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千深情(124)
那姑娘姓言,长相在一众秀女中只能算中上,但胜在性子温柔娴静,饱读诗书,本身十分有才学。
但萧元谨看中她与这些无关,最主要的还是她家中在士林中的声望。
除了太子妃,他还选了两个侧妃,都是在身份有优势之外,本身也不错的。
萧问阙果真允了他,再没说一句什么三十无子方纳妾。
不是楼风吟,其他人的利益便与他无关了。
对此,萧元谨心中冷笑。
说来好笑,知道太子妃在萧问阙心中没什么地位,他反而对太子妃有几分真心的好,之后二人竟也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但那都是以后。
年关将近,宫中也准备了起来,萧问阙难得抽空,领着楼风吟出宫去玩。
二人换上常服,轻装简行,身边只跟了三四人,至于暗处跟了多少,那便不得而知了。
街上人来人往,农户商贩吆喝叫卖,路过金楼时,伙计还在门口拉客,见到二人身穿款式低调,但料子极好的锦衣,自是双眼一亮,“二位客人可要进来瞧一瞧?我们店里可是全长安城最新的款式最好的货都在这儿了!未来太子妃都经常来咱们这儿光顾。”
萧问阙看向楼风吟,后者摇了摇头,小声道:“我瞧着好些都是永乐买过的。”
那段日子他被永乐拉着看了不少,早没了新鲜感。
见他们要走,那伙计紧接着又喊:“二位客人别走啊,咱们这儿除了未来太子妃娘娘,还有宫里那位新贵人最喜欢的款式,那位可是连皇帝陛下都能被迷住的人,他喜欢的款式,能是不好的吗?”
楼风吟:“……”
萧问阙笑问:“你说的新贵人可是现任临安王?”
“除了他还有谁?”伙计见他们有兴趣,便也多说了几句,“咱们掌柜的有亲戚在宫中当值,宫里的贵人喜欢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说得小声,显然也知道这种事传出去难免有窥伺宫闱之嫌。
“不是都说宫里那位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专门勾引人破戒的?怎么他的东西还让人喜欢?”
“都是无稽之谈,什么妖精不妖精?再厉害的妖精,能有咱们陛下这个杀神厉害?真是妖精的话,还指不定谁勾引谁呢。”
楼风吟一愣。
他下意识看了身边人一眼,萧问阙也正好看过来,二人四目相对,楼风吟脸颊微微一红,别过眼去。
那伙计说的没错,妖精或许还真敌不过他皇帝叔叔。
午间,二人在一处路边的食摊上吃的馄饨,味道鲜美可口,热汤入腹,暖了一上午沾染的寒气。
下午,天上飘起了小雪,雪花片片落在人身上,楼风吟乍一回头,便见萧问阙头上和眉眼都沾染了雪花,像白了华发。
不知怎的,他鼻尖微酸,被冻得有些红。
楼风吟伸出手,给萧问阙擦了擦头脸上的雪花。
萧问阙握住他的手,缓缓十指相扣,将手藏入袖中。
楼风吟:“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两位贵人可要看看老朽的纸伞?正好下雪了,买一把吧。”一个背着一篓纸伞的老人家招呼道。
萧问阙买了一把,老人家笑着连连恭维:“祝二位贵人财源滚滚吉祥如意!”
萧问阙撑开伞,将楼风吟一同拉入伞下,淡淡的桃花粉面的纸伞,似乎也将人衬得人面似桃花。
“这是我夫人。”他道。
楼风吟抬头望他。
老人家连忙改口,“祝老爷夫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萧问阙笑着收了这份吉言,并带走了从听见那句“这是我夫人”后便仿佛失了魂的楼风吟。
“皇……”
“叔叔……”
“你方才说……”楼风吟一只手攥紧手中的衣袖,声音时断时续。
“你是我夫人。”萧问阙回首低眉,“哪里不对吗?”
自然是不对的,他们、他们并未成亲,甚至、甚至一个名分都没有。
楼风吟喉头微哽,张了张嘴,半晌,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名分这件事,萧问阙一开始那样做,也是为了楼风吟着想,但是现在他们之间弄假成真,从前的约定,似乎也没了意义。
但萧问阙仍未提起名分一事。
楼风吟本以为他和自己一样,都不太适应关系的转变,心里不太能接受。
毕竟……毕竟侍寝一事,本就是他死缠烂打纠缠来的,皇帝叔叔只是不想让他伤心且丢尽颜面。
但原来,不是如此吗?
胡思乱想间,楼风吟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跟着萧问阙走去了哪里,等他停下时,下意识抬头一看,却是愣在原地。
“到了。”
二人停在临安王府前,而此时的王府和上次楼风吟见到的大相径庭。
从前的王府冷冷清清,可今日的它,却红绸遍布,喜毯长迎。
萧问阙转头看他,神色语气俱是正经。
“风哥儿,我似乎欠你一场婚礼?”
“今日便补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两章,古代部分就结束了,我看看明天能不能一次性写完。
——
第75章 嫁给未婚夫他爹16
不知道这场婚礼从何时开始准备,但它的神秘和无人问津仿佛就显示了他们的关系。
楼风吟在府中人的伺候下换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婚服,束发时,照顾他长大的老嬷嬷笑着欣慰道:“小少爷长大了。”
“老将军老爷夫人少将军他们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楼风吟原本欢喜的心却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外面的大雪都不比他的手心冰。
祖父他们若是知道了,真的会高兴吗?
而不是斥责他不知羞耻,竟然和皇帝叔叔搞在一起?
爹娘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嫁给皇帝叔叔吧?还是不知羞耻地自荐枕席,让污了皇帝叔叔一世英名。
如今想来,当初萧元谨骂他骂的一点没错,就是他,害了皇帝叔叔。
楼风吟自嘲一笑。
他不想让糟糕的情绪影响今日的喜事,可今日之事本身,就已经让他既悲又喜。
被嬷嬷牵出门后,楼风吟在前院看到了身穿喜服,等待着自己的萧问阙。
这也是萧问阙这辈子第一次穿这种衣服,他向楼风吟伸出手,“过来。”
天上的夕阳成了萧问阙身后的背景,他的身姿挺拔如劲松,坚毅地站在暮色黄昏下,对楼风吟伸出手,像救他于水火的神明。
楼风吟只在原地停顿一刻,便向他走去,将手放进萧问阙手中。
今日他没有盖盖头,许是因为偌大的王府里,没有一位宾客,只有两位新人,和见证他们的王府下人。
萧问阙牵着他,款步走向拜堂的前厅,周围却无人观礼,甚至连王府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高堂无人,满座无宾,这拜堂成亲,也只能拜天地,拜夫妻。
萧问阙和楼风吟手执红绸,默然行礼,待到礼成,萧问阙却未带着他入洞房,而是拉着他去了另一处今夜灯火通明的地方。
当楼风吟看着眼前满座高堂,脚步差点不敢进去,祠堂里满座满座牌位,都是楼风吟羞于面对的至亲。
他当场泛着些许微红的脸颊便变得苍白,驻足在门后,不敢迈出一步。
“皇帝叔叔!”他喊了萧问阙一声,听声音仿佛还带着哭腔。
萧问阙却搂住他的腰,将他抱了进去,笑道:“别怕,有我在,他们不会训你。”
楼风吟低着头,不敢看眼前亲人们的牌位。
萧问阙站在亲友们灵前,衣摆一掀,便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
“不肖徒弟萧问阙,来向老将军、兄长认错。”
“皇帝叔叔!”楼风吟没想到他有这么一出,心头一惊,当即跟着跪在萧问阙旁边,抓着他的胳膊。
萧问阙将他扶稳,自己也脊背挺直,跪姿端正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