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新老婆怎么了?[重生](85)
像这种只会嘴上嚣张的,顾迹还不会放在心上。
言从逾牵着顾迹的手, 不经心地捏了几下, 他知道实际上没发生什么, 但还是心里不太舒服, “……”
顾迹看出了言从逾的不高兴。
他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小言的脸, 温声问道:“要是你碰见个不讲理的神经病, 怎么办?”
顾迹想告诉言从逾的是没必要和这种人置气, 不划算。
言从逾:“不理他。”
“这不是知道吗?”顾迹笑了下,“那要是我碰见个不讲理的, 你怎么办?”
言从逾倏地沉默。
顾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有心理准备, “随便说,怎么想就怎么说。”
言从逾指尖紧了紧,“我想打他。”
顾迹:“……”
小言应该没有暴力倾向吧。
“小言, 做人要冷静。”顾迹耐心道:“不能打打杀杀的。”
“但他要欺负你。”言从逾皱眉。
顾迹怀疑自己在言从逾心中到底有多弱, 怎么谁都会欺负他?
“偶尔遇见几个神经病很正常,那不叫欺负。”顾迹摊开手,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而且,我哪有总被欺负?”
“上次篮球赛, 就有两个混蛋。”言从逾思及之前的事,眸中划过一丝烦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迹已经没在意那件事了,更何况那两人已经被小言收拾了一顿,无奈道:“那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言从逾偏头看着他,瞳孔在阳光下带着浅浅的茶棕色,微哑声道:“还有小时候,你也受欺负。”
小时候……
顾迹记得这件事,但他没想到言从逾也没忘掉这些。
他小时候因为总是转校又不合群的缘故,当时跟班里的一个小胖子关系不太好。在一年级小朋友里,谁都没有打架技巧和经验,因此小胖子凭借自己的体重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时因为什么矛盾已经不记得了,但总不过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体育课的时候,小胖子一下子把小顾迹推倒在地上,他下意识用手撑住地面,于是手心在地上擦破了皮。
最后小胖子被老师严厉教育并叫家长惩罚,小顾迹被另外一位老师带去清理伤口。
伤口并不严重,但擦伤带来密密麻麻的痛感却不好受。
放学之后,小顾迹和小言从逾照常在有秋千的院子里见面。
小言从逾先注意到小顾迹写作业的姿势很别扭,挨过去挤着他,“咕叽,尼的手怎么了?”
小顾迹放下笔,把手心里的伤口给他看,抽了抽鼻子,“好疼……”
所以小鱼今天能不能多帮他写一点作业呀?
小顾迹的心思还没说口,就被小言从逾捧住了手,伤口上涂了碘伏,看起来有些吓人,小言从逾却不怕,小心地吹了吹,“尼摔倒了吗?”
小顾迹小声说:“有人推我,我推不动他。”
小言从逾抬起头,好生气:“是谁?我帮尼一起去打他。”
小顾迹看了看他和小鱼的小身板,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班里的小胖子,连忙摇摇头,“不行,他力气好大……”
“我加上小鱼,也打不过他。”
小言从逾看起来有些失落,低头继续给小顾迹吹手。
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到手心里,潮湿灼热,小顾迹愣住,摸了摸小言从逾的脸,“……小鱼你别哭呀,我只有一点点疼。”
小言从逾低落道:“我保护不了咕叽。”
“长大了就厉害了。”小顾迹捧着他的脸,一用力把小言从逾挤成了嘟嘟嘴,“你要多吃饭,就能打过他了。”
小言从逾红着眼眶,重重地点了下头。
“小鱼……”小顾迹在不想写作业上是有一套的,挨着小言从逾蹭蹭,软软请求道:“你帮我写语文作业好不好?”
小言从逾擦擦眼泪,“咕叽的小手要休息,我都帮尼写完。”
……
言从逾把顾迹的手翻来看了看,皮肤光滑细腻,小时候的伤口早已消失,没留一点痕迹。
等后来长大,言从逾去学打架的原因也是后悔小时候没有能力保护小咕叽。
当时小言从逾用了很多种办法想变得厉害,还听了小咕叽说要多吃饭,但过了一年,他才知道多吃饭并不能变得厉害,只能变得更胖。
“要是让我遇到那个小胖子。”言从逾语气淡淡道:“我非还回去。”
顾迹曾经开玩笑的说过自己记仇,但现在看来,小气且记仇的明显是对面这位。
连七八岁时小孩的事情都能记到现在。
“你怎么这么记仇啊。”顾迹笑着戳了戳言从逾的心口,“心眼这么小。”
言从逾没反驳,他的心眼就是很小,小到只有跟顾迹有关的事情他就放不下。
顾迹本来想开玩笑缓解两句,却蓦然想到了前世,他在医院疗养的那段时间,毁容加残疾,脾气也阴晴不定。刚开始碰上言从逾,也没什么好态度。
连看他只是手擦破皮都会哭的言从逾,在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他时,又是怎么想的呢?
顾迹不忍细思。
他的声音一哑,忽然就笑不出来了,只勉强扯了扯唇。
言从逾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以为他嫌自己太记仇,一时生出无措来,迟疑退了半步,“……那我不计较小胖子了?”
顾迹攥着言从逾的手把他拉近了,侧头附在他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廓,低声承诺道:“…… 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你担心。”
身上的疼痛是看得见,可以医治和康复。可对于心疼来说,每每想起来便都是一次心理上的凌迟,并不好受。
小心眼就小心眼,顾迹会争取不再做让言从逾担心的事情。
微低的声音落在耳里,却震在了心里,言从逾喉结发紧,没忍住转过头在顾迹的脸上亲了下。
“你在听我说话吗?”顾迹拉开点距离,耳尖有不易察觉地泛红,“……你怎么这么腻乎?”
“不腻乎。”言从逾轻轻抿了抿唇,“喜欢你。”
因为太喜欢了,才总是忍不住。
顾迹的耳朵更红了,阳光照在身上,像是热得发烫。
他紧急转了个话题,“——程灼的比赛好像快开始了,我们去看看。”
“好。”言从逾起身。
标枪的场地在另一边,他们往那边走去,正当顾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的时候,言从逾忽然伸手轻捏了下他的耳垂,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好烫。”
顾迹脸上陡然升温,耳尖更是红得能滴血。
下一秒,他三两步跨过看台座椅,留给言从逾一个远去的背影。
言从逾还没反应过来,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细腻的触感。
——看来不能轻易逗,人跑了就什么都没了。
只不过顾迹的步子并不快,言从逾又很快把人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