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暗卫掉马后(14)
林思言对另一个御前侍卫道:“你留下来保护十一,我把他押过去。”
沈今风听了直摇头:“看来影使大人听不到小沈说故事了,可惜。”
林思言温和一笑:“你可以把故事留着,今晚说给圣上听。”
沈今风:“……”
沈今风:“林队长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林思言押着影使离开,留下一个侍卫守门。过了一会儿,侍卫敲门进来,说是圣上命人送来衣裳和饰品,供他更换。
御前的大太监领着两个宫女端进来,垂首恭立在一旁等候沈今风挑选。他把装有首饰的宝匣一个一个打开看了一遍,发现有金银线编织的发带、发绳,暖玉制成的梳子,还有一些精致的小玩意,打开最后一个时,沈今风眨了眨眼:“这是什么?”
宝匣里静静躺着的,是一枚硕大的,赤红色的药丸。
大太监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圣上说了,这枚药丸能解你身上的毒,让你尽快服下去。”
沈今风一怔:“你说,这是什么?”
“影司的解药呀。”大太监疑惑“暗卫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沈今风细看,这药丸确实和他们平时定期服用的小药丸一样,但体积大了五倍不止,颜色更深,应该是完全的解药。
他掐了自己一下,确认不是在做梦,拿起药丸就咽了下去。
大太监吓得不轻:“喝水,喝水!您别再把自己噎着了。”
沈今风接过大太监端来的水,喝下去缓了一会儿,感觉身体里确实有什么在发生变化:“圣上他,为什么赐药给我?”
大太监道:“影司的毒虽然一时半会不致命,但毕竟是个隐患,圣上当然是想早点把它消除。”
沈今风问:“圣上给我解毒,不怕我跑了?”
大太监愣了愣:“您……为什么要跑?”
确实,得到熙元帝的恩宠,在别人看来都是祖坟冒青烟了,烧香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到他要逃跑。
沐浴更衣过后,他站在铜镜前,照着焕然一新的自己。潮湿的黑发披落,红缎锦衣下一截洁白清瘦的足踝,赤足踩在地面,右手的手腕系了一根红绳,缀一只金色的铃铛。
大太监说,铃铛里放了一只平安符,是圣上登基前在大佛寺求来的,请寺庙里的慧远大师开过光,可以驱邪消灾,灵验得很。
沈今风垂眸看它,觉得它好像一只眼睛,在监视自己的良心。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天高皇帝远,海阔咸鱼跃,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另外一个声音谴责他:圣上待你不薄,你就这样消失,良心不会痛的吗?
两个声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半天也没争出胜负,直到林思言敲了敲门,道:“十一,宫宴结束,圣上回寝了,我现在送你过去。”
沈今风原地躺平摆烂,选择跟着组织走。
前往紫宸殿的路上,他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他现在是自由身了,想走随时都可以,今晚就当是对圣上的一个交待。
圣上一向克己复礼,贤明宽仁,如果他实在不愿意,想必不会强求。
林思言停在殿外,沈今风独自走进去。皇帝的寝殿很广阔,陈设简洁高雅,他往里走了几步,听见一扇屏风后清冷的声音:“你说,朕穿这件,可行。”
“回禀圣上,依奴才看,圣上穿哪件都好,都是天人之姿。”
“或者,这件。”
“这件也好,您就往那儿一站,整个大熙的美男子都要自惭形秽。”
清冷的声音道:“好了,不要油嘴滑舌,认真帮朕挑一挑。”
沈今风:“……”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进去,好像不大合适,遂轻手轻脚地在外面坐了下来。
萧望舒出来时穿的是一件雪色常服,剪裁得体,刚好勾勒他颀长的身形,沈今风瞥了一眼,大约是已经准备就寝的缘故,圣上卸了发冠,墨玉一样的长发散下来,相比平日的整洁,显得更随性了一些。这样的他比起皇帝,更像是一位芝兰玉树的清贵公子。
沈今风正要起身行礼,萧望舒抬手制止了他。
萧望舒在他的身边落座,他闻见了圣上身上熏香的气息,清清淡淡的,像落在琉璃瓦的月光。
在御前服侍的大太监给他们安排好茶点,就退下了。
两人一时无话,最后是沈今风先开口道:“圣上让我过来,有何吩咐?”
萧望舒抬眸,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过来:“你……”而后他好像意识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垂下眼帘淡淡道:“朕请你过来,是有一事问你。”
沈今风揭开茶盖,茶香扑面而来,他吹了吹水面:“问……啊不是,圣上请讲。”
说完抿了一口茶。
就听萧望舒道:“你可愿意,做朕的皇后。”
沈今风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呛得厉害,连着咳嗽了好多声,眼尾都泛了红。
待到沈今风缓过来,再面对圣上沉静清澈的眼神,他一时间心情复杂,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您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这几天调作息都会推迟更新,写完就发,什么时候恢复整点更会在作话说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圣上,您很热吗?
沈今风属实有被震撼到。
若不是眼前这位清冷俊美的公子乃是当今圣上,天潢贵胄,他真想伸手一探萧望舒的前额,看一看他是不是正在发高烧,把脑子给烧糊涂了。
午时因为宫宴百官在场,圣上并未同他多说,沈今风离开前,只看见了一旁太后惊喜与复杂交织的神情。惊喜是因为她清心寡欲的皇儿终于有了世俗的欲望,复杂大约是因为让皇帝动了凡心的,是一个暗卫,还是一个整日浑水摸鱼,只有一张脸天赋异禀的暗卫。
相貌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拥有一张好脸并不能说明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衣冠禽兽多了去了。沈今风以为圣上作为一国之君,总不至于三观跟着五官跑。
现在看来是他以为错了。
面对沈今风大受震撼的神情,萧望舒平静道:“朕许你做皇后,并非儿戏。”
说完视线落在他干净的手腕:“这条红绳很衬你。”
沈今风的手很白,而且骨感明显,精心编织的红绳戴在上面显得纤细,好像轻易就可以握住。
萧望舒微垂的睫毛动了动,眸色隐于长睫之下。
沈今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顺着他的话道:“听李公公说,铃铛里有在大佛寺求的平安符,还说……红绳是您亲手编的?”
对于这个说辞,沈今风是不信的。他平日跟在圣上身边,只见过那双修长的手张弓舞剑,或是翻看奏折书卷,完全想象不出他会细心地编织一条红绳。
“嗯。”萧望舒应了声,抬眸问他“喜欢吗。”
沈今风:“……”
还真是您亲手编的啊。
圣上亲手编的红绳,谁敢不喜欢。
沈今风职业微笑道:“喜欢喜欢,非常喜欢。”
萧望舒唇角微扬,带了一点笑意:“喜欢就好。朕本来想亲手为你戴上,但又等不及,想把它送给你。”
闻言,沈今风脸上笑容不变,内心直呼救命。
以前在研究所他被很多人追求过,其中有喜欢他的颜值单纯想和他约炮的,也有看中他的人品能力想和他扯证的。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有一定的鉴别能力。
然而他现在有一种,本以为对方只是想约炮,结果人家是想和自己结婚的感觉。
等一等,结婚。
就在这一个瞬间,小沈想起了小梁的那个冤种朋友。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原本都没来得及往这上面想,现在仔细一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小梁说的那个朋友,是他。
沈今风:冤种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