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才不是歌伎(9)
他顺着蓝色链接点进“温如玉”的百度百科,只见介绍如下——
温氏第三子,真实姓名不详,据《大靖书》残篇记载,文帝谓之“如玉”。貌美,尝被民围观,得赞“神似潘安”;好丝竹,好书法,好布施,体恤民情,功绩斐然。
……
下面列出了他年少时写的几篇文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百科并没有写他是怎么死的,只记载了去世年份——978年,恰好是他穿越的那一年。
也就是说,他在那个朝代已经是死人了,就算回去了也会被当成妖怪,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留在这里。
温辞述一时间百味杂陈,盯着屏幕许久没有动弹,房间里的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他待在这静止的空间里,犹如陷入一团泥浆上浮下沉。
咚咚咚,房门响了。
庄泽野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杯子。
温辞述皱眉看向他。
庄泽野把杯子放在桌上,哼了声:“不是要贡茶吗。”
刚好他爷爷上回给了点太平猴魁,据说是从什么百年老树上长出来的,当年拍卖会拍到上百万一公斤,便宜这小子了。
温辞述一闻味道就知道是好茶,只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喝茶。
“放着好了。”他冷淡地起身,想去窗边透透气。
庄泽野自问从没这么温和待人过,见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顿时恼了,在温辞述经过他身边时,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人本来学舞蹈就偏瘦,这两天在医院也没好好吃饭,庄泽野握上去时被腕骨硌了一下。
他沉下脸:“温辞述,吃饭要用银筷,喝茶只喝贡品,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句质问好像迫切地需要验证什么,就差直言不讳地问“你到底是不是穿越来的”。
出乎他意料,温辞述倏地勃然大怒。
他用力甩开庄泽野的手,震声道:“岂有此理,你个阉人也敢碰本王?”
庄泽野一愣,咬紧牙关难以置信:“你说谁是阉人?”
他从小到大放纵惯了,这几天自觉已经处处忍让,没想到还是被当成那个太监——他总觉得,温辞述说的那个“太监”和他不是同一个人,登时怒火中烧失去理智。
他反手抓住温辞述的手,往下带去,语气蛮横:“来,摸摸看,我是不是阉人。”
温辞述的头皮瞬时炸了,竭力挣扎起来,可庄泽野的力气比他大,手像烙铁似的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或许是这几天积压了太多情绪,又或许是得知自己回不去后无比沮丧,这些心情堵塞在胸口,终于在此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温辞述气得涨红了脸,不惜翻出新学的词骂他:“你个傻逼!”
庄泽野愣住:“你说什么?”
温辞述冷着脸,声音铿锵有力:“Damn it,傻逼,给本王放手!”
庄泽野:“……”
作者有话要说:
述述学习新语言,首先学会了脏话。
第5章 假发套
温辞述的英文发音不太标准,“i”的音格外着重,使得音调听起来和说中文时很不一样。
就像是。
小孩子刚开始学说话,怒气冲冲时所发出的声音。
换了任何一个人,敢当面这么骂庄泽野,早被他一拳锤进墙上抠都抠不下来了,然而温辞述这句蹩脚的英文,却像泼凉水似的瞬间将怒火给浇灭了。
甚至,还有点想笑。
温辞述趁机把他的手甩开,满脸冷酷地夺门而去。
门框砰的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动静,庄泽野逐渐平静下来,不由“啧”了一声。
脾气真是不小。
他摇摇头,调转视线看向电脑屏幕,身体忽然僵住了。
当天晚上,庄泽野心事重重地去了练习室。
Flora在星耀有间专属练习室,面积不算大,墙面被漆成奇特的青色,上面胡乱涂鸦了一些黑点,刚好对应他们的应援色。
庄泽野和顾鸣赫每次拉筋都得去半条命,两人是偷懒好手,趁老师不在时坐下聊天。
庄泽野说:“你有没有觉得,温辞述和以前像是两个人?”
他们坐在墙角,向晚和林南之正对着镜子练舞,林南之长了张阳光开朗小暖男的脸,流海扎了个揪揪,呼哧呼哧地蹦蹦跳跳,完全没注意到角落。
顾鸣赫笑道:“你才发现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庄泽野紧张起来,低声问:“你知道什么?”
顾鸣赫一脸理所当然:“他失忆后性格也变了呗,这其实很正常,我十岁跟十五岁性格还不一样呢,医生也说了这是心理原因。”
庄泽野差点翻白眼:“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像古代人吗?”
顾鸣赫噗嗤笑喷:“你也被他传染了?什么古代人现代人的,等等,你告诉我这是几。”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庄泽野面前晃,被没好气地一把挥开。
“一边儿去。”庄泽野还是烦闷:“我觉得这事有蹊跷,我跟你说,他那个发套一直没摘下来过,我都怀疑那是他自己的头发。如果是真头发的话,会不会温辞述被掉包了?”
顾鸣赫笑得更猖獗:“神他妈自己的头发,还掉包,你拍电视剧呢!他只是沉浸在臆想里不愿意摘罢了,你直接上手给他摘了不行吗。阿野,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别把我乐死。”
庄泽野心道,我要是上手可能会当场打起来。
顾鸣赫说:“行了行了,你也别疑心太重,我看你就是恐怖片看多了。明天欣姐不是让我们去你那边吗,我帮你看看那头套是不是真的,哎哟喂,想想就好笑,还掉包呢。”
林南之跳完舞,好奇巴巴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头套?”
顾鸣赫嫌弃地推了推他的脑袋:“汗滴我手上了,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林南之不服气,一个劲儿把头上的揪揪往他手上蹭,顾鸣赫怪叫一声起身去揍他,庄泽野依旧眉头紧皱地坐在原地,像是思索着什么。
向晚说:“阿野,我妈听说辞述受伤,给他煲了份鸡汤,我明天给你们带过去。”
闻言,庄泽野收敛神色:“谢谢阿姨了,我们那里有做饭的人,她不用特地煲汤的。”
向晚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当年上汉东音乐学院的钱都是自己去酒吧驻唱赚的,中途又因为外婆生病去世而辍学了。后来听说当练习生有签约费,便带上母亲背着包一路北上,来到了燕中。
他母亲有耳疾,并且还不太会说话,常年戴着助听器。她经常来练习室给他们送吃的,庄泽野每次看见她提着塑料袋站在后门口,都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
向晚笑笑:“不碍事。”
庄泽野练完舞回去已经快到十二点,他看见温辞述房间的灯熄了,于是想着明天再试探试探。
第二天一早,他刚醒来,就听见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
出去一看,钟可欣已经到了,正在帮阿姨摆餐盘,看见他招呼道:“过来吃东西,我给你们打包了西街那家brunch,他们几个等会儿到,吃完我们开个短会。”
开会一般是总结之前的行程,安排后面几天的行程计划,地点通常定在庄泽野家或者练习室,今天练习室刚好被占了。
庄泽野坐下问:“温辞述呢?”
阿姨满脸高兴地操着□□说:“那个娃儿一早就起来了,比我还早嗦,说是出去锻炼身体,你这个朋友长得可真俊。”
钟可欣忍不住笑道:“这个新阿姨嘴够甜的,嬢嬢,帮我拿一下那个调料谢谢。”
庄泽野没空管她怎么夸温辞述,皱了皱眉:“他不会迷路吧?”
“就这么几米远,能迷什么路啊,你怎么比我还操心。”钟可欣边撒盐边回道。
*
温辞述确实出门了,不过不是去晨练的。
昨晚过来的路上,他留意到两条街外有个摆摊剃头的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