想着就算你要威胁、也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可惜三个备胎爹送他的都是高阶储物戒,他原本留下的印记被君华抹去,此刻也不知道哪个是谁送的。
只好先随便拿了一个。
脚步碾碎芦苇茎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水鸟被突然从高空落下的身影簌簌惊飞,怪叫了几声,飘下几根洁白羽毛。
原本还互相警惕的两人同时转过身,便看见了一群黑衣人。
看清那群人的瞬间,君华当即往后退了几步,本就苍白的脸越发面无血色。
这些黑衣人浑身冒着煞气,眼底泛着血光,脸上或多或少布着鲜红色的纹路,有些莫名的眼熟。
盛星河一时想不起来,却也能看出对方来者不善。
为首的一人衣着光鲜,黑袍嵌着大片繁复鲜红纹饰,袍袖滚金边,玉冠束发,眉眼阴柔,皮肤如同久不见天日一般的苍白灰暗,隐隐透出羸弱腐朽的气息。
“我道是谁能吸引魔姬的注意,竟然没想到是我的好妹妹。”
那人笑了出声,眼底的血色却越发浓郁,直勾勾看过来时,让人不寒而栗。
“或者说,是我男扮女装的好弟弟啊。”
夹杂的低沉笑声,嗓音嘶哑,听得盛星河汗毛倒竖。
这人竟是君华的哥哥?!
盛星河快速在脑海中搜索到一人,那个阴狠毒辣、杀了其他兄弟却也中毒短命的魔门大皇子——君棣。
他怎么会在这!盛星河呼吸一顿,小说中君棣分明没有发现君华的身份、也是直到他死后,君华这才恢复男身,杀死了擅权的大长老当上了魔尊。
可是、现在君棣不仅知道了君华的身份,而且偏偏还在后者最虚弱的时候出现。
更关键的是,他还在这啊!还是跟君华待在一块,对方会不会以为他们是一伙的然后把他也给杀了啊!
毕竟小说中的魔门大皇子可是个杀人魔头啊!
手心中捏着的储物戒在紧张之下硌得手疼。
盛星河悄悄观察了四周,想着能不能趁机溜走。
奈何君华老贼,见他一步一步往旁边挪去时,竟然直接伸手一捞,直接揽住他肩膀往旁边一拉。
盛星河猝不及防,被他硬生生拽在了身边。
与此同时,就听他道:“兄长别来无恙,还是追在魔姬身后想讨她欢心吗?”
盛星河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心里恨得要死,对面一群看着就不好惹的魔修,他们两人哪里是对手!
君华想死也别拉上他啊!
悲愤中,就听见一道传音:“不想死,便把你的法宝都用出来。”
盛星河欲哭无泪,他方才只来得及拿了一个,另外两枚储物戒躺在一米之外的石头上,虽然这点距离很短,但在几十个魔修的注视下,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而一边的君棣却像是被君华的话给激怒了,他面目扭曲,眼神中满是阴鸷,一字一句,像是在向谁强调一般:“即便没有大长老支持,王位也是我的!呵,原本看在你是女流之辈留你一命,没想到你竟偷龙转凤,不愧是魔妓之子,简直不知廉耻,装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差点被你骗过去了。今天,也是时候送你下去陪陪你惨死的娘了。”
他抬了抬手,身后的几十个魔修霎时冲天暴起,带着无比的威压涌了过来。如同一片压城的黑云笼罩住两人身影。
盛星河一双猫儿眼瞪大,倒映出煞气血瞳的魔修们。
狂风席卷,水鸟在爆裂的灵力中发出尖锐惨叫,芦苇狂舞拍打不止,大泽水波一圈圈荡漾。
强烈的灵流中,君华一把扯过盛星河手臂,把他往前一推。
!!!
该死的魔修!
盛星河情急之下,慌忙倒出储物戒中所有东西,一股脑丢了过去。
他将小白放在了云若竹给的储物戒中,就算小白抵挡不了,至少那些极品灵石洒落,他就不信这些魔修看了不心动不去捡,这样也能趁机跑一下。如果是龙傲天的储物戒更好,一堆的高级符篆足够抵挡这些魔修一阵。
然而,他丢出去的东西只有一块孤零零的令牌,黑底红纹,繁复的纹路在日光下泛着些奇异光泽。
盛星河心底那丝求生的火炬瞬间灭了。
竟然是君华当初给的令牌!
可恶,怎么还是他!
盛星河眼睛的光一寸寸灭了下去,绝望之下,没有注意到在场的魔修们看见令牌时惊骇的面容。
几个呼吸过去,肆虐的灵力消散,狂舞的芦苇渐渐消停,风平浪静,天高云阔,惊鸟掠向了天际,又有水鸟飞来,拍打着翅膀停在另一侧的芦苇丛中,鱼儿晃悠游过。
咦、怎么一点不疼?
盛星河惊疑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身前不知何时跪了一地的黑衣人,把他吓了一跳。
方才还黑风煞气、无比凶恶的魔修们,此刻却无比恭顺地单膝跪地,在触及盛星河视线时,一个个低下头颅,俯身跪拜,齐声叫道:“参见少主——”
声音响彻云霄。
方才停下的水鸟又被惊走。
然而盛星河却跑不了,他手足无措,缓缓吐出一个“啊”字。
跪了一地的黑影中,只有他和君棣、君华三人站立,日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盛星河满脸懵逼,不由朝这两人看去。
少主是什么?
这两人不才是魔尊的儿子嘛,为什么要拜他?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从天边响起。
盛星河抬眼看去,便见一道紫色身影蹁跹而来,裙角落下,深紫色缠枝花纹蔓延的雪白小腿,落在一片伏地的黑影中,格外显眼。
正是君华口中的魔姬。
她看向盛星河时没有了方才的轻佻,而是带着恭敬,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黑底红纹令牌,双手举到盛星河身前,竟也膝盖一弯,单膝跪下,嗓音清脆:“姬芙,恭迎少主回宫。”
蔚蓝苍穹下,一艘比之前的飞舟巨大数倍的庞然大物破开流云,看似缓慢实则极为快速地驶过。
这艘飞舟通体乌黑,却是泛着耀眼光泽,红色的符文繁复华丽,在北夜大地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而抬头的魔修在看清飞舟上的符文时,无不露出恭敬艳羡的目光。
北夜魔门的皇宫中,华丽的建筑物绵延数里,城墙高耸直冲云霄,黑曜石地板在日光下泛着凌冽光泽。
皇宫城门大开,两侧宽阔大道上满是俯首跪拜的魔修侍卫,一声声少主从远至近而传来,一路把仍在雾水中的盛星河给迎进了大殿。
“百年了,魔门令再现,可算是找到少主了!”大殿中,一身着深紫色衣袍的中年人匆匆而来,一把便拽着盛星河的手。
“什么?”盛星河被这人的热情吓到,却挣脱不开。
他此刻身上也强行被这群魔修换了一身同样黑底红纹、无比繁复华丽的衣袍。
那枚令牌用金玉二线穿过,珍而重之地垂在了腰间。
此刻,他身侧是那叫姬芙的女子,另一边则是君华。
虽然盛星河还记恨着他,但现在因为对方二十年后的送的令牌,莫名其妙被认作了魔门少主,即便暂时保住命,却也深陷魔宫中,在这完全陌生甚至危险的环境里,他还是不由想让熟悉的人陪在身边。
至少得问一下对方,这块令牌到底是什么吧?!
“爹”,姬芙看见那中年人,叫了一声,身后跟着的魔修们也行礼,口称“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