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炮灰ll[快穿](14)
康奴抬头挺胸地领着四人携刀巡视浮云寨,另一边,脑子更灵活些的窜天猴则在清点战利品。
叼着根狗尾巴花的张照夜也想掺和两脚,他连胳膊上的伤都顾不及,硬挤在窜天猴旁边,想借机多抹点油水。
“五,六,七……九千两银,并两百一十六两碎银。”
“猴子兄弟,这碎银还记它做甚,不如抹了零头,也好给大当家的省省力!”
张照夜挤眉弄眼明示道,一双糙树皮般的大手已经埋进碎银里,抓了满满一捧抱在怀里。
这年头,普普通通的三四两银子便能教普通百姓滋润得活上一年。
“放下。”
“顾哥允许前,不准任何人动它!你忘了军令?”
窜天猴面无表情道,阴沉沉的目光看得张照夜这个堂堂三当家都有些发怵,只能找补:“俺知道俺知道,猴子做得好!你果真没忘了大当家的话,不枉我专门来测测。”
他放下银子,摸摸鼻子地看天看地,心底默默诽谤:这窜天猴也忒不近人情,忒不顾同僚之情,等以后他混成了大当家的心腹,迟早给这憨子“好”果子吃!
*
另一边,都城。
齐王府。
世子萧子清面色苍白,从幼年开蒙以来他第一次因伤微弯脊背,因身上绑着雪白绷带,甚至连整个前胸都包得层层叠叠,所以胳膊都不能自主活动:一动便能引发那两道贯穿伤,血溢脉外。
是的,拜心上人所赐,他身上多了两道差点穿心而过的伤!险些累及性命。
若不是他以迎娶将军府的小女儿为交换,母妃也不会愿意为他在父和姑姑面前隐瞒这事,从而保全秋儿的性命。
秋儿啊秋儿,你竟真如此绝情么?
不就是个玩物罢了,何必物伤其类地在意至此,本世子都道歉甚至为那人立了个衣冠冢!你还要如何?
世子慨叹着,心底有些不愉,只觉得心上人是被徐府之人折磨得与年幼的纯善美好不同了些,性子都有点执拗。
这些天足够他弄清楚秋儿真正在意的人是谁了,但是,比起秋儿曾经的前夫,他更不觉得秋儿会因几面之缘而对低贱的玩物产生什么感情。
左不过是借口,秋儿究其根本还是因我那日醉酒之行闹别扭。
闹别扭?
阮秋若是知道这男人的心中想法,定然要啐他一口老血。
“秋儿如何了?”
夏风中,世子开口问道。
前来复命的茗烟毫无先前的引诱之心,他着实被阮秋和世子两人血淋淋的“爱情”给吓怕了,压根不敢掺和进去爬上世子的床,现在老老实实地低眉道:“禀世子爷,主子他午时醒后吃了点茶水,拒食饭菜,言是无甚胃口。”
“没胃口就由着他?你们是死人么!”
茗烟立刻滑跪,磕头如捣蒜:“奴有罪,奴有罪,回去奴便劝主子多吃点……”
“劝?你又是哪个牌面的人物,还敢教你主子做事了。”
世子阴阳怪气道。
茗烟只能继续磕头谢罪,砰砰砰的声音听着都疼,地上有些沙砾未清扫干
净,青石板上很快氤出一团血迹,他脑子都有点糊涂了。
这石板好凉啊。
茗烟迷迷糊糊地想着。
“行了,回去好好伺候你主子。”
世子看到茗烟敬畏至此,郁结的心都舒畅了些,三两句令其退下。
得救了!
茗烟不敢踉跄,擦擦额头的伤后提心吊胆地看着路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便回到了金秋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被阮秋赐名的仆人还在守着,其余人都或被调走或找门路离开。
“主子,我回来了。”
茗烟小声地进屋说道,低眉顺眼地盯着旁边帘幕,不敢看床榻上的主子。
“他教训你了?”
铁链作响,铃铛叮咚。
阮秋掀开薄被从床上坐起来,隐隐有些气喘,身体虚得眼前发白。
茗烟捏着手指,喃喃道:“主子,我没事。”
“茗烟,过来!”
阮秋叹气,用手边的药膏细细帮茗烟抹好额上伤痕,清凉感很快压下刺痛。
“他是不是罚你了?”
不等茗烟回答,阮秋又道:“告诉茗鹭他们,晚饭正常上,你快回去躺躺。”
“是,主子!”
茗烟眸中含泪,想到如此体恤仆婢的主子竟沦落至此,仿佛折断翅膀的鸟雀,他便……
他仍是不敢有甚怨言,也不知看着柔弱的主子是如何胆敢刺伤高高在上的世子爷的。
“主子,公子便那么好吗?”好到让您敢冒着生命危险报复世子。
公子是特指,主子从未说过美人姓名。
离开前,茗烟忍不住问道。
一提到美人,阮秋的眼睛“腾”地亮起来,整个人容光焕发如饮足了朝露的花,脸上隐隐羞意:“是啊,只要看着他,我便欢喜得不得了!”
“我相信,他一定没事。”
所以自己才耐心踩着世子的底线,慢慢的一步步的报复他,即使因此在天牢里走了一圈,他也不忘初心。
也算是另类的“恃宠而骄”?
呵呵。
阮秋有些恶寒,将这可怕的联想摇出脑海。
*
在王府里上演这一幕幕貌似恨海情天的戏码时,十几日的光阴匆匆溜走。
七月初七,七夕佳节。
都城内张灯结彩,取消一日宵禁。
那些守城人也懒散地偷摸着喝酒过节,和不远处来一起赏月的自家媳妇们眉来眼去,三五不时便偷偷溜走了几人。
随着夜色渐深,无甚行人进出都城时,各城门最后剩下的几个守城官兵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清明的可怕,透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为家里人报仇的机会来了!
这都城里,扔块砖能砸到七八个官,他们这几个吃皇粮的人都活得小心翼翼,即便如此,还是遇到诸多不公之事,妻儿老小俱在的几乎没有。
今夜,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反正守城名录在哪儿他们也知道,一把火烧了所有,上面的大人们想追究都抓瞎:你说我们是今日守城的就是?!有本事把守城的上下数万人都斩了呗。
顾羡便在这时率领天下寨三万整青壮男子静悄悄包围了都城。
他们分批从打开的城门长驱直入,其中两万人直指皇宫,另外一万人却是就地关闭城门,驻守在城墙之上,防备可能来救驾的兵马。
而天下寨中其他的老弱妇孺,都藏在了另一处老林中。
皇宫前。
“阿瑜,跟紧我!”
喊打喊杀声中,顾羡的声音依旧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一听便觉得心底安定。
“嗯。”
戴着兜帽的美人点点头,只露出小巧精致的下颌和剔透润泽的血玉般危险而充满诱惑的唇。
若不是前些天一直训练众人不准在作战途中盯着美人傻笑发呆,恐怕此时就有几十个青壮会看到这一幕,从而忘乎所以地坠马,又或是忘记如何舞刀弄枪了。
没办法,虽然美人特意遮挡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无边美色,但是只需流露出一鳞半爪,便能教他们这些人想起那勾魂夺魄见之忘俗的绝代风华!
所以还是别看为妙。这也是军令。
本来顾羡是安排美人和老弱一起躲藏起来,待事成后再出现。若事不成,美人他们也好隐姓埋名保留一条生路。
但,美人拒绝了——
当时是白天。
晴空万里无云,野花争奇斗艳,更是顾羡出生以来最慌乱无措,也是最幸福的一天。
林间小道,鸟雀啾啾。
绿树下,美人犹如从水墨画中走出的画中仙静静伫立,白袍雪肤耀人眼,墨发墨瞳勾人魂,宛若天边一边又轻又软又甜的云,悠悠坠落凡人心尖,甚至凡人还担心自己的心尖太利,会戳伤这朵云。
摸爬滚打后满身尘土的顾羡甚至不敢碰美人的指尖,唯恐弄脏了一丁点,将这该捧上神坛的美人拉下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