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少年综合征[重生](55)
夏子澈伸个懒腰,懒洋洋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抬头看着医院冷白色的灯。
留观室只有他们两个,很安静,空气里弥漫着来苏水的味道,夏子澈不太喜欢,他轻轻皱了皱鼻子。
“……”
陈濯点点头,但顿了顿,又觉得不对劲。
这家伙从小就是被放养长大的,小时候有爷爷看着还好点,长大了没人管,又这么怕医院,那……
陈濯微一挑眉:
“你平时生病,不会从没来过医院吧?”
“……”
夏子澈心虚地空咽一口,没说话。
“回答我。”
“我……”
“说实话。”
“嗐。”
夏子澈不敢看陈濯的眼睛:
“我身体倍儿好,真的,不来医院也没关系。平时头疼脑热的扛一扛就过去了。那什么,著名科学家安徒生曾经说过,小病死不了大病没得治……哎呦。”
陈濯毫不留情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他都快气笑了:
“真服了,歪理,别给安徒生赖,还有,安徒生是写童话的,科学家那叫爱迪生。”
“那就是爱迪生说的。”
“爱迪生没说过。”
“那就是鲁迅先生。”
“鲁迅先生也没说过。”
“那谁说过?肯定得有个人说。”
“……是著名屁话大师夏子澈先生说的行不行?要真像你说的这样,那大家生病全都靠自愈或者等死好了,还要医院和医生干什么?”
夏子澈以为自己又要被掐脸了,条件反射般就要捂脸,结果一抬手扯到了刚扎针的地方,又疼得龇牙咧嘴。
陈濯又好气又好笑,他看着这家伙,稍稍放轻声音,又问:
“你为什么怕医院。”
“……没什么。”
“不想说?”
“也不是,就感觉说出来挺没面的。”
“你在我这还怕丢面啊?”
陈濯这话问到点上了,夏子澈仔细想了想,他在陈濯这里什么脸没丢过?
这样想着,他叹口气,放弃了自己的坚持,乖乖答:
“就我很小的时候,有次生病,住院了。那阵我爸妈还没离婚,但也跟离婚差不多。他们都忙着赚钱,没空理我,就叫当时的保姆去陪护。那保姆阿姨也是刚换的,她可能觉得我没什么大事,就不太认真,总是出意外情况,还总扔我一个人待着。那次本来是小病,但莫名其妙因为各种意外状况住了好久,扎了好几针。啧啧,从那之后,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也有了怕的东西,唉,一看见医生护士和那针头就心里犯怵,这可不能怪我。”
“……”
听见他说的,陈濯微微皱起眉。
既然夏子澈说那阵他爸妈还没离婚,那他应该也才很小一点。保姆看护不用心,小孩又什么都不懂,确实容易出问题。这样的情况下,住院那么久,谁都会难过会害怕吧。
现在的他这么大了,可能也不是怕看病怕医院,他只是怕又要住院,又要脱离熟悉的环境,又要孤零零一个人。
“……嗯,不怪你。”
陈濯又想摸摸夏子澈的脑袋,但又觉得这么大个男生总被摸头也不太好,所以又收回了手。
他只轻轻拍拍夏子澈的手腕:
“以后别怕了,有病就来治,别自己扛。无论打针还是住院,我都陪你。”
“真的?!”
听见这话,夏子澈微微睁大眼睛。
“真的啊。”陈濯没忍住笑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顿了顿,他又问:
“哎,你是不是忘了,我爸也是医生,你看到他害不害怕?”
“这……”
夏子澈拖长了声音,像是在思考,片刻后又猛猛点头:
“不瞒你说,怕的。你可能没感觉,但咱爸那气质,一看就是个特牛的医生,还是很严肃的那种,我每次见他心里都没底,感觉分分钟就要被拉去做检查。”
“那我呢?”陈濯又指指自己:
“如果我以后也学了医当了医生,你会不会怕我?”
“你?”
夏子澈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摇摇头:
“不怕。”
“我怎么又不怕了?”
“因为你是陈濯啊,你刚不是说了吗,以后我看病住院的你都陪我。哇,到时候我住个院,同病房都是爸妈老公老婆儿子女儿陪护,就我,我旁边小椅子上坐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我们陈医生亲自给我端茶倒水喂饭看针,多有面呢。”
夏子澈已经在这畅想未来了,陈濯真觉得无语:
“大哥,你都要住院了还在这乐呢。要真等你睡病床上等着我给你喂饭的那天,你就别惦记着你三两薄面
nAйF
了,先惦记惦记你那小命吧。”
“哈哈哈……”
也不知道陈濯那句话又戳到了夏子澈的笑点,这家伙又在这傻乐。
笑着笑着,他突然歪着身子,轻轻靠在了陈濯肩上。
他睁着俩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冷白色的灯旁边有只小飞虫转呀转。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
“陈濯。”
“嗯?”
“你以后真的想当医生啊?”
“……”
陈濯微微蜷起手指。
他很久以前确实一直很想像父亲一样,学医救人,只是……
“嗯。”
他微微垂下眼,含糊应了一声。
夏子澈没听出他那点异样,他只有点出神地问:
“真好。学医是不是要学扎针的?”
“嗯。”
“那为了让你能成为一个好医生,本帅哥就勉为其难牺牲一下做点贡献吧。”
“什么?”
夏子澈轻笑一声:
“我身体倍棒,血管也算好找吧,以后要是你学这个,我献身给你练习,天天给你扎。啧,你要学医,肯定得是医学界冉冉升起的一颗伟大新星,等你名垂青史的时候,别人歌颂你的伟大贡献,也得算上你身边一位不知名大帅哥一份功劳啦。”
第34章 034-槐树雪
◎你想看雪了哦?◎
陈濯听着他这傻话, 微微垂下眼看着他:
“这时候你又不怕针了?”
夏子澈没多想,只随口道:
“嗐,你跟其他医生怎么能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
“……”
这话把夏子澈问住了。
他没再靠陈濯肩膀了, 而是端端正正坐起来,看看他, 又有点心虚地挪开视线。
停顿片刻, 他干巴巴笑两声,开始日常胡话系列:
“别的医生针管里是药, 我们陈濯医生针管里那都是一滴滴的智慧!要是能被你扎上一针, 那我将被你无边的智慧光环笼罩,要是您的智慧能分给我那么一丝丝, 那真是我三生有幸!啊!陈濯医生!我的骄傲!我的榜样!我的偶像!我人生的引路人!!”
刚刚在隔壁打退烧针叫得鬼哭狼嚎的小男孩牵着妈妈的手走到了留观室门口, 正好遇上屁话大师夏子澈先生铿锵有力的即兴演讲,一大一小好茫然地愣在原地, 似乎不知该不该进来。
陈濯有些抱歉地冲他们笑笑, 然后捂住了夏子澈的嘴。
……笨死了。
半小时后, 患者夏子澈对疫苗无不良反应, 获取出院资格,赛谣他们给两人发了宠物医院的定位,他们都在那里。
陈濯和夏子澈过去的时候,小猫的检查已经做完了, 正趴在医疗舱里舔毛毛。
医生说这小家伙就是营养不良,除了轻微耳螨之外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腿上的伤是被刮伤的, 没伤到骨头, 治疗及时也不会留后遗症。
医生大概是给小家伙简单清理过, 小猫比先前要干净不少, 医生说这是只小布偶,品相很好,眼睛颜色也蓝蓝的,像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