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拯救世界(218)
许榴:“谢谢,并不觉得。”
他生怕自己的不情愿被男人发现, 无比憋屈地垂着眼睫:“没, 没有不高兴。”
他动了动耳朵,主动用柔软脸颊贴上郎德的侧脸。
不愧是大变态, 连脸都是冷冰冰的。
许榴被冰得一个激灵,却还是老老实实环住了郎德的肩膀:
“郎医生能够留下我,我就很高兴了。”
他声音里透着点委屈,眼尾垂下来,看起来一副被强迫的不情不愿可怜样子,本身雪白如绸的眼尾晕出一点绮丽的粉色,衬得那双碧莹莹的眼瞳更是好看。
毕竟郎德也确实是在恐吓他。
看小兔子瑟瑟发抖的模样,实在是能极大地满足他心底不为人知的阴暗欲望。
甚至想让他哭得再狠一点。
医生眼里带着一点笑,他本来便是很斯文的长相,露出一点温和笑意,便让人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
现在还不急。
吃兔子也讲究小火慢炖的。
心里这么想着,他反而绅士地将人抱着重新放在了床上。
兔子少年有点紧张地坐在床沿上,裙摆被堆叠着折在了大腿上,一双笔直纤细白得发光的小腿在床沿晃了晃。
莫名地想用手掌圈住那纤细的小腿,将人拖进自己的怀里。
“怎,怎么了?”
许榴是有点怕的。
郎德这样绅士疏离的行为反而让他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但是郎德只是勾着唇角,替他理了理鬓边凌乱的白发。
少年脸上露出犹疑又谨慎的表情,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又惊慌失措地撇过脸去。
脑袋上的兔子耳朵也跟着一起晃动。
可爱。
想摸。
“我当然可以收留你了,作为一个医生,自然需要慈悲为怀。”郎德面不改色地说着听了让神明都会忍不住发笑的话。
要不是我一睁眼就看见你杀人我就真信了。
许榴忿忿地想着。
“只是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我可就保护不了你了。”
郎德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表情有点无奈:“是会被当成杀人凶手抓起来,还是被当成妖孽烧死,我也不知道。”
兔子的眼瞳蓦地放大了。
郎德如愿以偿地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发现了藏不住的恐慌。
“不,不可能的。”
许榴咽了口唾沫。
“明明是你……”
兔子美人有点委屈,他觉得世界上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坏,明目张胆地把罪名推倒一个无辜人的身上。
坏人。
许榴眼尾泛起可怜兮兮的红色,连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
明明知道自己对上这个人毫无胜算,许榴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说:“如果我被抓了,你不怕我供出你吗?”
郎德面带微笑:“哦?你大可以试试。”
他的表情太过无所畏惧,叫许榴这样本来就软弱的人更加摇摆不定。
万一他和官府同流合污,自己岂不是就往枪口上撞了。
不,不行。
绝对不可以。
求助官方势力这条路看起来是走不通了,除非他能找到……比这地方官府更强大的势力做庇护。
郎德是个非常有耐心的猎手。
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杀了这么多人却从未留下蛛丝马迹的原因。
许榴光是看他身后那一排雪亮的手术刀,就有种小腹隐隐作痛的感觉。
这个变态。
杀人狂。
超级大色魔!
许榴踩在长绒地毯上,愤愤地跺了一下脚。
不知道郎德这人有什么癖好,非要让他穿这种只在动漫里看见过的女仆装,明明是非常保守的制式,但是穿起来简直像是全身有蚂蚁在爬。
这个郎公馆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又不是只有呆在他身边才不会被人发现,只要自己藏好脸就可以了吧!
许榴也是知道历史上这段光景的。
朝廷刚刚没了,各地军阀势力割据一方,到处都是混战,流民乞丐遍地。
到时候自己只要在脸上擦点泥灰,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小乞丐就是画舫里近日被通缉的花魁呢。
系统:“可是宿主大人,要是离开他的话,任务就完成不了了吧。”
许榴叹了口气,从窗口抛下一条拧成一股麻花的床单: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看这个家伙已经无药可救了,要想净化他,只能抓进监狱里好好接受精神和rou体上的双重改造了。”
许榴一脸严肃:“就在不远的将来,星星之火将会燎原,就让这家伙接受伟大的马克思主义的洗礼,做一个正常人吧。”
系统:“听起来有点高级,但是不太懂。”
许榴爱怜道:“很快你就会懂的。”
“懂什么?”
“一个自由的灵魂是不会轻易地屈服在强权的压迫下的。”
少年跨坐在窗口上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兔耳朵。
“是吗?”
“我是强权?”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响起。
许榴猛地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僵硬地转过身,看见了月色下男人半明半昧的脸。
此时那张俊美的脸上依然笑意柔和,像是个温柔的哥哥看着不懂事的弟弟。
许榴心里“咯噔”一声。
完,完蛋了。
兔子转过头,耳朵和脑子一起疯狂地转动,思考着用什么合理的借口解释一下自己大半夜疑似跳楼的举动。
许榴尴尴尬尬地咳了一声:“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哈,好巧啊,你也出来散步啊。”
刚一说完他就开始疯狂地唾弃自己。
什么散步。
这张破嘴。
不过这人肯定也是心怀不轨,什么好人大半夜进别人卧室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许榴的cpu都要烧了,他决定先发制人,死死地盯着男人:
“郎,郎医生,你怎么想到这么晚来我房间里?”
郎德面不改色地扯起唇角:“没什么,今夜月色很好,我来赏月。”
许榴:“……”
这个理由敢不敢更敷衍一点。
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把对他图谋不轨写脸上了。
许榴偏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看见脚下是片潋滟的水色。
这边楼下居然是个池子。
许榴心里催促着系统计算了一下,这个高度摔进池子里应该不会死吧?
“榴榴,下来,外面危险。”
郎德这是还想着,许榴到底是只软弱的兔子精,稍微吓一吓就哭得不行,怎么有胆子跳楼呢?
他温声劝说着:“这条床单根本无法支撑你的重量,更何况,你还没来得及把它绑在床脚上是吗?”
许榴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明亮得有如璀璨蓝钻。
他眯起眼睛狡黠地笑起来:“你猜我敢不敢?”
郎德脸色一变。
“许榴!”
四层楼的高度确实是有点高了。
但是比起后面的变态杀人狂,就算是摔死也比被剖开研究要舒服。
更何况……他要赌一把。
大不了重开嘛!
许榴咬着牙想着,回头借着月色挑衅地看了男人一眼,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了下去。
“许榴!”
郎德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破音,那张假面终于碎裂了。
平静的水面出现了巨大的“扑通”声,水花溅落,月影破碎。
池边立即亮起了一道手电的刺眼光线。
是早就等候在楼下的那位叫做吟芳的护士,也可以说,是郎德带出来的贴身侍女。
郎德走出来的时候,吟芳已经从池子里捞出了主子想要的……可疑生物。
“主子……郎医生。”吟芳那张平淡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的龟裂。
她犹豫地把怀里湿漉漉的小生物
给郎德看。
“刚才从窗外掉进池子里,就是这只,这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