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丞相喜当猫爹(50)
宋遂远并未阻拦,心底有几分犹豫。
家中最为单纯的尺玉崽并不能完全理解即将发生的事情,但他小猫崽的本能让他有些焦躁。
于是尺玉变得黏人,总是小小一团软软趴在父亲怀中,爹爹不在家,他很少变回猫崽。
宋遂远察觉出小家伙的不安,温润俊朗的脸上挂着淡笑,他偏过头亲了下臂弯中的漂亮小宝宝,嗓音低沉温和:“父亲不会让你和爹爹离开。”
尺玉正在吃手手,闻言脑袋倒在父亲肩窝,奶乎乎一笑:“呀。”
宋遂远嘴角同样弯起。
……
镇国公夫夫回京的前两日,监工狸奴小阿言踩着夕阳回到宋府。
终于打扫好了,累坏猫!
“吃饭!”
宋遂远端坐于正堂,待小白猫欢快跑进来后,低垂着眼问道:“云世子接你们回西北,你未有一丝不舍么?”
他的语气淡淡,阿言也未觉得被职责,跳进他怀中,扬起脑袋道:“云休回来盛京。”
不是西北。
“回京之后呢?”宋遂远道,“总有一日会离开盛京,而这一日不久。”
阿言圆瞳怔愣。
他从未想到这点。这几日城中都在议论,阿言从百姓的只言片语,也知父亲与爹爹此番回京,是为皇上庆寿。
寿辰只有一日,届时父亲与爹爹还是要回去的。
而父亲气消……阿言也要回雁回城了。
今日这饭,难吃,食不下咽。
阿言瘪嘴。
晚膳潦草用完,宋遂远瞧着没吃几口的一桌饭菜,垂眼看情绪不佳的阿言,问道:“不能留在盛京么?阿言一定要回西北。”
阿言兴致不高:“可是阿言的家在雁回城。”
“阿言的家乃镇国公府。”宋遂远替他梳理着白毛道。
“爹爹和父亲……和云休,都在雁回城。”阿言趴在他怀中蹭了蹭,“他们在的地方才是阿言的家。”
“若是你回西北,想如何安置尺玉?”宋遂远问道。
此问题,阿言理所当然道:“带回西北。”
宋遂远得到了他的答案,狠心将打了几道转的话说出口:“云世子想接回你乃理所应当,但尺玉是我的崽,他既然叫我一声父亲,我会留下他。”
小白猫闻言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意思,宋遂远这话的意思是……让尺玉与阿言分开?
“尺玉才没有叫过你父亲!”阿言跳到桌子上,“我才是尺玉爹爹!”
听到宋遂远说让他回西北,留下尺玉,阿言不知为何有些委屈,不妨碍他通通归结为对宋遂远强行分开他与崽的愤怒。
宋遂远凝神安静瞧了阿言片刻,伸手朝着小猫脑袋,被气愤地小猫爪打掉,他放下手,垂眸,眉间流露脆弱。
嗓音微哑:“阿言,我也会不舍。”
失落外露的几个字,让小白猫定在了原地。
宋遂远他很坏,诡计多端,情绪起伏极少,稳定不似比自己大一岁……阿言还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阿言转了转猫脑袋,及时甩开某些危险想法,赌气道:“哼,你不舍,阿言才不舍。”
尺玉崽崽是他生的呢!
宋遂远借着自己“无所知”大逆不道,忧愁地提出解决方案:“若是‘云世子’将你赠予我,我们便无需分离。”
阿言:“……”
这气一下子上不去又下不来。
第一回 对两只猫归属的谈论不了了之。
当夜就寝前,宋遂远将此事重提:“我仔细算了算,你同云世子一般大,故此你二人几乎自小一起长大,我不能夺人所爱。但是尺玉……”
阿言忙用爪子抱住尺玉,打断:“不要。”
阿言也要崽崽。
“阿言,我想留下尺玉。”宋遂远重新道。
“嗷!”阿言圆瞳喷火,爪爪紧抱住尺玉。
不行!
然而小家伙被爹爹压在身下,不舒服,划着小爪子挣扎爬出来,趴到了父亲身上摊开:“喵~”
阿言生气,埋起猫猫脸。
宋遂远笑了笑,低头在尺玉毛茸茸的脑袋上落下一吻。
强硬分开两只猫为假,想留下两个人是真。
留下尺玉,不仅意味着留下了小猫崽,留下的更是他与云休的嫡长子。
第39章
盛京城内, 通往皇城的长安主街,一路上坊门外人头攒动,百姓摩肩擦踵, 偶有临坊墙所建高楼上,尽然熙熙攘攘。
“太子殿下, 快瞧,太子殿下出皇城迎大将军!”
“时隔六年,大将军终于回京!我等如今可一睹其风采。”
“娘亲, 日后我也要像大将军一样打跑夯夷!”
“太子殿下与大将军还是亲近的,几年前征战沙场, 得大将军亲传,眼下瞧着英姿飒爽, 乃我大楚之幸。”
“……”
大楚战神骠骑大将军回朝,天子派太子殿下城门相迎。
周明晏打头停下马,不久, 城外烟尘渐起, 马蹄现出模样。
打头的云握川骑高马,眉深眸利,被铠甲包裹的躯体挺拔修长,威严却不外放, 如同沉睡雄狮, 率众多将士回城。
此一行, 烟尘滚烫, 饶有几分西北凛冽与战场肃杀之气。
“大将军。”
“太子殿下。”
城门口, 双方见礼, 亲舅甥此时乃君臣。
周明晏注视着几年未见、气质愈发冷冽的舅舅,眼底流露几分赤子孺慕:“此战重创夯夷, 而今大将军凯旋,父皇派孤前来相迎,还请大将军与诸位将士一同入宫。”
云握川颔首。
大将军战场外疏离寡言,身侧副将一应安排下去。之后部分军队浩浩荡荡入城,在围观百姓的欢呼声中驶至皇城。
官兵再分,云握川身后带着几人,与太子殿下并行入宫城。
云握川归京,如同在胶着的朝中局势丢下一颗石子,会带来皇权天子喜闻乐见的震荡。
故此皇帝今日匆匆下朝等候在紫宸殿,平静下有几分坐立难安。
“陛下,陛下,太子殿下与大将军到了。”贴身的大主管公公眉眼飞扬。
“宣。”天子抬眸,掌心轻握。
君臣相庆,一派和乐之景。皇帝并未久留众人,赐下众多赏赐,言明晚间为其备有庆功之宴,便送将官回府修整。
太子与将官们一同告退。
“舅舅。”周明晏追上了打头之人。
云握川止住脚步,身后几人瞧见太子,熟识的寒暄一二,有眼力见地告退。
云握川回身微微颔首,深眸落于太子面上,寻常人被如此目光所看会下意识回避,但是太子毕竟被他亲自教导过。
“舅舅,多年未见,母后与我一直挂念着您。”周明晏笑容莫名有些青涩,对着打小崇拜的亦师亦父的舅舅,乖觉道,“……感恩您在西北也念着我。”
三皇子暗中争兵权一事,舅舅虽人在西北,但为他出了许多力。
“职责所在。”云握川道。
他与太子天然在同一立场。
周明晏笑了笑,提起另一事:“舅夫与云休也随您回来了吧,许久不见云休,不免想念,您今晚带他入宫来吧。”
“再议。”云握川并未应承。
在太子面前面色未改的大将军方一出城门,便朝着等候在此的亲兵吩咐:“现下去吏部侍郎家接回云休的猫。”
语气夹杂不快。
待亲兵离开,他并未骑马,而是上了一辆马车。
车上坐了一天生笑眼的男子,面部干净,唇红齿白,昏暗的马车霎时熠熠生辉。
“尚未归府便着人上府,镇国公失了礼数。”九溪打趣道。
“久不归京,礼数不周之处自需人体谅。”云握川淡声道,“再说,是云休失礼。”
九溪瞧他:“不是说好了,让宋家小子亲自送回来,你也好瞧瞧他模样,为何忽然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