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替嫁豪门后[穿书](27)
然而下坠的态势已经无可挽回,踩住顾劭承的半只脚非但不能将人留住,还导致顾劭承几乎是以倒栽葱的姿态摔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站在远处的保镖们起初以为夫夫俩在搞小情趣,在漫天烟火下相拥旋转跳一曲爱的华尔兹。
哪想到局势瞬息万变——
郑亮快步上前半跪下确认伤情:“先生,有没有伤到骨头?”虽然摔在白沙滩上,但骨折往往是一个寸劲。
只见顾劭承抬起被贝壳割伤的手,面无表情按向流血的伤口,通过清晰的痛觉确认了现实。
顾劭承静默了片刻,平静地动了动唇:呵……
第21章 【三合一】
保镖们看得一脸问号, 郑亮显然经验更为老道,忽略雇主的日常异常认真检查起他双手的擦伤:“双手的创面都混入了污染物,需要打破伤风。”
说话间郁沅也从另一侧的楼梯跑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挤入人群,看到的就是顾劭承冷静到麻木甚至说得上安详的俊脸。
焦急的询问卡了壳:“呃……这是摔哪儿了?”顾劭承为什么一脸历经千帆,平静赴死的神情?
郑亮说出自己的判断:“双手擦伤,应该没伤到骨头……”
等他们回到酒店,庄园的家庭医生已经候在大堂。
顾劭承虽然只是擦伤,但从郑亮到他手下的小保镖们神情都不是一般的凝重,一行人带着医生浩浩荡荡走向顶层套房。
郁沅全程处于超量陌生人过敏状态, 缩在角落保持低频呼吸, 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人群焦虑上。
等他刷开房门,看到四处透明如水晶宫的墙壁才突然意识到……他们住这种房间,是不是不适合往回领人?
饶是郑亮已经有送药的经验在前, 踏入房间的瞬间还是没忍住表情, 他原本就是浓眉大眼的长相, 过度吃惊瞪大的双眼像铜铃。
他陪顾劭承来了琼岛这么多次, 还真不知道这酒店里有这种特别的套房, 更没想到夫夫的尺度比他想像中还要更大, 毕竟雇主身|体情况……他有点担心这么频繁生猛的夫夫生活真的扛得住吗?
郑亮下意识看向一脸平静如水的顾劭承,感觉哪怕在骚紫的氛围灯下, 自家老板的脸色都不是一般的苍白憔悴, 甚至没什么活气儿……真有点像精神气被榨干的模样……
不过他的震惊也只停留了一瞬,转头就让手下们留在门口一字排开。
反观一旁气质儒雅的家庭医生, 则是一脸见过大风大浪的模样, 他是近两年才来的顾家, 之前没少帮富商名流半夜解决一不小心坐进异物的突发状况。
一个情趣套房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帮顾劭承想好了手伤后的新玩法,总归是不能让伤口扫了雇主的兴致。
破伤风是肌肉注射,即便房内骚紫色氛围灯光线暗淡,也不影响医生的熟练操作。
等清|理伤口简单包扎后,他十分贴心上道地提醒郁沅:“先生的手这几天都不要沾水,日常清洗还多有劳您帮忙了。”
郁沅立即乖乖应声。
他不知道是顾劭承装病引发的连锁反应,一心觉得对方是为了救自己才摔得两手伤,感动之余自然责无旁贷。
医生处理完就和郑亮一起离开,郁沅看向摔伤后平静到有些超然的顾劭承,犹豫着开口:“现在帮您冲洗一下?”
顾劭承静默了片刻,摇头拒绝。
郁沅薅了薅额前的碎发:“那您想什么时候洗?”
顾劭承淡淡开口:“不用了。”他今天可能经受不住第三次意外了。
郁沅眉头一蹙,那怎么行?
琼岛冬天也很热,顾劭承穿的又是长袖长裤,他以为对方是不想麻烦自己,嘴巴一快先于脑子说道:“用的用的,之前我喝醉您不也照顾我了么。”
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就这样飞窜入顾劭承的脑海:四肢爬行、滑铲钻裆、叶下避雨……
顾劭承深吸一口气,更加坚定的拒绝道:“我自己洗!”
*
半小时后,顾劭承还是坐进了按摩浴缸。
他没想到人前唯唯诺诺磕磕绊绊的小结巴,得了医生口谕后碎念起来没完没了,碎碎叨叨:“您都是为了救我,不照顾好您我实在寝食难安,医生说……”
考虑到他现在还没完全摸清宝藏的威力,顾劭承沉思了半晌还是决定顺着郁沅,他现在多少是有点信了邪。
顾劭承在按摩浴缸中冲泡了十分钟,郁沅从套房里附带的主题房中搬了个中间镂空的皮凳,身上依旧穿着那套天蓝色的短袖短裤。
衣服没什么版型,穿在他身上却能被骨架撑得恰到好处,再配上郁沅白皙莹润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哪怕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也令人赏心悦目。
按摩浴缸的热水循环模式很容易让人放松思绪,顾劭承只觉得一个恍惚,他已经盯着郁沅看了很久。
好在郁沅进入浴室后一直在专心做准备工作,加上浴室内水汽蒸腾温度偏高,顾劭承的视线倒没让他感到突兀的不适。
郁沅在小架子上摆满了可能需要的东西,才靠着浴缸坐下。
顾劭承偏头对上一双低垂的杏眼,青年的双眼弧度圆润,瞳仁又黑又亮,眼尾低垂着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实际上他只是在专心挤洗发水,继而按一定比例将洗发水打成泡沫。
一切准备就绪郁沅抬眸一笑,唇侧带着浅浅的梨涡:“久等了,我们开始洗头吧,您靠在头枕上就可以。”
顾劭承闻言从迷濛的思绪中抽离,轻应了声,漆黑的眼底只剩淡漠,没什么好期待的,他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就好。
没曾想郁沅的手法却意外的娴熟。
他将打泡器里的泡沫倒在顾劭承头顶,柔软的指尖伸入发丝中沿着头皮轻搓慢揉,遇到穴位还会适当地加重力道。
为了方便动作,顾劭承的头顶几乎贴在郁沅的胸口,这让他更为清晰地感知到郁沅身上带着体温的清甜味道。
顾劭承的戒心逐渐放下的同时,心底又升起一些奇怪的情绪,他认为是烟花的延时作用,便开口将其打破:“你很熟练。”
郁沅面颊微热,他对顾劭承的适应还有待进一步加深,闻言松了口气,说说话刚好转移注意力。
郁沅主动说起曾经照顾养母的经历,养母的尘肺发现时就已经很严重了,不过那时对方不肯治疗,想把老两口这些年辛苦攒下的积蓄都留给儿子完成学业。
郁沅成绩好可以拿奖学金,但如果有机会出国的话,多点钱也能让他稍微轻松些,可以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业上,他的养父母总觉得他们这样的家庭条件,总是在不断拖累郁沅。
几番长谈后养母才同意买制氧机,开始吃对于他们来说价格高昂的药,重新恢复自理能力,不然稍微一动就会喘不上气。
郁沅说得很心疼,顾劭承却因难以理解而微微发怔。
他既无法理解换肺手术会让普通家庭蒙上怎样难以想象的阴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孩子虚无缥缈的前程?
他从未感受过,觉得这种母子亲情病态的同时又隐隐有些羡慕,他和母亲间的美好记忆都发生在太小的时候,很多都是林姨讲给他听的。
那时候对方为了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不得不在孕期停药,她的状态很不好却也坚持了下来,医生十分担心产后抑郁引发她精神的进一步崩溃,没曾想孩子生下后她的状态却出乎意料的好。
顾兰栀很喜欢小孩,但因为病情顾老爷子不希望女儿再生波折,并一早就决定给小夫妻选择合适的养子当继承人。
毕竟对他来说,耗尽一生心血壮大的顾氏集团,和他的女儿一样都是他的孩子,他不仅是女儿的父亲,还需要将顾氏的累世家业传承下去。
不过顾兰栀意外怀孕后实在太想留下这个孩子,从女儿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的双重考虑下,这个孩子最终被留了下来,甚至因为各项基因检验结果优秀,一家人开始期待孩子健康聪慧天赋卓绝。
所以在顾劭承确认精神障碍前,不论是顾家上下还是顾兰栀的画作,都是一派温馨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