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里捡来的媳妇(54)
热敷袋的热度透过皮肤直达心尖,肖意安愣愣的眨巴几下眼睛,突然就忍不住低头傻笑。
霸总在关心他啊,那是不是说明其实他在霸总心目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热敷袋果然很有作用,脑袋的疼痛慢慢减退了下去,不似刚开始那般针扎的疼。
鹤步洲举着手帮他固定热敷袋,他怕让鹤步洲把手举麻了,中途说了几次要自己来,都被鹤步洲一个眼神制止了。
敷了大约十来分钟,肖意安的头疼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立刻让鹤步洲把热敷袋给放下,特别狗腿的帮后者捏手锤肩。
鹤步洲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服务,紧抿下压的嘴角缓缓向上扬起。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孙子的生日宴会,我肖成峰在此感谢各位的赏脸。”
跟着侍者离开的青年重新出现在了宴会之中,只是他身前多了一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
那老者看起来已有七八十岁,却依旧中气十足,可见身体保养得非常好。
这爷孙两人一出现,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两人,肖意安自然也不例外。
只见老者威严的视线扫视了一眼场中,当肖意安与他对视时,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从老者出现以后,肖意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赶紧逃离这里。他忍不住扯了扯鹤步洲的衣袖,压着嗓子低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要不是怕得罪肖家,他现在就恨不得立刻插翅飞走。
鹤步洲看出了他的恐惧,但却越发的弄不懂了。明明该是最为亲的亲人,元和让失去了记忆的肖意安本能的害怕?
他握着肖意安的手,无声的安抚道:“再等等,现在走不好。”
肖老爷子还在说着致辞,这个时候提出走人,于礼于情都不合适。
肖意安虽然失了忆,但却没有失智,这种对主人家的基本尊重他还是知道的。
他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再等等便是了。”
这一等便等了大半个小时,肖老带着青年在众人之间辗转敬酒,终于轮到他们的时候,鹤步洲有意的将他挡在了身后,而肖意安也假装腼腆的低着头,始终不敢说一句话。
肖意安那么大一个人杵着,又是被鹤步洲带在身边的,肖老不可能会忽视他。
肖老看向了肖意安,让侍者重新端了酒来。他迟疑道:“这位小姐不知该如何称呼。”
鹤步洲道:“说来也巧,他与小少爷一般,也叫安安。”
“那可真是巧了。”肖老爽朗大笑,让青年从托盘上端了两杯酒,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递到了肖意安面前,“如此有缘,老头子得与安安小姐喝上一杯才是。”
肖意安瞅了一眼那杯酒,没敢接,而是默默地抬头看向鹤步洲。
鹤步洲叹了口气,从肖老手中接过了酒杯:“我家安安不会喝酒,这酒我就代他喝了。”
说着就是仰头一口喝完,完全没给肖老反应的机会。
酒已经代喝了,肖老也只好默认了,喝了酒后与鹤步洲寒暄了几句,便说要带着青年同其他人敬酒去,先失陪了。
鹤步洲两人自然希望他们赶紧走,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表示理解。
肖老和青年离开时,青年突然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那眼神之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归于沉默。
宴会依旧进行得热火朝天,两人又等了半个小时,刚要起身辞行,却见一名穿着孝服头戴孝巾的女子闯了进来。
只见她指着青年一声厉喝:“安安哥早就死了!这个肖意安是个假货!”
第45章
宴会会场炸开了锅, 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让肖老爷子黑了脸色。他身旁的肖小少爷神情却是没有半点变化,嘴角的笑容依旧得体完美,仿佛现在发生的闹剧与他无关。
“这不是肖家的表小姐肖馨竹吗?她这话什么意思?”
有人认出了女子的身份, 提出了疑问。
他身旁的好友凑近了他,跟他小声的咬耳朵道:“这倒是不太清楚,不过肖家这一代的小辈感情都非常的好, 尤其是肖小少爷和表小姐更是情深。之前我就听到过风声, 这肖家这小少爷突发急症可能命不久矣之后,肖磬竹好像接受不了受了刺激,精神状态就一直不是很正常。”
“居然还有这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你快说给我听听。”
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量,但四周的人却都听了个清楚, 纷纷被勾起了好奇心支起耳朵也要听那么几耳朵。
像这种豪门秘辛, 人们总是很乐意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
掀起了风波的女人一步步走进宴会大厅的中心,而肖意安也得以看清她的样貌。
肖馨竹并不算顶尖的美人, 但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 微红闪着泪光又带着几分愤怒的杏眼,倒是有种我见犹怜的韵味。
肖意安整个人恍惚了一下, 脸上本来因为热敷袋的温度而重聚了些许的血色瞬间褪去, 甚至比之前更加的苍白。
无数的记忆片段像是幻灯片一样涌入脑海, 但那些画面刚浮现又立刻被模糊,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找回那些记忆。他根本就来不及去看清楚,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无边阴冷黑暗的海水之中。
“安哥哥, 既然你不爱我,那你就去死吧!”
“我得不到的, 谁也别想得到!”
有人在他耳边沉声低笑, 偏执又疯狂。
肖意安抬手捂着胸腔, 无论多么用力的呼吸,依旧窒息得下一秒就爆炸。
鹤步洲时刻都关注着他,肖意安的不对劲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你怎么了?”
从肖意安踏进这个肖家以后就变得很不对劲,他不由得后悔,或许他不该将肖意安带过来。
肖意安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表示自己没事但需要缓一缓。他靠着鹤步洲的肩膀轻声喘息,目光死死的落在穿着白色孝衣的女人身上。
肖老爷子半眯双眼直视着肖馨竹,手掌交叠着撑在拐杖的龙头上,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好看,都快赶上烧了十年的铁锅锅底一般黑了。
他没有马上控制场面,而是瞪了一眼身旁左侧的肖靖:“还不把馨竹带走?肖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对于自己亲妹妹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肖靖情绪和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在接收到肖老爷子的指示后懒洋洋的应了声:“知道了爷爷 ”
他刚抬脚跨出一步,原本一直但笑不语的青年却伸手拦住了他。
肖靖意外的挑了下眉,后者温声解释道:“还是我来吧。”
作为闹剧的另一个主人公,也确实该由他来结束这场闹剧。
肖靖自然明白个中道理,便收回腿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将主场让给了青年。
只见那个被肖磬竹指责为假货的青年走向了她,“磬竹,别闹了,哥哥没死。哥哥这是病养好了回来了。”
温柔宠溺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妹妹。
肖磬竹对他十分抵触,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牌位,正要开口让眼前的人滚开,却见青年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嗓音温柔之中带着几分魅惑。
“乖磬竹,跟哥哥回去。”
原本还极度排斥他的肖馨竹,不知为何收起了脸上的愤恨和防备,竟木讷的点点头,而后抬脚向青年走去,眼神空洞的说:“好……馨竹要跟安安哥哥回家。”
“这就对了,我的馨竹真乖。”青年抬手揉了揉将肖磬竹手中的牌位拿了过去递给一旁的侍者,然后牵起肖磬竹的手,转身对看戏的人们说:“让大家看了笑话,磬竹不太舒服,我带她下去休息,就先失陪了。”
随着两人的离开,闹剧很快就落下帷幕,但私底下的讨论却没有因此停止。肖老爷子适时的把控全场,宴会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杯光斛影。
肖磬竹被带走之后,那种窒息感也消散了,但脑袋的刺痛感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