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到了我弟的室友(60)
不知形状、不知高度。
却挡住了他奔跑的脚步,将他四四方方的围困在了里面。
他什么时候才能跨过那道墙?
程周策瞬间心软下来,如果人是清醒状态下,他绝对不会阻止人,甚至会和他一起去爬。
可是那墙看起来年久失修,还有些高。
沈时曦现在醉得迷迷糊糊,程周策担心不太安全。
他想了想,最终带着人走到一个截开草地和路人通行的大理石材质的腰高隔断旁边。
他指着那隔断对身边晕晕乎乎的沈时曦说:“爬吧。”
半天没察觉到身边人的反应,程周策侧头去看身边的沈时曦,就见他目光幽幽的盯着自己。
程周策有一瞬间有点心虚,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是矮墙。”
“好吧……”带着点憋屈。
然后沈时曦松开他刚刚攥着的手指,缓缓的朝着人伸出双臂。
程周策楞在原地,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他怕是自己会错了意。
等了会儿,似乎是有些不耐烦,沈时曦眉头轻皱了一下,说话的语速又拖又长:
“我——喝醉了。”
“身上没有力气。”
理直气壮:“要让我自己爬吗?”
程周策:“……”
作者有话说:
哥哥:什么墙啊?还要我自己爬?
【假期还是日更,只是明确时间难以保证,写完了就会发,有点担心大家空等,具体原因在新的置顶~
假期结束后会恢复之前的稳定时间点】
第41章 『飞进了他怀中』
听到对方理直气壮的说出那句“我喝醉了”, 程周策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恍惚。
喝醉了的人还能清醒的承认自己醉着。
倒是不嘴硬。
而且他说的那话,要不是知道对方清醒的状态下绝对不会请求抱抱,程周策绝对会怀疑对方是在装醉。
见程周策没有动作, 沈时曦伸着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是无声的催促。
于是程周策一边攥住人的手腕, 将他拉过来,一边开口认真道:
“你醒来后要记住,是你要我抱的。”
沈时曦还没完全理解透对方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就感觉自己的被人搂住,腰和腿弯处被人有力的托起。
有一瞬,他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 让他的大脑短暂的晕眩。
然后眨眼间, 整个人就已经侧坐到了腰高的隔断平面上。
沈时曦有些迷糊的愣了一下神,然后缓缓的扭头看到了面前的程周策, 对方的一只手仍虚虚的护在他的腰后。
因为沈时曦的身位更高了一些, 对方现在得仰头看他。
程周策就看着对方慢吞吞的转身,直至整个人和他面对面。
刚刚他抱人上去的之后,只觉得对方太轻了。
明明个子在那里, 整个人却身形纤薄, 几乎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抱起来的程度。
现在他坐在程周策的身前的隔断边缘上,一条腿自然的垂下来, 另一条曲着,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担心人醉了后身形不稳会往后栽, 程周策的两手撑在他的身侧。
正抬起头, 就对上沈时曦轻轻歪着脑袋看自己的目光, 里面带着明显的笑意。
程周策的手指忍不住轻轻的蜷了一下, 他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夜色下, 沈时曦的眸子亮晶晶的。
晚风惬意舒适,每说一句话,都感觉那股带着清新绿植香气的风随着呼吸灌入胃中,直至穿透身体。
不远处漂亮的喷泉应和着绚丽的灯光秀,水珠迸溅,流动时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之前程周策问他,今天开不开心?
沈时曦的回答是开心。
但或许他当时没有将这种情绪极致的表达出来,他今晚的心情其实远比话语所表达出来的更好,兴致更高昂。
不管是能够肆意的放任自己喝醉一场,亦或者是享受到了一场情绪能够彻底宣泄出来的演出。
都让他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他以前是不敢醉的,就算是被强灌了酒也会利用痛感来让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丝清醒。
可现在他却很舒服,丝毫不担心自己喝醉后能否被照料好或是否会遇到危险。
今晚发生的所有事都很好,夜店的酒很好喝,里面很热闹,歌也好听。
现在这边的夜色也很好。
这一切,都是他面前很好的一个人带来的。
所以他才看着他。
但沈时曦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小声抱怨道:
“这墙太新了,太矮了。”说到这里,沈时曦停顿了会儿,似乎是在回想,“市一中的墙应该是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很旧,但是也很好翻,旁边好像堆着旧的油漆桶。”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久了,记不太清楚了,他们那时候是踩着木箱还是油漆桶翻过去的来着?”
他想的是当年那群嘻嘻哈哈翻墙逃课的男生,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了他们脸上的明媚笑意上,这些细节他实在有些忘了。
程周策听到他说的话一怔,然后看着他缓缓开口问:“市……一中?”
沈时曦迟钝的点头:“对,市一中。”他有些得意,试图拿手比划着,“我一直都是第一哦,不是全校,是整个省。”
他居高临下看着程周策,伸出一只手指戳戳人的肩:“要是你和我一个学校读书,万年老二就是你的宿命。”
程周策没忍住低头笑了:“是是是,我是老二。”
他一边笑一边缓缓垂眸,想着刚刚对方所说的话——市一中。
京都确实有市一中,还是很好的学校。
听着对方对市一中的描述,好像是挺熟悉的模样。
可是……对方不是从小就生活在国外吗?
程周策按捺住心底的疑问。
沈时曦说了很多,讲学校的一草一木,讲自己做过的有意思的题,也讲高考前晚学生们放飞自我的狂欢夜。
“哈哈那时候学生都闹疯了,我们的教导主任拿着拖把追人来着。”
他的声音舒朗。
程周策也不去问他为什么独独没有讲到自己身边的同学朋友。
他只温柔仰头看他:“那你呢?你在哪?有被教导主任追着收拾吗?”
沈时曦安静了下来,垂着头的声音低低的:“没有,没有被追。”
“那时候……我在……”
沈时曦不说话了,那时候他独自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着灯火通明的楼下,耳边是青春气息浓厚的明朗欢笑。
最后,他的视线挪向黑暗中的围墙,目光长久的驻足。
沈时曦想,他终于找到了走出那扇围墙的门,他走出去,得以见识到外面的世界。
只可惜,出去了才发现,他的墙不止那一堵。
他站在无边无际的“回”字围墙中央,被困死了。
程周策正等着他“我在……”后面的话语,突然就听到面前的沈时曦低低叫了一声他名字。
“程周策——”
“嗯?”
“我好累啊。”声音又闷又有些醉后的不清晰,带着一点鼻音。
程周策一愣:“是说话说太久累了吗?想不想喝水?”
沈时曦摇摇头,声音含糊不清的重复了一遍:“我好累啊。”
福至心灵般,程周策意会到了沈时曦所说的累是什么。
是长久以来背负在身上,压着他的东西。
他想到闻橙之前所说的,沈时曦身上有一根崩得很紧的弦,其实没有人强迫他去做什么事,可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将自己压得死死的。
只是他很少表达出这种情绪,更遑论这样直接说出来。
似乎是嫌刚刚的坐姿不太舒服,沈时曦又调整了一下,整个人垂着脑袋盘腿坐在了上面。
刚坐好,他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抬了一下,然后对上了面前程周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