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换瓜(98)
重要的是你得把票给我拿来。
谭玉书:……
为什么有一种错觉,他好不容易黑来的钱,都跑到池兄手里了呢?
厄法寺在清河府的分庙,就这么开起来了。
本来京城离清河府山高路远,鞭长莫及,想建成没那么容易,但谁让厄法寺有“天威将军”这么一个金大腿呢?
因为“天威将军”这块活招牌,清溪府的富商们,纷纷来这里存钱,厄法寺的流动资金一下子就位了,有了钱,干什么事都方便。
宇文禄这个人任侠豪爽,做事很利落,很快印刷厂就给弄出来了,南方文气盛,无论是招人还是书籍销路都不愁,报纸也要赶紧弄出来,第一版故事嘛,自然就是“天威将军智擒天尊”喽~
有了初始资金,小额贷款也一样搞了起来,清河府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这样的小额贷款,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需要。
有“天威将军”的名气在,清河府的百姓对厄法寺的信任度也很高,业务很快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诸业百工迅速的开始重建。
厄法寺现在靠“天威将军”的影响力,积累初期资本。等以后清河府越来越繁荣,那么厄法寺自然会成为这一带真正的经济中心。
将来那些清溪府的富商们就会发现,这竟然是一笔很有远见的投资。
清河府的厄法寺与京城的厄法寺作为两个基点,一南一北的双向延伸,很快就能扎根到全国,到那时候,就可以反哺他这个谭大将军了。
当然,凭票申请,他这个合作伙伴,怎么着也得了解一下,钱都花哪里去了吧?
谭玉书:……
他娘都没管他这么严。
不过不用考虑赚钱,只需伸手要钱的感觉真的好棒棒啊,谭玉书眨眨眼睛:“池兄,我们买一艘船去湖上泛舟吧,但是我带的钱不够,能不能现在就取?”
池砾哼了一声:“那你得申请……”
话还没说完,谭玉书就蹲下身来,趴在他大腿上,睁着大眼睛无辜地问:“池兄,连这样的小钱也要申请吗?”
池砾:……
他谭玉书这是想干什么!
小老头正趴在池砾怀里,享受着帝王般的撸毛服务,没想到前主人的大脸突然凑过来。
干什么?他也想新主人给他撸毛吗?
好吧,看在是前主人的份上,给他让个地吧。
还没等它挪,池砾已经“啪叽”一下把它扔地上,还好猫猫灵敏,轻巧的落地了,回头看着那两只“两脚兽”,什么情况?
池砾恶狠狠地捏住他的脸:“说,打什么坏主意?”
谭玉书丝毫不怕的一笑:“试试撒娇对池兄好不好使。”
池砾的两只大手将他的脸夹在中间,恶狠狠地看着他:“有你这么撒娇的吗?”
“哈,其实是清河府现在百废待兴,鲍大人建议我这个‘天威将军’,多多带头花钱。我先花了,富商们就会跟着花钱,花钱的人多了,诸工百业赚的才多,经济恢复得也快。”
池砾冷哼一声,缓缓地低下头去,挑起他的下巴:“这么说,你还是为民花钱了?需不需要我说一句,谭大人,您辛苦了。”
“哈哈,不辛苦,不辛苦。”
两个人正在玩闹,突然传来一声:“大师!”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见宇文禄兴冲冲地跑进来,一时间,天地俱静。
谭玉书:……
忘了关门了!
而宇文禄……
?
只见屋子里,谭大人趴在大师腿上,大师捧着谭大人的脸,还有一只巨丑的猫,歪着头,皱着一张脸围着他们两个打转,好像在问:这啥玩意?
这话也是宇文禄想问的:这啥玩意?
谭玉书淡定地捂住眼睛站起身,用力揉了一下:“好像没了,多谢池兄,眼里进个沙子可真不舒服。”
哦,原来是眼睛进沙子了,宇文禄便不再多想,而是跟池砾说起了厄法寺的工作进度。
等汇报完出去的时候,天边突然又下起一阵毛毛雨,带大不大的,宇文禄懒得撑伞,直接飞奔起来,赶往印刷厂。
不过细雨打在头上,突然想起一件事。
南方这个季节,正是细雨温润,柔风和煦的时候,谭大人在屋里,眼睛从哪进的沙子呢?
宇文禄走后,池砾的肩膀忍不住抖动起来,努力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
“来……过来……再撒个娇……噗……”
谭玉书:……
下次撒娇的时候,一定记得锁门!
……
虽则如此,谭玉书还是撒娇成功了。
清河府附近都是水系,造船师傅非常多,钱到位,不用三天就将谭玉书要的小型画舫造出来了。
开放式的雨篷,方便观景,四角悬了四盏大大的琉璃灯,两边檐下还各悬了一排小琉璃灯,就算是下雨也不怕,方便夜间游湖。
带上碳炉、几条鲜鱼、并一个煮锅,这次他们准备在湖上搞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涮鲜鱼片!
葱、姜、蒜、盐、酱油、醋、胡椒等各种调味料都备齐,只可惜没有最关键的辣椒,失了些味道。不过就算有,池兄现在还不太能吃,还是算了吧。
带好这些,又备了些新茶、松子糖、莲子糕、桂花糕、杏仁酥,以作消遣的口食,船尾还带了两大坛本地特制的杏花酒。
谭玉书放船进湖,等到了湖心,就不再撑桨,任画舫随水流自然地飘着。
池砾将袖子挽上去,架起炭炉煮锅,点燃炭火,也不讲究,调味料直接乱八七糟的扔进去,不一会船上就飘起一股浓烈辛辣的香气,与沉沉的夜露,荷叶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
见香气沸腾,谭玉书便去船尾取过一坛酒,敲开泥封,用竹筒取一勺酒,浇在沸腾的汤面,香气混杂着酒香,霸道的飘出十里。
调完味后,谭玉书又取过两个粗碗,用竹筒舀满酒,微笑道:“这清河府的酒味道绵柔醇厚,性子不烈,池兄可以浅酌一点。”
池砾捧起酒碗未饮,只浅浅闻着清冽的酒香与微弱的夜风,目光落在谭玉书身上。
谭玉书从身上抽出一把亮晃晃的短刀,熟练地收拾好鱼,然后从鱼身上片下一片又一片薄如蝉翼的鱼肉,挑在新折的荷叶上。
没过多久,便铺了一层又一层晶莹的鱼片,好像翠绿的盘盏上托了一朵洁白如玉的牡丹。
谭玉书伸出手,微笑道:“池兄请尝,咱们这一道就叫……嗯……煮酒醉牡丹!”
池砾轻哼一声,煮鱼片就煮鱼片,整的花里胡哨的,难道就会变得更好吃吗?
伸出长长的竹筷,挑起一片,涮到锅中,鱼片切的极薄,稍微拿汤滚一下就能吃了。
取出白肉在碗碟里沾一点酱油,用荷叶托着送进嘴里。
此时的鱼肉最为鲜嫩,裹挟着一些香辛和酒香,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哼,还真挺好吃的……
两个人你一筷,我一筷,很快,半条鱼就下去了。
谭玉书捏起船上的酒碗,一饮而尽,闻着湖面传来的清新水气与荷叶清香,只觉胸怀大快。
池砾拿眼觑他,谭玉书这个人其实还蛮爱饮酒的,每次喝完酒,整个人便仿佛舒展开来。
天气渐渐变热,谭玉书的身上的衣衫便跟着天气薄起来,浅淡的青衫顺着动作滑下来,露出一截细腻的手腕,神情惬意,意态风流,多了许多少年人的生气。
这么说也不对,他本身也挺年轻的,只是平时太端着了。
低头看荷叶上这么多鲜鱼片,如果小老头在,肯定高兴坏了。
但猫猫怕水,为了它好,池砾将它塞到宇文禄那了。
不用怀疑,真的是为了它好。
作为京中来的贵人,谭玉书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听说他要造船游湖,其他人当然也要来“偶遇”一下。
没多时,夜雾中便影绰绰地飘起许多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