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164)
“顾司直,洗好了就下来吃烤兔子吧!”
萧云铠见顾念已经洗好了,拽着人就往楼下走。顾念捏着布巾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下了楼,就看到院子里生了堆火,年深和叶九思等人正坐在火堆前烤肉,从形状来看,应该是山鸡和兔子之类的东西。
年深左手有只已经烤好的兔腿,已经移开火堆在晾着,叶九思瞄准了想抢却被年深敏捷地闪开,扑了个空。
“小气。”叶九思气得直磨牙。
“顾司直,这都是我们刚才去后山打回来的,你等会儿可要好好尝尝。”萧云铠按着顾念的肩膀让在年深旁边的位置落座。
顾念:???
你们都不累的么?跑了一路居然还有体力去后山打猎?
“阿九说这里的山货好吃,还能以形补形。”年深将那支叶九思瞄了许久的兔腿塞到顾念手里,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
别以为听不出来你在笑话我!顾念送给他一个白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入口的兔肉外酥里嫩,弹性十足,夹杂着油脂鲜甜的香气,意外的美味。
还真的挺好吃,顾念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师父,好吃吧?你再尝尝这个!”叶九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往顾念手里塞了个鸡翅膀。
“还有这个。”萧云铠又往顾念手里塞了个鸡腿。
……
顾念原本以为自己没什么食欲的,结果众人一番‘投喂’下来,他愣是又吃掉了一根兔腿,三个鸡翅,两个鸡腿,还有几块杂七杂八的兔肉。
见顾念喜欢吃,年深便吩咐萧云铠给后厨留些钱,让他们以后隔段时间就往长安送点野味过去。
这点事情要什么钱,叶九思正要阻止,萧云铠却乐呵呵地一拍大腿,“小世子,这钱原是我欠顾司直的,该拿,你就别管了。”
顾念正捧鸡翅吃得不亦乐乎,闻言不禁鼓着半边脸颊抬眼看向年深,他什么时候欠我钱了?
年深但笑不语,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示意顾念自己去问萧云铠。
顾念转去问萧云铠,对方却一个劲儿的要他别管了,弄得顾念直到睡觉都还一头雾水。
晚上只睡了三个时辰,路上又换了两次马,一行人终于在第三天上午赶到了洛阳。
定鼎门两侧阙楼高起,壮丽巍峨。
带着热度的阳光洒在琉璃瓦檐角,溅起恢宏斑斓的光影,恍惚间挟带着另一个时空里的盛唐气象扑面而来。
这就是神都洛阳,顾念望着眼前高大的城门深吸口气。
城门处人头攒动,大排长队,顾念粗略扫了眼,等待的队伍里十之八九都是带着货物的商贾,其中差不多一半都是胡人的商队。
幸亏守门的武卫见惯了这种场面,检查文牒,核对体貌特征,登录信息,抽查货物,四人一组,动作麻利,有条不紊,队伍看着虽然长,行进速度却并不算慢,顾念他们下马略微活动下腿脚的时间,就差不多轮到了他们。
叶九思身边随行的侍卫把国公府和大理寺的文牒递过去,武卫看到上面的花纹便是一惊,正要行礼,却被侍卫按住了手臂,示意他低调行事。武卫往后看了看,见那三个俊逸不凡的小郎君都是便服,瞬间会意,略略躬身,匆匆登录过后便将几人放进了城。
洛阳城的占地面积比长安小了近一半,繁华程度却丝毫不逊长安,南北半城夹洛水而栖,这份繁华里也就带上了水陆两道并行特有的忙碌和拥挤。
洛阳城内有三个市场,分别是南市、西市和北市,三市都依傍着可以行船的河道,直通大运河,借着运河将商货运向西面八方。
申国公府的秋浓渡,就坐落在北市。
顾念他们过去甚至都不用找,一眼望过去,占地最大,建造得最豪华,船最气派的那个渡口就是秋浓渡准没错,那舍我其谁的豪奢之气,仿佛就像直接写着申国公府的名字。
但眼下正是人来人往渡口忙碌的时候,秋浓渡这边的人明显比别处少了许多,尤其其中一条坞道,路过的人甚至还会特意绕开半圈,似乎生怕沾染了什么似的。
几人翻身下马,脚尖触地的刹那,顾念大腿内侧猛地抽痛了下,他双膝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年深急忙抬脚托住他的膝盖,又及时伸手架住了他的胳膊,才‘免’去了顾念五体投地的大礼。
“没事吧?”年深眸色微动,关切地看向顾念。
顾念借着年深的力气站稳,委屈地摸了摸鼻子,“腿疼,腰疼,脖子疼,全身都要散架,算不算有事?”
年深:…………
“你让我缓缓,我现在真的是一步都走不动了。”顾念死死抱住年深的胳膊,生怕他松开自己会再摔倒。
刚才在城门口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么严重,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目的地,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泄了,全身都在叫嚣着难受。
年深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幞头顶,脚下却稳如磐石,无奈地临时充当了人形靠架。
萧云铠拎着顾念的工具箱匆匆赶上来,原本也想帮忙扶一把,却发现顾念紧紧抱着年深的手臂,严实到他的手想插都插不进去。
无从下手的萧云铠站在旁边看着不动如松的年深挠了挠后脑勺,麾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听闻小世子到了,一个留着黑色短须的中年男子匆匆带着好几个人迎了出来,正要见礼,叶九思挥了挥手,“免了免了,赶紧进去说事。”
男子讪讪地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叶九思转身看到了‘寸步难行’的顾念,连忙有把人叫了回来,指了指后面的顾念,“等等,找人搬个肩舆过来,把那位小郎君好好接进去。”
盏茶之后,顾念总算坐在了秋浓渡的厅堂里,不但位子是铺得最厚最软的,身边还跟叶九思一样,站着个小厮帮忙揉捏肩颈和胳膊。
年深摇了摇头,转过脸去不想看他们两个‘享乐奢靡’的做派。
看到年深摇头,叶九思猛地想起正事,连忙吩咐那个留短须的中年男子,“张掌柜,你快把发生的事情详细跟年少卿和顾司直说说。”
“好好~”中年男子连连应声,叹了口气道,“十五那天,咱们秋浓渡到了两船新货,我像往常那样,提前安排好了人手分别到两条船上去查验卸货。没想到,这一卸却卸出了人命。”
年深和顾念对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就算是搬卸货物的时候不幸出了什么意外,好好妥善安置,赔付银钱,不至于闹到影响生意的地步吧?
叶九思听得着急,敲了敲案角,“说详细点,重点是,人是怎么死的?”
那个掌柜惶恐地垂下头,“被,被索命女鬼杀死的。”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里都静了静,所有人的脸霎时都白了一层,就连顾念身后那个小厮的动作都跟着顿了顿。
女鬼索命?怎么可能?顾念觉得这简直是自己听到的最离谱的事情。
年深眉心微皱,“胡说什么,死者姓甚名谁?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叹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才道,“第一个死的叫梁旗,是咱们秋浓渡负责押船的护卫头领,来回跟着跑船快十年了,经验丰富。十五号那天傍晚,他带人压着满满一船货回来,临停船时人却不见了。
船上的人找了许久,最后却发现他死在了装货物的船舱里。
最奇怪的是,他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船舱里也没什么打斗的痕迹,船上的货物也没有少。完全不知道怎么死的。”
年深冷冷地扫了掌柜一眼,“确定货物一点没少?”
“确定,”掌柜搓了搓手,额间沁出冷汗,“除非他自己有私下偷运什么小件的东西,我带着人好好查了两遍,秋浓渡的货品,肯定一件没少。”
顾念眉心紧皱,“你说他是第一个死的,也就是说,还有第二个?也是跟船的?”
“第二个死的人叫侯坊,是咱们秋浓坊的文书,他不跟船,就待在渡口上,每日里主要负责装卸船时按照货单清点核对船上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