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只想活命(106)

　　“不过确实也没什么营养。”邵铭眸色微深，凑近他道：“要不你跟我说点儿有营养的？”
　　“……”
　　有营养的？什么算是有营养的？
　　祝童迟疑道：“那我给你背一段课文？”
　　邵铭：“……”
　　邵铭道：“你为什么觉得那些话没有营养呢？”
　　祝童觉得邵铭这话问得非常的有压迫感，他眨了眨眼，斟酌道：“因为……那些话都是瞎说的。”
　　邵铭追问道：“瞎说的话没有营养，那什么话有营养？”
　　祝童：“……”
　　瞎话没有营养，相对的，不瞎的话就是有营养的。
　　那么不瞎的话又是什么？
　　祝童莫名心头一跳。
　　邵铭弯着眼睛笑看着他。
　　祝童有些紧张，邵铭到底想让他说什么？
　　他隐约捕捉到一点什么，又好像虚无缥缈一样抓握不住。
　　沉默的片刻，教室门口时温书已经拿着教案本走进教室了。
　　祝童朝讲台上看了眼，又转头催促他道：“老师来了，你快把手机收起来。”
　　邵铭脸上笑意不减，垂眸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淡声道：“好。”
　　讲台上时温书看着假期过后活力四射的班级学生，脸上也洋溢着笑容，“看来大家假期过得不错。”
　　底下立即有人哀嚎，“国庆总共六七天，卷子就有十几张，老班你是老师不知学习苦，其实我们假期过得可煎熬了。”
　　时温书看向那个学生，温声道：“煎熬到今天回校连抄了十几张卷子？”
　　“……”
　　“哈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一片哄笑。
　　时温书也没责怪那个学生，语气依旧平和：“放假归放假，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是要好好完成，不会做的题可以空着，抄作业是不提倡的，上一次月考虽然结束了，学习还是要认真对待，另外就是假期之后，学校打算组织一次合唱比赛，每个班级都要参加……”
　　“哇哦！”
　　“好！”
　　“太棒了！”
　　讲台上话还没说完，教室里就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对长期遭受学习压迫的高中生来说，除学习以外的任何集体活动都能激起他们百十倍的热情。
　　有人喊道：“时老师，那咱们班唱什么？”
　　时温书笑道：“曲目我已经选好了，就唱地道战，我带过的前两届学生大合唱都唱的这首歌，稳拿前三。”
　　他说话曲目之后，教室里诡异地静了一两秒。
　　“地道战，是我想的那个地道战吗？”
　　“这么暴露年龄的歌？”
　　“老时是才三十多吧？他不会是那种童颜，其实已经五十多了吧？这老古板一样的选曲……我可以拒绝吗？”
　　“知足吧，管它什么歌，能耽误学习就行，让大合唱来得更猛烈些吧！”
　　“……”
　　教室里议论纷纷，后排某位好奇宝宝重新上线，“地道战是什么歌？”
　　邵铭好似已经习惯了他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他想了一下，直接道：“要听一下吗？”
　　祝童看了看讲台上的时老师，低声道：“下课了再听吧。”
　　知道他在顾忌什么，邵铭笑道：“没事，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戴耳机？”
　　他俩教室里好像没有耳机。
　　邵铭已经低头，拿了手机快速打开了音乐软件，把音量调了最低，按了播放之后塞进了手腕那截衣袖里。
　　“过来。”他轻声道。
　　祝童依言把耳朵凑过去。
　　耳畔微暖，邵铭把手绕过他脑后，贴在了他的耳朵上，中间隔着一只硬邦邦的手机，几根修长的手指无处安放，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的耳廓。
　　祝童有一瞬间的颤栗，很快又被钻进耳膜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他没听过这些歌，教室里的人都在吐槽着老土，祝童却听不出来。
　　曲调比较轻快，歌词很密集，还比较有气势。
　　他听着突然皱了皱眉，“这歌我可能唱不了。”
　　邵铭挑眉道：“为什么？”
　　祝童道：“我肺活量不太好，唱这个可能会喘。”
　　这首歌词曲太连贯，他可能都来不及换气。
　　为了自然地给祝童听歌，邵铭此时一只手是搭在他肩上的，两个人距离很近。
　　祝童一边听歌，一边偏头跟他说话，轻柔的气息正面打在邵铭的脸上。
　　一句很正常的话，听得邵铭心里痒痒挠似的，他喉咙干咽了一下，声音微哑：“怎么喘？”
　　祝童道：“就气喘，可能跟不上节奏，会拖其他人后腿的。”
　　邵铭：“……”
　　少年的侧脸近在咫尺，虽然脸上还是没多少肉，但是养了这么多天，看起来也红润了不少。
　　他脖颈纤细而白净，吐出的呼吸温热均匀，如果真的气喘乱了呼吸，这张脸又会是什么样子？
　　邵铭心思微乱，无意识道：“是吗？”
　　祝童点头：“嗯。”
　　他得去跟时老师说一下，大合唱他还是不要参加了。
　　两分多钟的歌曲很快播放完，结束之后音乐自动停止。
　　祝童抬起头道：“听完了。”
　　邵铭却没动，手还放在他耳朵上。
　　忽然讲台上一道视线看过来，“祝童？你跟邵铭在讨论什么？有什么想说的吗？”
　　时温书因为祝童身体不好，一直对他更关注一些，抬头看过去，却见他最关注的两个学生正在低头说悄悄话，不由得有点好奇。
　　然而他俩的“悄悄话”看在学生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谁说悄悄话还带捂住一边耳朵从另一边耳朵说的？
　　那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教室里越来越多的视线集中在他俩身上，祝童转头看了看搭在他右边肩膀上的手，下意识提醒他道：“你手机……”
　　邵铭已经自然而然地收回手道：“没讨论什么，他耳朵有点凉，我给他捂捂。”
　　全班：“……”
　　他耳朵凉为什么要你给他捂！
　　不等有人发出疑问，邵铭又道：“对了老师，合唱前面能加一个词朗诵吗？我嗓子不太好，可能唱不了，最好是两个人的，我跟我同桌一起，不然一个人朗诵我太孤独了。”
　　“……”
　　实力诠释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这样中气十足的嗓门都叫嗓子不好，那他们班这次的合唱估计直接凉凉了。
　　还要和他同桌一起？
　　不轨的心思昭然若揭！
　　但是优秀的学生总是有特权的，时温书道：“这样也行，这首歌本来也是有朗诵词的，原本的词是男女一起朗诵的，不过咱们班男生多，你和祝童一起朗诵也行，词虽然少了点，但是重在参与，那就这么定了。”
　　时温书一锤定音。
　　他又叫文艺委员去办公室里搬了音响，打算在自习课的时候给大家单曲循环一下，熟悉了调子之后练习起来就方便多了。
　　祝童还在一脸懵逼。
　　“你……嗓子不好吗？”
　　邵铭道：“你觉得呢？”
　　祝童：“……”
　　他觉得他嗓子挺好的。
　　那他为什么要说嗓子不好，明明是自己肺不好。
　　虽然这个理由说什么可能会让人觉得他矫情。
　　唱歌而已，肺不好可以小声一点，有什么不能唱的？
　　他的不合群也可能会让其他人觉得扫兴。
　　可现在他不唱歌是邵铭帮他提出来的，邵铭成天嬉皮笑脸，在班上和谁都说得上话，学神的特殊性深入人心，就算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唱歌，也没人说什么。
　　祝童突然笑了笑：“谢谢。”
　　邵铭道：“不用谢，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