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换瓜(148)
他原本的计划是,趁乔母不注意,将柳絮偷偷运出去,如果乔四郎真敢行动,那他就换了酒杯,再让池砾趁人不注意,将吴生麻晕了塞进去。
可不要怪他狠毒哦,这是他们先动手的。
万万没想到,居然每个杯里都有东西!
乔四郎胆子再大,也不敢给两个世子下药,那么肯定连他都被蒙在鼓里。
如此一来,或许幕后之人都不是冲着他来的,那是冲着谁呢?
谭玉书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福王世子,为什么呢?因为在座之人,只有他最蠢。
如果目标是他的话,那么幕后黑手是谁呢?
虽然不应该,但那一刻,他第一个想到了元宁,他是最有立场做这件事的人。
猜透所有东西后,谭玉书立刻毫不犹豫的放弃原计划,麻溜的带着池砾逃席而去。
马车里的三个人都不是傻子,谭玉书的一句话,就明白了全部,池砾一把将他拢在怀中:“那你还连喝三杯!”
谭玉书哆哆嗦嗦的依偎在他怀里,似是极冷又似极热:“没……没有三杯……其它两杯……我都偷偷倒在袖子上了……”
他得把受害者的身份作实,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无辜的。
但这个药的劲太大了,哪怕他迅速的吐出了许多,意识还是逐渐崩坏,这个药,似乎有致幻的作用。
……
吴生飞快的跑回去汇报,元宁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非常可怕。
而知道谭玉书跑了的乔四郎瞬间手足无措,这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同样喝了药的福王世子也开始闹腾起来,元宁深吸一口气,一事不成,另一事也得成。
等成了之后,他的玉郎,就只能选择站在他这边了。
对吴生使了个眼色,他的爱妃以为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人,真是天真,无论是王府还是郑家的势力,岂是她一个卑微庶女可以调动的。
吴生收到他的示意,立刻对着元宁高声道:“殿下,福王世子看起来醉的厉害,要不我先扶他去后院休息吧。”
元宁看了一眼,点点头:“王兄看起来确实有点难受,那便这样吧,我也有点累了,也给我找个房间。”
乔四郎看见吴生的动作,整个人脑壳都炸了:福王世子怎么可以!
吴生立刻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世子爷醉了,乔兄还不给他找个可心的人伺候?”
乔四郎瞬间反应过来。
那偏房躺着的可是娇滴滴的柳娘子,睡了也就睡了,哪个男人和她睡了后还会有不满呢?而他也可达成自己的目的!
想通后立时帮着他架起福王世子。
吴生看他皱皱眉,毕竟他也是喝过的,遂道:“我来就行,乔兄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乔四郎却哪里放心呢,一力坚持要去,吴生想想就算药效发了,这人应该也能控制一下吧,于是就没再劝。
乔母看见他们,立刻打开门锁,吴生问道:“人在吗?”
乔母立刻点头,门一直锁着,除了中途身上落了好几只毛毛虫,把她吓得回去换了身衣服,其他的时候她一次都没移过眼。
吴生这就放心了,示意乔母把锁打开。
乔母赶紧开锁,等把人扶进去后,傻眼了,人呢!
而这时,药效上涌,福王世子整个人都开始暴动起来,而乔四郎也不知怎么搞的,感觉有点热。
这也不奇怪,毕竟他喝的那杯里,有两份药。
第89章 为什么喜欢哭呢
虽然随着时间推移, 参加婚礼的人已经散去许多,但还有大批人留在乔家,这其中就包括赵员外。
一般来说, 亲家老爷肯定是要请进屋里好好陪的, 但有两位世子在, 普通人当然要靠后了。
所以赵员外就和其他普通客人一样, 在外面由执客陪着。
乔四郎在里面忙着和两位世子抓鸭子,自然也顾不上来看一眼老丈人,其他人都铆足劲灌岳家, 没一会儿就喝的晕乎乎的了。
宇文禄是和赵员外一起来的,自然要看顾着他点, 接过酒杯,大声道:“来来来,我陪大家喝一杯!”
赵员外被灌得受不了了,扒着宇文禄的肩膀老泪纵横:“多谢了,宇文老弟, 呜呜呜……”
宇文禄也喝敞开了, 人有点精神,看着赵员外这样,当即哈哈大笑:“赵老哥, 你这是干啥, 知道的你是嫁女儿, 不知道的以为你做生意赔钱了呢哈哈哈。”
赵员外看着宇文禄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宇文老弟,你又没有女儿, 你根本不知道, 我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 呜呜呜……”
“哈哈哈……”
宴席上,一老一少,一个抱头痛哭,一个仰天大笑,堪称奇景,不过大家只是看了一眼,注意力就又放在别的地方了。
赵家为了婚礼办得体面,花了大价钱置办酒菜。
虽说雍京城里的百姓普遍富裕,但像现在这样大碗肘子大块肉、吃完炸鱼喝美酒的神仙享受,也不是常有的。
所以院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在认真吃席,大口喝酒,大块旋肉。
待吃的肚皮溜圆,一打嗝嗓子眼里都是酒香肉香的时候,后院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女声尖叫。
赵员外正喝的天旋地转时,听到这声,登时酒醒了,什么也顾不上,直奔后院,他们卉儿出什么事了!
等冲进后院,顺着女眷们惊恐的视线看去,当即就愣住了。
只见两个衣服七零八落的男人,正不管不顾的搂在一起“神仙打架”,看其中一个的衣服,好像是新郎官的。
赵员外脑子“哄”的一声,被炸得七零八落。
待在后院的,都是一些三姑六婆,看到这种情形,只知尖叫,根本没有办法。
吴生倒想上去拉住,但吃了药的两人力大无穷,上去就是邦邦两拳,把他的鼻梁都砸塌了,鼻血横流,滚倒在地,于是只能看着场面越发不可收拾。
赵员外站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候突然有人使大力拉他,呆呆的回头一看,就见宇文禄一把拽住了他,低声道:“还愣着干吗,快去牵马!”
赵员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他的意思:“牵……牵什么马……”
宇文禄“啧”了一声:“这情形你不赶紧把你女儿弄回去,等着过年啊!”
赵员外一瞬间反应过来,立马就要冲去新房,宇文禄再次将他扥回来:“来不及了,我去抢人,你快去牵辆马车!”
“哦……好好好!”
赵员外现在六神无主,随便任宇文禄指挥,宇文禄几步冲进新房,一脚将门踹开。
外面发生了这么大事,赵平卉也坐立不安,她想出去看看,却被教规矩的喜婆一把按住:“哎哎哎!新娘子怎么能乱动呢!”
赵平卉心内焦急,但被人告诫,只能按捺住坐回原位,就在她心内焦躁不宁时,一声巨响后,昏暗的屋子突然照进一缕天光,在那束光芒中,闯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人几步就冲到她面前,将手中遮面的扇子抢过去扔在地上,拉着她的袖子就往外跑:“快跟我走!”
事发突然,喜婆愣了一下,看着已经跑到门口的两个人,顿时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新娘子跑了!”
听到这声,和院子中的杂乱声,赵平卉心里一惊,她穿着一身厚重的婚服,身上丁零当啷一片响,珠鞋被裙角一钩,当即向前栽倒。
宇文禄一把扶住她,看着她这一头珠翠乱颤的笨重样子,毫不犹豫的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向着外面不管不顾的大步跑去,谁叫也不好使。
赵平卉身子娇小,被抱在怀里刚好缩成一团,她晕晕乎乎的抬头,看着这个二话不说,将她从婚房里抢过来的陌生男人。
他的胸膛硬邦邦的,看起来非常有力量,抱着她就像抱一只小鸡仔一样,一团团浓烈的酒气,不断喷涌在她的脸上。
刚才在新房里,有人叫她跑,她条件反射就跟着跑了,现在才发现这样有多么不成体统,于是伸出粉拳用力捶他胸口:“你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