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只想活命(143)
夏韦毅见邵铭在江晚讽刺他的时候不仅不反驳,还旁若无人地跟别人咬起耳朵来了,不由得脸色更加难看。
他皮笑肉不笑道:“江总慧眼识珠,身边能人辈出, 我自愧不如。”
他暗讽江晚到底只是一个女人, 想和其他豪门抗衡, 还是要靠男人。
而且是各种各样的男人。
江晚却也不恼,回怼道:“夏总过奖, 比不得夏总成竹在胸,夏总目空一切愿意让明珠蒙尘,我也就捡了个便宜而已。”
“……”
这话的信息量就比较大了。
夏韦毅陡然色变。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夏总让明珠蒙尘?什么意思?
这个少年在帮江晚之前和夏韦毅也有关系?夏韦毅眼高于顶瞧不起这个人,现在在这个人手里吃了大亏?
其他人看向夏韦毅的目光里不禁带上了嘲弄和同情。
夏韦毅在商界傲睨一世的形象也算深入人心了,只是因为都得罪不起,就算被夏韦毅看不起,也要腆着脸继续来往。
也只有江晚这种人敢这么不给面子地和夏韦毅针锋相对。
此时围观众人的心境大概就是:大佬互撕,真有看头。
只有夏韦毅一张脸被气得铁青,却说不出反驳江晚的话。
祝童看着夏韦毅明显被怼得哑口,想到江晚刚刚的话,心里不免疑惑。
夏韦毅和邵铭之间的矛盾,好像不只是一个夏阳那么简单啊。
他们还有别的过节?
“看来诸位聊得挺好?”
气氛僵持间,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个人的对峙。
那人刚一出现,周围议论谈笑的人和对峙中的人都是一怔,齐齐正色。
祝童惊讶地发现,原来刘叔还是个行走的噪音自动屏蔽器。
看到刘叔出现,广场上的人迅速围拢过来,静了片刻之后,开始了有条不紊地打招呼。
他们有叫“刘总”的,有叫“刘先生”的,还有刻意套近乎,直接喊“老刘”的。
祝童首次见识到了刘叔在A城商界的影响力,而刘叔也应付自如。
祝童默默拉着邵铭远离了刘叔的“交际圈”,“我们两个先走吧?”
邵铭抿唇笑:“好。”
说完准备转身开溜。
“少……童童。”
刘叔突然一脸亲切地朝他看过来。
祝童:“……”
他想溜的身体微僵,紧张地捏了一下邵铭的手腕:“……刘叔。”
邵铭搭在他肩上的手已经放下来了,现在是祝童主动拉着邵铭的手腕。
刘叔是听说了少爷带了朋友过来才好奇找过来的,虽然有了猜测,但是看到难免惊讶,也有些疑问,但他“公私”分明,不会在这个时候问邵铭是怎么来这里的。
他来之前已经听说了夏韦毅拦着少爷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看了眼被少爷“护”着的人,同样亲切道:“小邵也来了?”
邵铭:“……”
祝童:“……”
刘叔什么时候这么好声好气地跟邵铭说话了?
祝童还在愣怔,邵铭已经反应过来道:“刘叔,我不请自来,打扰了。”
刘叔道:“有什么好打扰的?你是童童的朋友,我欢迎你还来不及。”
“……”
这话要是真情实感地说出来的,祝童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邵铭继续道:“那谢谢刘叔了。”
刘叔:“……”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小子。
刘建柏又转头看向夏韦毅,“听说夏总在假山这边和两个孩子相谈甚欢,夏总这么有闲心,和我家孩子都聊了些什么啊?”
刘叔出口便是石破天惊。
我家孩子?谁?
祝童还是他身边的少年?
夏韦毅听到刘建柏的称呼,脸色沉了沉,还没开口,江晚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站了出来,“刘总,夏总刚刚是在教祝少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呢,还为祝少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感到高兴,看来是非常关心祝少啊。”
夏韦毅:“……”
他冷冷的看向江晚。
江晚对他回以微笑。
刘叔也看向夏韦毅,语气平静道:“孩子之间交朋友,只要人品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不知道夏总有什么想教给我们童童的?”
夏韦毅没差点把牙咬碎,他按捺住,又笑道:“刘总误会了,我不过是好奇这位小朋友的身份,没忍住多问了几句,没想到被江总误会了,是我失礼了,希望刘总不要见怪。”
“……”
他倒也算能屈能伸。
刘叔今天还有重要的事,也没心思跟夏韦毅计较,给人一个下马威之后,看了眼时间,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走之前,邵铭和夏韦毅眼神相对了一瞬,他目光冷然。
夏韦毅看着被祝童亲密地拉走的邵铭,眼中风暴汹涌,心里又难抑悔意。
如果不是十几年前犯下的错误,他怎么会有今天这么被动的局面?
但是被动又怎么样?有些东西不是想分割就能分割得了的。
哪怕是他曾经丢掉的东西,只要是他的,他一定会重新拿回来!
刘建柏带着祝童他们离开之后,广场上又开始议论纷纷,有议论江晚的,也有议论夏韦毅的,还有装模作样地讨论生意的,但是更多的是讨论祝童的。
“祝家的小少爷和刘总的关系好像挺不一般,以前有过风声吗?”
“刘建柏离开A城都多少年了?祝家的小少爷不是个病秧子吗?几乎没见他出席过什么宴会,谁知道?”
“听刘总叫得那么亲热,跟叫自己亲儿子似的……该不会真是他儿子吧?”
“祝童不是祝总的儿子吗?”
“今天这种场合,怎么没见祝总?”
突然有人提起,议论中的人静了一瞬,开始在广场上搜寻祝寿山的身影。
祝寿山人在一座喷泉池旁。
刘建柏举办的晚宴,同样也给他送了一份邀请函。
他不清楚这次宴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肯定和祝童有关,他隐隐不安。
那天祝童晕倒住院之后,他不确定老爷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对他的态度异常冷淡,他提心吊胆自己自作主张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可是等了两天,也没见老爷子打电话责怪他,更没有对他指手画脚,公司运行也十分正常。
一切都很平静,简直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回想自己做过的事,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给祝童安排联姻,是担心祝童会沉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
两个少年人能有什么真感情?都是虚情假意。
他给祝童安排的虽然不是什么良人,但江晚需要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丈夫,祝童从小就什么都不在乎,他以自我为中心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不接受别人的帮助也从来不给人添麻烦,他只要有一个干净的环境,一个人住在医院里他也从来没有怨言。
和江晚结婚,他依然可以住在干净的地方,他的身体依然离不开医院,江晚不会动他,他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不明白祝童为什么对联姻那么抗拒。
祝寿山想:他是祝童的爸爸,他把祝童养大,他不过是想让祝童在有限的时间里给自己一点微弱的回报,祝童会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但是这对他本身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他为什么不同意?
还有程家的人。
那天在手术室外,他们在走廊里一起守着祝童出来,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有过,很多次。
每当这个时候,祝寿山总是被他们排除在外的一个。
他们互相安抚,互相照顾,只有他是被责怪的一个,他们理直气壮地责怪他没有照顾好祝童,他们高高在上,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他,不过是他们眼中可以无条件照顾祝童的保姆。
他们一边看不起他,一边又理所当然地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