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上(141)
“我来叫公子吃饭。”少年跑到近前,看着木桶中活蹦乱跳的鱼道,“公子真厉害,竟钓了这么多。”
“此处的鱼呆笨,扔了空的下去也咬钩。”那公子收了鱼竿道,“这些应该能卖不少银钱,再攒一些就够你将来娶媳妇的钱了。”
“公子,我才十三,不着急。”少年提起木桶道,“您不也还没有娶妻。”
“我娶什么妻?”那公子看向了他道。
“那……嫁人?”少年说道。
那公子步伐停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复行道:“读了这些年的书,倒比从前蠢笨了许多。”
“是,公子教训的是。”少年匆匆跟上道,“公子,听说霖国在宁国边境列兵了,是又要打仗了吗?”
那公子的步伐停下,询问道:“你确定是在宁国边境列兵?”
“自然,这消息可不能听岔了。”少年说道。
公子沉吟,撩起衣摆蹲下,随手捡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如今的地图。
霖国版图极大,沂国几乎未被放在眼里,因冬日极其漫长,经常冰封,倒无人去管,而今天下三分,霖国为首,一片兴盛之景,宁国军备强劲,而黍国处于霖国右下,与霖国多年交好。
树枝画到了宁霖两国边境,少年满脸佩服,蹲身问道:“公子,会不会有苦战?”
多年安稳,他实在不喜欢打仗,但又恨极了宁国的那个人,恨不得他直接死掉。
“不会。”公子沉吟良久,树枝停在了黍国边境,随即扔掉树枝起身迈步,“你可知什么叫做声东击西?”
“不知道。”少年忙提起桶跟上,“请公子解惑。”
“今日就给你讲这个。”公子声音远远传来,清朗舒畅。
第52章 公子世无双(14)
霖国富饶, 霖王大兴农桑数年,休养生息,不仅百姓安居乐业, 国库更是充盈, 只是即便安乐, 霖国练兵之事也从未停下。
当年宁霖两国划分故伯国,国境相邻,然制度不同, 干戈未停,天下未一统前, 不少学士断言, 两国之间必有一战。
故伯国边民不断往霖国逃窜,霖国以调查流民来历由, 不断调兵,陈兵两国边境。
宁国及时行动,同样调兵遣将,双方对峙, 大战一触即发。
“你真要去吗?”奉樾站在宫门口,看着一身戎装的男人道。
匆匆数年,这个人的眉宇间退去了曾经岁月给予的青涩,愈发俊美沉稳,但他的性情从未变过,一直都是让他觉得安心的人。
即便曾经身为奴隶, 却比之所谓贵族也不差分毫, 且所学所思胜他远矣, 纵使奴隶印记再不遮掩, 霖国上下也无人敢轻视长襄君半分。
文能治世, 武能安邦。
这样的人为他所爱,且情意就像美酒,愈久弥香。
可太出色的人终究是不能锁在这座城池之中的。
“这一次需要我。”宗阙看着他道。
霖黍两国有一道天然的山脉划分,虽不如何高耸,但丛林茂密,林中有瘴气,黍国更是蛇虫鼠蚁遍布,地形复杂,更有沼泽,霖国士兵难以适应。
他要是去了,那些毒害瘴气皆不是问题,否则一旦士兵不适应气候,此战拖的太久,宁国边境会成大的问题。
君王轻轻叹气,其实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遍,也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心中不舍:“那你答应我,要平安回来。”
面前君王风华内敛,早已非是当初脆弱的需要他照顾的公子,但此时向他要答案的,只是他的公子,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即便是常胜将军也无法完全预料一次战争会发生什么。
“我尽量。”宗阙思忖良久说道。
奉樾轻轻沉气,眸中浮现笑意:“你若告诉我一定回来,我反而会担心,请务必顾好自身,我在淞都等你。”
“好,你在宫中也要提防。”宗阙说道。
“你交给我的东西,我日日都带在身边。”奉樾看着他道,“寡人坐镇宫中,必不会让霖军有后顾之忧。”
亦不会让他的爱人有后顾之忧。
“我信你。”宗阙说道。
奉樾对上他的视线,手指收紧,侧眸抬手时,身后侍从捧来了酒杯。
奉樾端起一杯送出,宗阙接过,杯盏相敬,君王扬声:“愿君凯旋,寡人等你们回来喝庆功酒。”
“定不辱命。”宗阙行礼。
其它将士纷纷接过了酒水,齐声高呼:“定不辱命!”
酒水喝下,宗阙深深看了面前的人一眼,跨上了马背道:“出发!”
霖军行动,君王站在原处远眺,再不见将军回头。
霖宁之间必有一战,但此战前,必须攻破黍国。
霖国势强,黍国也从从前的交好变成了依附,甚至忌惮,宁黍两国早有交互,若先攻宁国,黍国攻击后方,形成合围之势,必成大患。
列兵宁国边境,却是为了迅速结束与黍国之间的战争,计划是他二人一同定下,如今不可回头,只能向前。
大军消失,奉樾重新踏上了步撵,回到了宫中,接下来如何制衡宁国,就靠他了。
出发的大军一部分奔赴宁国边境,一部分则骑快马赶赴黍国。
地图之上地形分明,纵使有丛林遮挡,也不影响赶路。
宁国边境的消息却一条条的往王宫之中送达。
“大王,此次霖国出兵,长襄君为主帅。”殿中大臣谋士若干,为首之人说道,“长襄君虽武艺出众,精通农桑,可行军打仗排名布阵与书本无关,臣以为此战不足为惧。”
“长襄君不通,但他身边带着霖国老将杨通,未必就不能成行。”另一大臣说道,“霖国兵强马壮,此战或可从长襄君身上下手,但绝不可懈怠。”
“此一战诸君以为胜算几成?”主座之上宁王纾询问道。
三年前先宁王病故,他登基为王名正言顺,头顶无人压着,兴兵之事自然也不必再问谁的意见,只是即便宁国努力追赶,没有鲁国这个天然粮仓,后备仍有不足。
霖国并不避讳向宁国售盐,大肆搜刮财富,即便多番制止,可宁国私制的粗盐不止售价高于霖国的细盐,产量更是比不上,明面上禁止,私下却是止不住那许多的孔洞。
此消彼长,此一战未必能胜。
殿中一时有些寂静,诸人皆是沉吟,直到一人开口道:“禀大王,霖国日盛,黍国亦有忌惮,且霖国向黍国售盐比之本国每每高出两成,黍国早有不满,也怕霖王一日心起,直接将其吞并,宁黍两国已有互市,若能联合,此战的胜率或许会高些。”
“大王,此计不妥,霖黍两国多年交好,黍王更是庸懦胆小,只怕不会轻易出兵,反而会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又一大臣说道,“且黍国细盐皆靠霖国,即便想引其出兵,也必要有可观的利益作为交换。”
“确实如此,若无利益,黍国必不会随意出兵,反而可能趁宁霖两国疲弱之时壮大自身,更何况霖国太后乃是黍国的公主,黍国未必会愿意攻其后方,一旦霖黍两国合作,引我宁国率先开战,事态将会变得不可收场……”一旁谋士侃侃而谈。
宁王纾放在腿上的手却是轻轻抽动了一下。
如今的双方夹击,像极了当年的宁霖两国夹击故伯国。
那时宁伯两国对峙,多年所图几乎功亏一篑,若霖国不加入,宁国的情形只会比如今更糟糕,而那时想要劝说霖国出兵,而非坐山观虎斗,亦是要付出代价的。
叔华不递交名单,霖国内乱不除,霖王必不会轻易出兵,他宁国也无法占据故伯国的半壁江山。
“咳咳……”宁王纾轻咳了两声。
在座侃侃而谈的谋士大臣皆是停下,侍从询问道:“大王可是身体不适?”
“不过是天气转换,偶感风寒。”宁王纾整理思绪道,“如今霖国列兵,两国之间必有一战,黍国若入局,胜负难料,谁愿替寡人前往黍国,说服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