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96)
许珝眼中蓄的泪水摇摇欲坠,立刻想起了梦里的这段时光,他是怎么一边装傻充楞,又一边咬牙复建的,每天看到聂成益就害怕,每天都又痛又累又委屈。
原身从那时起,每一天都过得很痛苦,直到演研所前采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他身上很痛,从骨骼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寸皮肤都剧痛无比。
原身是生生疼晕过去的,然后遇到了祁砚旌。
他确实只是晕倒,没有经历任何极端的事,就像许珝只是喝醉酒睡了一觉一样。但他太痛苦了,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到了极限,他再也不想醒过来。
所以许珝来了。
而这一切的痛苦许珝在梦里都完整经历了一遍,哪怕到现在仍然感觉痛得想吐。
祁砚旌察觉到许珝的不适,稍微用了点力抱紧他,将自己的体温源源不断传递到他身上,才说:“然后这次,他让人往你身上泼花生奶,差点把你小命弄没了。”
这是许珝不知道的。
他听到这,再也忍不住,又伤心地哭起来,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惨了。
惨过后心里腾起的就是浓浓的愤怒,他揪紧被角:“报警,我要告他,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祁砚旌一刻不停地给他揉胸口,怕他情绪太激动:“他已经被拘捕了,马上就能判刑。”
许珝一愣,挣扎要去拿手机的手停在半空,眼泪无意识地滚了两颗下来:“……啊?不、不行啊,被拘了我怎么打他呢?我得先打他一顿。”
祁砚旌小心握住他的手:“这个我也帮你做了,废了他的肩膀和小腿。”
许珝:“……”
许珝忽然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奇怪,想了半晌又说:“万一他申请保外就医呢?”
祁砚旌神情温柔,声音却很冷硬:“他不会有机会的。”
他察觉出许珝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抚着他胸口不让他再开口,继续说:“他应该会被判无期,到时候那些狱友们都会好好关照他的。”
许珝泪珠子挂在脸上,彻底没话说了:“……噢。”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醒来后是这样的,原身那一系列的苦大仇深的背景,让他以为自己还得再忍辱负重好几年,才能彻底解决聂成益。
谁知道祁砚旌全帮他弄好了,他竟然没有任何一点需要操心的事,一时有些无措。
许珝眨眨眼,表情愣愣的:“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解决好了呀……”
祁砚旌笑了笑,似乎觉得许珝很天真:“一点一点查出来的,调查花了点时间,但解决聂成益太简单了,宝贝相信我,以后都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
许珝呆了好半天,才逐渐理清现实,紧绷的脊背松懈下来,后知后觉感到头晕。
祁砚旌没再说话,轻抚着许珝的脊背帮他松缓精神。
张畅岑槐带着保温壶过来,不带前因后果的看到这一幕。
许珝蔫嗒嗒靠在祁砚旌身上,祁砚旌神色担忧,对着许珝又哄又亲。
张畅有些紧张:“怎么了这是?”
岑槐也拧眉:“小珝还是不舒服吗?”
祁砚旌笑了笑:“没事,他就是刚醒过来,情绪不太稳定。”
许珝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接过祁砚旌手上的纸巾擦了擦脸:“我好了。”
两人明显没说实话,但当事人明摆着不想多说,张畅就没有再追问的道理。
岑槐将保温壶放到病床的小桌上,柔声道:“听到你彻底醒了给我高兴坏了,连忙煮了粥过来,我煮得很烂,你现在还得吃流食,多少喝点下去也好暖暖胃。”
许珝醒过来起就情绪激动,又大哭了几场,此刻早就精神不济,但岑槐的粥确实很香,他也不愿意拂了人家心意。
他稍微坐起来些,被祁砚旌抱着洗漱一番,又强撑了吃了几口粥,最后实在没了力气,靠在祁砚旌身上昏昏欲睡,呼吸也不太稳。
祁砚旌连忙把粥碗放下去摸他的胸口:“难受了是吗?”
许珝很轻地点了点头。
祁砚旌立刻有条不紊地帮他把氧气罩戴上,又慢慢扶他躺回被窝。
张畅岑槐见状,也不好再多留,收拾好桌面跟祁砚旌打了声招呼,便轻手轻脚离开。
许珝迷迷糊糊间也下意识伸手拉祁砚旌的衣角,祁砚旌俯身凑到他嘴边:“怎么了?”
许珝说话时,一小股一小股的白气碰到氧气罩上,看上去格外虚弱。
他声音闷闷的,祁砚旌要很仔细,才能听到他好像在说“陪我”。
祁砚旌心里一软,几乎做不出任何思考,直接掀开被子躺到许珝身边,避开许珝输液的手,小心把他拥进怀里。
许珝感受到四周温暖的体温,微蹙的眉心逐渐舒缓,陷入沉睡。
祁砚旌静静地看了许珝很久,最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眉心,像安慰自己也像安慰他似的,在他耳边小声道:“没事了,以后都会好了。”
第58章 发表
许珝刚醒来那段时间, 身体很不好,总是咳嗽时常低烧,一直没办法出院。
这期间里, 他拿下了两个影帝。
可连续两个颁奖礼,他都只能坐在电视前,看着颁奖嘉宾念出自己的名字, 自己却不能到场。
祁砚旌抱着许珝,虽然许珝不说, 但他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一天吃过晚饭,祁砚旌陪许珝去花园里散了散步, 晚上回来后, 两个奖杯被送到了病房。
许珝看过后没说什么,照例乖乖地洗澡, 然后趴在祁砚旌怀里准备睡觉。
祁砚旌想了想, 摸着许珝的头发问他:“是不是在难过?”
许珝仰起头看他,扯了扯嘴角:“没有啊。”
自己第一部 作品的奖项没有一个能到场,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祁砚旌心下不忍, 抱着许珝坐起来些:“不许说谎。”
许珝垂下头, 轻轻叹了口气:“颁奖都在国外, 我这种身体出国, 不是添乱吗?”
祁砚旌捧着许珝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还剩最后一个奖, 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国际三大奖项, 许珝已经拿下两个,最后那一场, 许珝很有可能拿下大满贯, 如果不去, 祁砚旌都替许珝觉得可惜。
许珝果然眼睛都亮了亮:“我真的可以吗?”
祁砚旌点头,爱惜地吻吻他的脸颊:“当然可以,还剩半个月,如果这一周你都没有发烧,那我就带你过去。”
许珝激动得脸颊发红,在夜晚的灯光里显得格外动人:“好。”
祁砚旌抱住他,“那一场我是颁奖嘉宾,宝贝加油啊,我真的很希望亲手把影帝的奖杯交给你。”
许珝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环住祁砚旌的肩,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真的身体好了,还是意志力的作用,许珝接下来一周真的一次都没有发烧,看上去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祁砚旌心里高兴,在最后一个颁奖礼开始的前一周,带许珝出了国。
可许珝身体实在虚,初夏时节,别人都换上短袖,他穿着两件长袖手都是冰的。
即便意志力再强,七八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下来,也有些吃不消,脸色发白走路摇摇晃晃。
国外机场也围了满满一圈人,和出国时国内机场的盛况几乎没有区别。
许珝住了两三个月的院,有种跟不上世界节奏的感觉,对自己在海外的人气感到很不真实。
祁砚旌看了看许珝的脸色,有些担忧:“怎么样?”
许珝笑着摇摇头:“没关系,走吧。”
他其实很疲惫,身体也不太舒服,本来想赖在祁砚旌身上慢悠悠挪出机场,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一下不太好意思跟祁砚旌贴太近了。
一行人走出机场着实花了一番功夫,即便有保镖和工作人员开道,秩序也不算混乱,但人太多,行动起来相当缓慢。
人多的地方空气就差,没走一会儿许珝就胸闷想咳嗽,但生生忍住了,笑着和周围粉丝打招呼,实在难受了才掩唇轻轻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