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这个大师兄我不做了!(267)
白桃歪着脑袋道:“我看他们的婆媳关系不至于如此恶劣吧?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于悲观了?”
将离虽然觉得用“婆媳关系”来形容昊空尊者和陈宵枫不太恰当,但也能理解这个意思,叹气道:
“希望是我悲观了,关键是他傻啊,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为自己争取些地位,太卑微了,他那师兄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只有他一直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我特地去观察过民间的夫妻,越卑微的就越掉价,越掉价夫家就越看不上,最后全家谁都能来踩一脚,连条狗都敢冲他吠两声。”
白桃挠了挠脸,试探着从另一个角度去安慰:“可能……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与民间夫妻不一样呢?
你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真诚永远是必杀技,他这样真心实意的对他师兄,他师兄难道真能无动于衷?”
将离双手环抱着膝头,垂下头将脸埋在胳膊中间:“若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开始,真情实意当然有用,可是他们不一样。
他们之前发生了太多事了,人家已经很难再相信他,那他无论多么真诚都没有用。
今天我们一路走,你也看见了,他身上的伤势你也看了个大概,所有人都好好儿的,就连那些修为低下的普通弟子伤亡都不多。
高阶之中,只有他搞成那个样子,他这是当了冲锋在前的马前卒子了。
刚才我们出来,你或许也能听到几句弟子的议论,他们说了尊者出关力挽狂澜,也说了苏卿北力战魇魔扭转大局,可是却没有人提到他。
他伤得最重,却无人提及,想必干的是最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他的丹田经脉空空荡荡,连一丁点儿魔息也没剩下,还用过反噬巨大的禁术,他可真是实实在在一点也不藏私啊,吃足了闷亏,我若不来,或是再晚一步,他就只能等死了。”
白桃叹了口气,还是想为自己磕的CP做一些努力:“可是你说要带走他的时候,他的师兄看起来挺激动的,应该……也是挺喜欢他的。”
将离想到当时苏卿北泛红的双眼,心中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安慰:
“我只是希望,苏卿北因为他此次濒死,多少能激起一些怜爱之心,就算终究不能再全心信任他、对他好,但至少别再伤他吧。
他就是个傻子,他那天仙师兄只要允他在身边端茶倒水他就高兴了。
其实人傻些也挺好,他所求不多,就容易满足,一点点平常的好对他来说都是惊喜,想要开心也就很容易。
就这受气小媳妇一样的日子,他的心脉居然有自愈的迹象,可见是对自己的处境相当满足了,你说他神奇不神奇?”
他的声音埋在臂弯里,显得低低的、闷闷的,透着一丝不甘:
“我好想不管不顾的将他带走,趁他未醒,一颗忘忧丹下去,前尘尽忘。
到时候,他抛开那些沉重的过去,好好去追寻自己的大道,至少没有感情的弱点,谁也欺负不了他。”
白桃眨巴了下眼睛:“还有这种操作?”
将离深深的叹气:“但他不想忘啊,我之前就有问过他的。
上一次他被他师兄撵出来,又不敢死,就整日的沉睡,活得很难受,我就问他,需不需要一颗忘忧丹,可他不想忘了他师兄,我不能……真的不顾他的意愿。
今日昊空尊者若不来,我能成功把他带走,冲动之下也许真的会这么做也说不定。
可是……我无能为力……我打不过人家,带不走他,只能将他留下。
其实我今天冲动了,既然人带不走,很多话就不该说,若是激怒了苏卿北,我一走了之,这火气说不准就要落在他的头上,我该哄着些的。”
白桃再次抬手拍了拍他:“好了,你别想了,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要这样想:他对他的师兄,就像你对他一样,做多少都不嫌多,他们之间的得失,他身在局中,可能比我们这些局外人更加不在意。
你也说了,感情之中无法公平,只有‘他愿意’,他既然留在他师兄身边会更高兴,那那里就是他的归宿,我们所认为的好,未必是他想要的。”
将离沉默了一会儿,闷闷的道:“你说的对,多谢你,白姑娘。你想要的驻颜丹我会很快给你炼好送去,你店里这两天的损失我也会补偿给你。”
白桃手撑着下巴,双眼晶亮的道:“驻颜丹真的可以让我永远保持青春美貌的巅峰状态,而且永远也吃不胖、吃什么都不长痘吗?”
将离点头:“那是自然,我好歹是个高阶炼丹师,不会欺瞒于你。但是……你确定真的要驻颜丹?有很多丹药都比驻颜丹更实用。”
白桃小手乱摆:“不不不,你不懂,我就要它,在我眼里没有比它更实用的丹了。
那什么……你……接下来要去哪里云游,以后还回来吗?”
将离显得垂头丧气:“游个P,我这次消耗太大了,需要回洞府调理几天,之后就要着手固魂法器的事了。”
白桃怜爱的看着他:“可怜。”
将离眼角斜飞:“你说什么?”
白桃笑眯眯,一对可爱的小酒窝显现出来:“我是说,主CP是用来磕的,男二才是用来爱的,我会做好吃的,要不要了解一下?”
将离:“……”
这姑娘被鬼上身了?满嘴听不懂的胡话。
*
风夕居
苏卿北坐在床边,久久不动,看起来就像一个木头人。
崇云宗经历大战,诸事杂乱,昊空尊者身为宗主,需要主持大局,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陪他,临走时不放心的嘱咐:
“你不要过于忧心,别人说什么都白费,你等他醒了问问他自己乐不乐意。”
苏卿北回过神来,看向自家师尊:“师尊,需要我做什么吗?”
昊空尊者摆摆手:“不用,你累了,歇一会儿,什么也用不到你。”
苏卿北送走了尊者,又开始看着陈宵枫的脸发呆。
这人的脸颊看起来比从前丰盈了些,虽然还是瘦,但至少不再那样夸张,五官凌厉的线条被一定程度的柔化,整个人看起来就很平和,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只是那一头黑白掺杂的长发看着让人难受,这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悲凉的沧桑感,醒着时还好,一旦这样虚弱的睡着,那股子苍凉的劲儿就让人无法忽视。
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样子。
回不去了。
苏卿北半垂着眼睫。
那就只能重新开始。
他握住了陈宵枫放在小腹处的手,轻轻抚摸着他手背上的疤,声音低低的自言自语:
“将离说的对,我确实对你不好,别人家的小孩儿都有人疼爱,你却像个小跟班儿一样,跟谁都要讲礼貌,周围都没有向着你说话的人,我不疼你,你还真像个远嫁的女儿一样,没着没落的。
你又不会哭闹,连从前的那点小性子也没有了,小心翼翼的,恋爱谈得跟上供一样。
你是不是也觉得委屈,又不敢说,就胡思乱想,以为我对你的喜欢已经不剩几分了,才会……那样不管不顾、悍不畏死的,什么要命的禁术都毫无顾忌的用。
你难道是想把自己祭天了,给我腾地方么?”
一日苦战,又经历恐惧与大悲,这会儿安静下来,苏卿北也有些坚持不住,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索性不撑了,脱了鞋子,爬到床里侧躺下,面向着陈宵枫,手搭在身边人的细腰上,声音低低的道:
“你真当我是什么正常人呢?我这个性子,也就你能当个宝,我也不想去别人那里讨人嫌,我身边的这个位置只能是你,若是没有了你,就只能空着了,傻子。”
小小的竹屋很安静,轻风送来阵阵竹香,一如从前。
陈子真和慕秋白师兄妹走进小院,担忧的向窗内看了一眼。
没有看到人影,也听不到人声,安静得好像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