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丞相喜当猫爹(25)
宋遂远黑眸瞧着她,忽地道:“长姐帮我看看阿言的腹部如何,似乎出了些问题。”
比起小药童们,长姐更是亲传弟子。
阿言闻言圆瞳地震,前爪紧紧捂住小肚子:“男女有别!”
宋遂远:“……只看上一看。”
宋静乐转头看过来,欲伸手接过小白猫,然而它凄厉叫了一声,飞速转身从宋遂远膝上跳开。
“嗷嗷!”
宋遂远你太过分了!!
宋静乐收回手,朝宋遂远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且道:“方才应当让师父看一看,他于狸奴病症一面造诣颇深。”
宋遂远顺口问道:“康大夫特意修习过?”
“应当是。”宋静乐道,端详片刻阿言充满活力的圆眼睛,得出结论,“阿言瞧着活泼有力,遂远不必太过担心。狸奴比人要简单的多,若是它觉得哪里不舒服,整只猫都会蔫答答下来,不会强撑。”
阿言气鼓鼓缩在马车角落里,只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对!小叔叔说无事!无、事。”
宋遂远什么毛病,作何非要让猫出问题。
宋遂远固执盯着小白团,沉默不语。
马车再度经过西街,宋静乐叫停车夫,让他下去买莲子羹和荷花糕。她解释道:“过几日是赏荷节,荣陆府当地百姓每逢此节都会吃这两样,口味糯甜,带回去你尝一尝。”
宋遂远面上早已恢复淡然,同长姐浅笑一下:“好。”
宋遂远进口的食物向来有阿言的一份,小白猫耳朵抖擞,从角落里往外探出圆脑袋。
莲子羹、荷花糕,听起来香甜好吃。
“这里有一只小猫!”
“它好小啊,我扔花生都砸不中。”
“花生手感太轻,给你,用石头砸。”
两个幼童尖嗓聒噪,自马车上方传来。
阿言仰头看向酒楼二楼临街的窗户,一颗准头极差的石头落了下来,他龇了下牙,绷紧身体蹿了出去,三两下跃上二楼,朝两个小孩面上一人来了一爪子。
在两声尖叫声中跳了下去,正好落在刚从马车中出来的宋遂远怀中。
接住猫啦~
阿言不合时宜地想再玩一次。
宋遂远迟了一步,安抚地摸了摸阿言的圆脑袋,见他圆瞳欢快才放下心来,温声夸道:“做得不错。”
幸好小家伙无事。
阿言不屑冷哼。
他们这样的,云休能打一百个。
孩童尖锐的哭声吸引了附近的客人,西街闹市,又近饭时,行人不少,有人絮絮叨叨说着来龙去脉。
“啊!哪个杀千刀做的!小宗,孝儿,娘的心头肉如何糟了这么大的罪!”
“娘!就是那只猫,你把它抓起来摔死!”
“娘弄死小畜生!”
宋遂远眯了眯眼,仰起头,一只手下意识搭在小白猫的腹部。
窗边立着一眉眼狠戾的刻薄妇人,朝身后打手挥手,居高临下道:“你最好将这只猫献出来。”
献。
宋遂远许久未听过这个字眼,什么人配得上他用“献”字。
荒唐得有些好笑,他问刚巧回来护主的车夫:“这是哪家的。”
妇人耳尖,以为他怕了,憋着火气斜睨他一眼:“伤了贺家长孙,杀死个畜生不够,你朝这头嗑十个时辰,这事算了。”
这男子白衫素面,连挽发也只用素带,马车是最普通的一种,模样倒是不错,穷书生。
被挠了的其中一个孩童眼泪划过伤口,刺痛下哭得更厉害:“娘,让姐夫抄了他的家!”
“对!姐夫可是颂安府知府!”
附近围观之人有些蓦然噤声,到底对当官的忌惮。
阿言始终不屑,猫脸舒服地垫在宋遂远小臂上:“谁还没个知府亲戚,宋遂远的姐夫也是知府。”
宋遂远闻言紧了下手臂,眼底升起笑意。
阿言真是小活宝,作威作福也这般公平。
“我当是谁。”端庄大气的女声响起,宋静乐掀帘从马车中出来,朝上微微笑了一下,“竟还未离开荣陆府。”
明明处于下位抬眼,但宋静乐丝毫没有屈居人下之意,气场碾压。
车夫抬眼看见宋公子略带不解的神色,小声补充道:“是贺家三房主母。”
“知府夫人!”
“知府夫人这是……与外男同乘?”
“颂安府知府又如何,强龙难压地头蛇。”
“……”
百姓窃窃私语入耳,宋遂远单手抚摸着小白猫,提了些音量懒散道:“长姐,如今表家三房是越混越差,不过区区知府女婿,居然当街炫耀。”
宋静乐:“……”
事实虽如此,听着怪怪的,你姐夫也是知府。
“且不说此二人顽劣,你身为母亲不看不顾,我的猫抓了他们又如何?……我的猫尚且能叫太子殿下一声兄长,依你的理,杀了他们都不过分。”
宋遂远半眯眼,就差把“不好惹”三个字刻在脸上,强势地将宋静乐在此事中的存在感压了下去,“叫本公子嗑一个……本公子上一个跪的,还是天子。”
随着云淡风轻的最后一字落下。
满街无一人敢言。
阿言挠了挠爪子,一本正经喵喵叫:“嗯对,杀了。”
太子殿下。
天子。
大多百姓这辈子都难以接触此二人,知府尚能多嘴两句,对着遥远的人反而不敢妄言,一时间围观的尽数分散。
贺家三房今日本就要离开荣陆府,惊恐地按头道歉后,在宋遂远不悦的目光中灰溜溜跑了,生怕被“杀了”。
回去路上,宋静乐抿了抿唇,方才遂远让她留在马车中,但她听到声音冲动了,结果……
“我们遂远在荣陆府百姓嘴里也变成纨绔了。”她调侃道。
宋遂远无奈瞧她一眼,他本想平和一些解决。不过如今也不差,他捏了捏阿言的小爪子道:“有阿言陪我,日后在荣陆府横着走。”
猫在西北也是纨绔,于此相当适应,同样满意。
阿言笑眯眯:“喵~”
第22章
言尽稍止,阿言也不闹脾气去角落里了,缩在宋遂远怀中玩他的玉佩。
宋遂远抱着柔软的小白团子,漫不经心问道:“前些日子贺家三房有人住你府中?”
宋静乐看他一眼,并不意外他知道此事,缓声道:“嗯,三房长女。”
宋遂远道:“三房这是将她许了颂安知府?”
“大抵是。”宋静乐唇角落了下来。
三房正室年过三十才有了方才那两个小的,能被两人叫做“姐姐”,只有自小抱养在正室膝下长女。
宋遂远意有所指道:“退而求其次。”
话语中这退的,自然是年纪轻轻颇有建树的荣陆府知府,刘柏。
宋静乐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并未接话。
此时的不否认,便是默认。
提起贺家,姐弟俩自然都不陌生。
贺家早逝的老太爷,在而今天子未登基前有从龙之功,首封忠义侯。老太爷膝下嫡出的有三子三女,次女入了后宫,另外两个女儿也是高嫁,长子袭爵,次子——即贺锦兰父亲,就职工部,唯有三子,他资质比不得兄长,长成时老太爷逝去无人运作,最后只在颂安府下辖一县任县令。
三房如此,大抵心气不平,尽钻研些蝇营狗苟之道。
颂安府知府年近四十,好女色,年纪可以当三房长女的爹,即使这样,她上赶着当的只是妾室。
颂安府知府是卫家拉拢之人,此人荒淫无度、为官不作为,但有一点可取之处——他有自知之明,将所有正事交于府中幕僚来做,且歪打正着提拔了日后膏腴县县令。
这位县令著书《荻水注解》,详细记载荻江及其大大小小的支流,依地貌、含沙量、水量季节变化等,并据此提出河道分流之说,有效以应对颂安府常遭的洪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