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万人迷[穿书](137)
原本能湮灭大陆的杀招就在弹指之间,怦然间散作漫天的惨白蝶影。
如果有人能看清,那一刻几乎辟世般震撼。
不过蝶影转眼消散,悄无声息。
阴风的呼啸重新回到耳际,盛星河第一次觉得这鬼哭狼嚎声如此悦耳。
他好像没死。
就是有点喘不过气来。
盛星河试探着睁开眼,眼前是一堵墙。
不对,什么墙,这分明是人的胸膛。
他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江平野给“包”在怀中。
难怪他要喘不过气了,抱得这么紧。
他推也推不开,只能艰难动了动,“江平野?”
过了好几秒,抱着他的人这才有了反应。
“嗯?”
疑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盛星河趁他一时松了力,直接推开人,这才觉得呼吸通畅了些。
江平野还没反应过来,便觉怀中空荡,尚悬在空中的手垂在身侧,抿了抿唇,看向还在拍着胸顺气的少年。
盛星河喘了喘气,便对上了江平野的视线。
后知后觉,方才对方好像一直保护他来着,他刚才……貌似有些拔diao无情的感觉?
呸,他在想什么啊!
盛星河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坏了,扶了扶额,歉疚道:“多谢你相助,方才抱歉了。”
江平野高了他一头,一双凤眼向下看时往往带着凌厉,偏他神情淡漠惯了,按理应该是冰冷又桀骜的。
但也不知是不是盛星河的错觉,还是他脑子真的坏了,竟从这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委屈?
“够了,你们别打情骂俏了!”君华忍无可忍的声音如平地惊雷,把心里有鬼的盛星河吓了一跳。
“你们快来看,这就是中心封印,我们竟然没死?!!”
他一声拉回了两人思绪。
盛星河心虚地往旁边挪了几步,离江平野远了几分,打量四周时又悄悄摸了摸额头。
温凉一片。
奇怪,方才的灼烧感,也是错觉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盛星河将这异样藏在心底,打起精神来观察这传说中的封印大阵。
出乎意料,这大阵竟格外干净。
字面意义上的干净。
既没有青面獠牙的行尸,也没有挥之不散的鬼气,而是如同一个普通祭台一般。
不过这祭台中央,矗立着粗壮的巍峨石雕,几乎贯通天地,没有了鬼气遮掩,这才能看清雕刻的龙尾、层层鳞片,以及头仰到极致时,神女半阖着眼、神情悲悯的面容。
不过仅看了一眼,刺痛的双眼不由自主簌簌流下眼泪,一双手这时覆在他眼前,江平野的声音响起,他声音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别乱看”。
盛星河点了点头,又想起背对着人他看不到,带着哭腔“嗯”了一身,随后低头不再看向石雕。
他也不傻,只是想在确认一番。
果然,这石雕就是《魔域图》中看见的那位。
传说中救世的神女吗?
君华立在大阵边缘,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事。
“上古杀招何其厉害,我们竟然穿过来了?莫非是阵法失灵?”
他说着,眼神看向了江平野脚边的梦貘兽,格外不怀好意。
梦貘吓得直接钻进地里,“你要试就自己去!”
君华只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不过,隔着无形禁制,妖族陈列的妖兵就在不远处的鬼气笼罩中。
君华翘起嘴角,声音抬高了些:“想杀本尊?做梦吧。”
那群妖兵如同泥塑一般,毫无反应,倒让君华觉得无趣,正想收回视线,却见黑暗中,上百妖兵忽然如流水般快速散开。
君华眼神一顿,神情严肃了些,这些妖兵又想干什么?
江平野直觉不对,将身侧的少年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盛星河一时也顾不上跟他计较,打量这些妖兵的排列,疑惑道:“这是?想包围我们?”
“不对,这是阵法。”江平野凝眸观察片刻,忽然开口。
不安感越发强烈,尤其当所有妖兵同时拿出长剑时。
君华还没意识到妖兵排列的违和,“还想杀我们……”
话没说完,便见同一时间,密密麻麻围拢在阵法中心的妖兵,面无表情地同时举起长剑横在颈边。
“噗嗤”,剑刃入肉的声音令人胆寒,若这样的声音同一时间密集响起上百次,简直恐怖到了极致,更别说齐刀切断的头颅“砰砰”砸落在地,咕咕滚落,从切断的颅腔内鲜血喷溅,不同于人族的幽绿色血液很快流了满地。
这场景简直诡异极了。
三人一兽一时说不出话。
也没人注意到,这些幽绿色的血液以某种扭曲古怪的纹路,渐渐拼凑出一个古怪的阵法。
无比安静中,越发靠近的尖啸声格外明显,最后密集到四面环绕的地步!
这是中心封印处,滋养了最为凶惨和邪恶的高阶行尸。
原本因为上百个化神妖兵而不敢出来的行尸,如今在这浓郁无比的血腥味中,如蚁群般铺天盖地的出现。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比方才的妖兵还要多出数倍,西蛮城封印了百年也滋养了百年的高阶行尸倾巢而出。
腐烂到只剩尖牙的枯骨、贪婪的涎水、咀嚼血肉声等等,将中心封印中的人全全包围!
此刻就如同身处尸海的浮岛一般,遍地的尸山血海,只有这小小的一隅安居之地,可即便知道杀招没有失效这些行尸进不来,三人都还是不由露出惊骇神色。
尤其是梦貘兽,整个人已经被吓到晕厥过去。
表层结界中,失去了水镜显影,根本无法知道封印处发生的事。
但就最后一刻传出的影像,那三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来不及惋惜,众人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骚乱弄得惴惴不安,掀起了激烈的讨论。
说得最多的还是立刻暂停比赛,排查封印大阵。
在这一片争吵中,妖王身边堪称是岁月静好的。
他依旧是躺在藤椅上,白金镶嵌的华贵衣袍垂落在地,一杆碧绿烟枪闲闲搭在扶手上,面容秀美如手无缚鸡之力地书生。
不过云靖心知,这是一条全修真界最毒辣的毒蛇。
自从破境丹一事开始,他对赤渊的忌惮与日俱增。
尤其是最近到了西蛮城,这种忌惮和不安甚至让他寝食难安。
他到底要干什么?
云靖还没靠近,便见妖王突然笑了。
赤渊不是没有对众人笑过,不过向来带着猛兽狩猎般的贪婪和怨毒。
很少像这般,肆无忌惮、甚至可以说是癫狂地大笑。
原本争执不休的众人不约而同停下来动作,纷纷投去震惊的视线。
到最后,在这刺耳可怖的笑声中又渐渐染上惊恐。
赤渊似乎要将他百年来的谋划都笑够了,这才漫不经心地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众人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三丈,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中空地带。
只有云靖,停在他一米开外,眼神死死盯着这明显不对劲的妖王,不安到达到极致:“你想干什么?”
赤渊许是心情大好,面对这毫不客气的质问竟没生气。
他手中还拿着从不离身的烟-枪,此刻,细瘦的手松开,烟-枪摔落在地,碧绿涩的玉制外壳应声碎裂,同时,一抹红影迅疾如电地扑来。
“小心——”
众人不住惊呼。
可出乎预料,那红影没有向云靖方向,而是飞向了赤渊。
“紧张什么,我怎么会这么便宜了云宗主呢。”
赤渊漫不经心开口。
定眼看去时,那抹红影显露了真容,赫然是有手臂长短的一截血红藤蔓!
云靖眼皮一跳:“千丝藤?!”
妖王竟然敢直接拿出来?不对,那妖王一直以来吸的烟-枪是……
“不是早就发现了吗?”妖王亲昵地拿起鲜红欲滴的藤蔓,嘴唇微张,藤蔓如有生命一般,扭动着游蛇一般的身躯顺着唇快速钻进妖王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