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四本虐文里当主角受(47)
苏见北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许岸打断了,他笑着对顾淮俞说,“你们的戏我看过了,不用再试了,今天就先这样,有消息我会给你们打电话。”
试戏很明显搞砸了,谢惟没有失落,看了一眼顾淮俞,用眼睛示意他,“走了,”
顾淮俞跟苏见北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随谢惟离开了。
房门都关上了,苏见北的目光还落在门上。
许岸品了一口茶,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
苏见北的视线滑下,沉默地盯着手里剧本。
试镜时间到了,制片人跟选角导演都去了隔壁,只有许岸还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没动。
苏见北跟这位恩师合作过三部电影,很清楚对方的脾气,知道对方有话要说,因此没有离开。
许岸抽着烟,用一种闲聊的口吻说,“刚才听见那个小孩儿叫你学长,你们一个学校的?”
苏见北把烟灰缸递过去,等许岸弹过烟灰,他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点破,“戏里的宋扬叛逆倔强,他不符合角色形象。”
许岸:“刚才我认真看了一下他的表演,演得很好,不符合的地方可以修改剧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见北:“他不缺钱,不会进这个圈子的。”
许岸就是看出那小少爷不缺钱,所以才想苏见北去探探对方的口风。
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不是这么说,“你这话说的,电影是艺术品,什么钱不钱的,俗不俗?”
在这个圈子钱重不重要,苏见北心里清楚,许岸心里更很清楚。
苏见北不欲争辩,只是说了一句,顾淮俞不适合这个圈子。
不适合被推到台前,被人评头论足。
不适合在满屋的烟味里,跟一群心思各异的人围读剧本。
不适合八面玲珑,在有话语权的人面前,端茶倒水,小心翼翼地陪聊陪笑。
他就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他的家境也足以支撑他过这样的生活。
看苏见北态度很坚决,许岸心下了然,笑笑没再强求。
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有长相、有演技的人,没谁是不可替代的。
许岸歇了找顾淮俞出演的心思,虽然觉得这人有灵气有天赋,打磨一下绝对出彩。
许岸喝了一口茶水,“你真想好出国发展?”
苏见北“嗯”了一声。
许岸叹了一口,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们在国内功成名就了,想出去闯一闯,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的,但就是因为年轻,总是看不到眼皮底下的东西。”
苏见北抬头,似乎有些不解,“您是在说我的演技?”
“不是演技。”许岸直白道:“自从那个小朋友进来后,你的眼睛往他那边至少飘了十次。”
苏见北不至于听不出来‘他’说的是谁,抿着唇没有说话。
许岸站起来,弹了弹不小心落在袖口的烟灰,“你想好,以后不要后悔就行。”
后悔?
现在的苏见北不会后悔,但一年以后的他会。
这个月的月底,苏见北会提出跟君山传媒解约,然后签下一家在外海很有能量的经纪公司。
解约没几天,苏见北被人暗算,喝下所有狗血小说里必定会有的催l情l酒,被顾淮俞碰巧撞见。
然后两个人就滚了床单。
清醒后,苏见北拒绝了顾淮俞的表白,隔日就坐飞机离开去海外发展。
失恋后的顾淮俞浑浑噩噩,不久亲叔叔架空了家族企业,顾淮俞手里的股票变成废纸,像当初的苏见北一样跌落泥潭。
在认识的经纪人引荐下进入娱乐圈,但日子过得并不顺心。
虽然那人一直在帮他,还曾尝试推火他,但她那些手段除了让顾淮俞染了满身黑料,备受质疑外,没什么太大的成效。
后来对方就渐渐放弃他了,顾淮俞在公司开始被其他人排挤,进了剧组也处处受欺负,混了一年多还只是一个小演员。
苏见北从国外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只落了难,被生活磋磨的皮毛灰暗,眼里只剩下疲倦的白天鹅。
那一刻,苏见北生出了一丝后悔。
-
离顾淮俞破产还有一个月,离他穷困潦倒地进入娱乐圈还有两个月。
现在圈内知名大导突然向他抛出橄榄枝,别不是苏见北中药的剧情要提前吧?
1607号房间。
顾淮俞突然想起来,难怪他觉得这个房间号耳熟,小说里他跟苏见北滚床单的酒店客房就是这个1607。
至于是不是金鑫大厦的1607,小说里没有明写。
这对顾淮俞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马上就要不纯洁了。
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苏见北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但十年的战线拉得太长了,以至于顾淮俞压根没当回事,如今距离他俩滚床单的这个重要节点越来越近,顾淮俞才后知后觉地发懵。
倒是不至于害怕,就是感觉很怪。
他不讨厌苏见北,但也没有爱情的那种喜欢,就要这么滚到了一起了。
哎。
头疼。
从金鑫大厦出来后,顾淮俞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一路上一言不发。
大概是难得见他这么安静,谢惟掀眸看来,“日薪马上就要208,不高兴?”
许导是一个有品位,有眼光的导演,他显然没看上谢惟拿显微镜都看不到的演技。
能拿208万的未来新星,从谢惟改为顾淮俞。
顾淮俞被逗笑了,但唇角刚弯又立刻,绷直数落谢惟,“你真是干啥啥不行,只能当小白脸。”
谢惟并不否认顾淮俞这句调侃,拿出钥匙,将电车推出来,回了一句,“靠脸吃饭不丢人。”
“关健你长得也没我白。”
顾淮俞把手伸出来,放到谢惟握着车把的手边,孰黑孰白,一目了然。
谢惟不与他挣这个头衔,“嗯,你才是小白脸。”
这话听着像骂人,顾淮俞跨腿坐在他的车后座上,一副赖住的架势,不讲理道:“你送我回家!”
他得回去把学习过的知识,重新巩固一遍,省得到时候被苏见北弄伤。
以前顾淮俞看这些,只是小色坯属性发作,今晚不同了,他是抱着端正的学习态度。
顾淮俞裹上围脖,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去,避免被寒风骚扰。
看了一眼裹得严实的顾淮俞,谢惟抬手,拉过他的兜帽扣到他的脑袋上。
顾淮俞只露出一双眼睛,仰着头看谢惟。
谢惟在他脑袋敲了一下,然后坐到了车上。
顾淮俞有样学样,将谢惟衣服上的帽兜罩到他头上,也轻轻拍了两下,像哄不听话的孩子似的。
“拍拍脑袋,聪明学得快。”顾淮俞边拍边说。
他真希望自己的手也能开光,把谢惟那根与表演绝缘的神经拍灵光了。
谢惟拨开顾淮俞,拧动车把说,“牙口不好,只想吃软饭。”
顾淮俞想了想。
行吧,那他好好拍戏,养活小谢同志。
顾淮俞探过脑袋,严肃地说,“有空学学洗衣做饭。”
谢惟:“嗯?”
顾淮俞:“你牙口不好,自己做饭吃得香”
可以吃软饭,但不能吃白饭。
他不想在外面当完牛马,在家还要继续当牛马。
谢惟又含混地嗯了一声,让人听不懂他到底在嗯什么。
顾淮俞这次倒是没有计较,把脑门贴在谢惟挺直的脊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脑袋晃来晃去像个不倒翁。
被蹭的谢惟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很稳地骑着车前行。
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与他们并排的是一对母子,妈妈骑着自行车,小孩子坐在后面吃糖。
看着小孩正在吃一根长条状,红色粘牙的糖,大概有两根香烟的长短,顾淮俞好奇地问前面的妈妈,“这个糖是从哪儿买的?”
年轻妈妈略感诧异地侧过头,“啊,你问我儿子吃的糖吗?那是我在网上买的,你搜童年零食,长条糖就能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