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一心演反派(54)
夏初染扬了下唇,“这关不能单纯靠灵力,灵力过于充沛,反而会触发天极塔的警戒线,判定修为太高,直接被甩出去。”
“啊。”青鸾叹了口气,“这么麻烦。”
夏初染手指伸进棋子中掏了掏,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随后捞出一把棋子放在一旁,“就这些吧。”
画面中,白色式神忽闪着明明灭灭,有人终于发现其中端倪。
“是需要大量灵力支撑的天阶灵体!”
“白宣输定了,他才练气期,就这一枚子已经耗尽他的灵力了。”
有人哀叹不已有人幸灾乐祸,“终于也有他对付不了的局面了。”
“可我还想看他闯入最高层呢!”
“快啊!赶紧到出口处等着抢人吧。”
听见楼下这些人的议论,关灵与徐琰闻言都面露一丝遗憾与担忧,对啊,白宣的修为..
儒尊见了二人的表情眨眨眼,挑眉故作惊讶地道:“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能一剑劈山镇海,精神力几近于神的家伙,会是个练气期吧?”
这句话令身旁两名弟子瞳孔剧震。
关灵呆呆指向天幕,望向儒尊道:“师尊,您是说他..”
儒尊耸耸肩,云淡风轻道:“当然压制修为了啊。”
话落,便画面中那白色式神不再闪烁不定,立即恢复了稳定的状态。
随后便见第二枚白子几乎是未经思考地紧随黑子落入盘中。
又一个白色式神旋即升起。
众人:?
*
随着一枚又一枚的棋子落地,仙盟观战室中,有人幽幽啜了口茶,“终于不压制了?”
“没法子吧,再压制连棋都下不了,直接出局了。”
“想必境灵也看出来了,逼他自己暴露呢。”
“使用的棋子越多,时间越长,到最后他要么暴露修为,要么投子认输。”
“那就要看夏初染那小子能逼他到什么地步了。”
“可是说起来,夏初染不是金丹期修为吗?先投子认输的该是他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笃定白宣的修为一定高过夏初染似的。”
一向静默的世尊开口:“不止。”
“但看他会不会被逐出天极塔。”
律尊诧异,一时间竟不知该先问这句引申出的哪个问题,“夏初染能逼他到这地步?”
那孩子的修为够格?
“不是,”另一人道:“白宣修为这么高?”
高到会被驱逐的地步?
不过转念一想,凭借这家伙前几局的表现,修为再高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这样一来境灵不可能放他进塔啊。
世尊摇摇头,“恐怕这也是境灵想知道的。”
*
棋盘上,两个黑色式神被围成死棋,提刀抵抗,周边白色式神举剑相向,一时间棋盘上响起金戈相击的声响。
白色式神组成剑阵,数把长剑临空而起,交织成剑网绞杀而去,黑色式神横刀迎击。
偌大棋盘成为战场,灵光四溢,烟尘弥漫。
终于黑色式神寡不敌众,被数道剑光穿透,随后被割裂成碎片消散。
于此同时,二人的棋盘上,两枚黑子亦消失无踪。
纵观深渊上空,黑白式神相对之处,时而响起金戈声,不时有双方的棋子接连被剿灭,打斗与交战层出不穷。
观众没想到看个棋还能看出战场的气氛来,紧张又刺激。于是之前那些嚷嚷着要抢灵宝机缘的人也不走了,纷纷驻足围观。
关灵呵呵一笑,“你永远可以相信天极塔境灵吸引观众的手段。”
徐琰亦看得兴致勃勃热血沸腾,“可是真的好看,跟战场比起来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儒尊勾着唇,“你们光顾着看打仗,可曾注意到现在棋盘上有多少棋子了?”
关灵一愣,连忙伸出手指数起数来,忽然发出一声“嘶——”
虽数量不一致,但二人的棋子都到了三十枚以上。
“不对吧!”徐琰又数了一遍,“那白宣压制修为还能理解,夏初染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金丹期吗!”
“金丹能支撑这么多式神?而且开局到现在过去得有一炷香了吧?这至少是个元婴境!总不能这小子在咱们面前这么久都是装的吧?”
关灵已经麻了,皮笑肉不笑道:“呵呵,你永远可以相信这俩怪物的出人意料。”
观众亦有人发现到了这个问题,纷纷激动起来,“他们俩都藏着呢?”
“白宣是个散修不提,可夏初染是万象宗的人,我记得五宗大比是要测修为的,这不可能作假啊。”
“而且进塔时境灵也会测一轮。”
“从前不是发生过么?有化神境贪图天极塔的仙级奖励,压制修为试图混进去,结果还没进场就直接在传送时被驱逐了。所以试图骗过境灵是不可能的。”
他们不知道,秋晚暄是靠仙居图进的塔,所以传送时的测试对他不起作用,在塔内压制修为也是为了避免被境灵发现。
而夏初染则是有青鸾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就像是游戏中带着一个可以随意补充蓝条的外挂。
“嗨,别猜了,二人的修为肯定都不会超过元婴境大圆满,否则不可能入塔。”
“而且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就算都是元婴,俩人也都得出局,你们也不看看,就这灵力消耗的速度,就算是大乘境也不够下完整盘棋啊。”
人们在外面议论得热火朝天,塔内二人都全神贯注在棋局上。
夏初染招式凌厉,以攻为守。秋晚暄则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虽然棋路不同,却不相伯仲,始终势均力敌。
毛球悄悄从袖兜里头探一个收缩后只有指甲盖大的毛茸茸的脑袋,瞥一眼不到半数的棋子,哎了一声,“看吧,我就说五十枚肯定不够,对面可是境灵啊,会让你那么容易圈地占子吗?”
秋晚暄眉头紧锁,即便棋局瞬息万变,可就算是有回天之力,以现在的局势来开,要圈占一半棋盘除非一直与对方耗下去直到棋局结束。
入塔以来终于遇见了令他捉襟见肘的局面。
要么强制提升修为手握更多筹码,要么就这样耗尽剩余棋子,亦是失败收场。
不论怎么看,都难有胜算。
另一边的夏初染全神贯注看着棋盘,忽然产生一种恍惚感,这棋路似曾相识,可到底是何时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他试图回想,便感到一阵目眩,不断有零星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画面中他也是这样坐在棋案前,对座一个身着轻纱白袍的人影,只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模样,对方纤白二指捏起棋子落于棋盘中。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彻耳际:“你善以攻为守,切记入界宜缓,攻彼顾我①。”
画面闪烁了几下又消失了,夏初染觉得头疼,不由自主地按起了太阳穴。
不论是人影抑或声音,都很像师尊,可是他记得自己从来没跟师尊对弈过。
说起来,印象中自己也鲜少弈棋,但不知为何,当他捏起棋子时,路数却浑然天成,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遍。
直觉告诉他,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是自从在溪梦阁的梦境中醒来后,他的记忆就不曾有缺,那么他忘记的到底是什么呢?
正在他思绪飞远时,青鸾焦急的声音将他唤醒:“主人,怎么办呀?棋子会不够用的。”
他定了定神,将纷乱的想法抛诸脑后,又瞥一眼单独拢出的那一把黑子,缓缓点头,“境灵果然很难缠。”
青鸾叹气:“如果对手也是闯关者就好了,那样说不定还可以打个商量呢。”
这句话令夏初染一怔,忽然像是被点醒了。
对手一定是境灵吗?
从一开始他就隐约有些疑惑,为什么境灵给出的题目是:占得一百八十子过关,而不是胜者过关?
只是之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棋局上,未曾深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