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我只能吃软饭(61)
机智如他。
小艺人面对《锦衣卫2》这种必然的大制作,缺乏自信,找前影帝琢磨剧本和人物,多正常。
迟阮凡这样想着,侧身邀请锦竹入内。
锦竹没动,站在原地安抚道:“放心,你不会过不了试镜。”
剧组都是专为迟阮凡而组建,他甚至不需要试镜,直接内定。
迟阮凡:“可我还是担心,锦总,你陪我练练吧。”
早已加冕影帝的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迟阮凡避开锦竹的视线,迈步往屋内走去。
他和锦竹之间还隔着一些东西,当初电梯里的对待,就是过不去的坎。
但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锦竹。
刺猬尝试着收敛尖刺,给予另一个人靠近的机会。
锦竹凝眉,微启唇想说些什么,却见迟阮凡已经转身走了,他犹豫一瞬,也跟了进去。
“这部戏。”
迟阮凡把剧本递给锦竹,收回手时,手指不自觉抓住了袖口。
他居然有点紧张,因为这是锦竹演过的系列吗?
可他又不是为了锦竹选的剧本,他是想挑战教主这个角色。
《锦衣卫2》,视线从封面的几个字上扫过,锦竹眸光微动。
注意到锦竹的沉默,迟阮凡眨了下眼睛,疑惑问:“怎么了?”
锦竹闭了下眼,放下剧本,道:
“抱歉,陪你演戏这一点,我可能帮不了你。我请几个演员陪你练,好吗?”
“为什么?”迟阮凡身体微微前倾,不自觉提高了些声音。
锦竹对上迟阮凡的目光,抿了下唇,低声道:
“我已经没法演戏了。”
“没法演戏?”迟阮凡微蹙了下眉,对这个说辞保佑疑虑。
锦竹怎么会没法演戏?他是影帝啊。
迟阮凡至今记得锦竹演过的那些经典,每一个角色都像是活的,锦竹把自己变成了他们,也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
他爱极了锦竹的戏,曾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对着锦竹的戏看得入迷,跟着锦竹进入了戏里,经历对方所经历的一切。
宿舍室友看限制级片,他看锦竹的电影。
室友问他是不是能对着锦竹的电影爽,他还点头道只要戏里的锦竹能爽,他就能。
当然,锦竹没拍过那种镜头。
锦竹抿了下唇,解释道:
“我的演戏方式,是沉浸式表演,彻底投入其中一旦入戏就难以出戏。
“演完《执迷》后……我就再也入不了戏了。”
“所以,你退圈了?”迟阮凡低声问。
《执迷》是锦竹退圈前的最后一部戏。
全剧主演的情绪波动极大,非沉浸式表演无法演绎出那样真实的感情,而沉浸式表演太伤身体了。
“是。”锦竹道。
他用了半年才从戏里走出,但那部戏对他情绪消耗太大,他变得淡漠了很多,对许多感情都没法共鸣,也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入戏。
他还是能欣赏电影,冷漠观看,评价好与坏。
却无法感受电影中的情绪。
他与这个世界之间,似乎隔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
直到……他遇见了迟阮凡。
迟阮凡表演,能让他再次看到“活”的角色,能让他看到剧中的世界,感受人物的喜怒哀乐。
甚至在现实生活中,他也会被对方的情绪牵动。
第50章 娱乐圈10
锦竹坐在灯光下, 微垂着头,身下围绕着一片阴影,整个人仿佛被阴影吞没。
那样一个热爱演戏的人, 却再也没法感受演戏的魅力了。
迟阮凡想要安慰锦竹,却不知怎么开口。
他们的关系还很奇怪,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立场来安慰锦竹。
粉丝对偶像?情人对金主?员工对老板?又或者朋友之间……
哪有他们这样的朋友, 他们也算不上朋友。
“我来演, 你陪我对台词, 好吗?”
迟阮凡翻开剧本, 找到魔教教主出场的第一幕, 抬眸看向锦竹。
“嗯。”锦竹拿起剧本。
他其实根本不用看剧本,这上面的每一段文字,每一句对话, 他都了熟于心。
迟阮凡在锦竹对面的长沙发上躺下, 左手微微抬起, 宛如怀中抱着什么。
这是魔教教主出场的第一幕,也是魔教教主和锦衣卫指挥使的第一场对手戏。
魔教教主慕千秋,男扮女装, 以歌姬的身份待在歌舞团中。
锦衣卫指挥使严景, 带人追捕刺客, 进入歌舞团搜查。
乐团主帐里,一袭红衣的歌姬半躺在塌上, 怀抱琵琶,轻轻拨弄着琴弦。
脚步声渐近, 帐帘被掀开, 寒气涌入。
歌姬缓缓抬眸, 妩媚含情又锐利逼人的眸朝帐帘处看去。
这一眼, 恰好锦竹目光相对。
沙发、茶几、剧本……别墅中的一切骤然消散,出现在锦竹眼前的,是歌姬所在的毡帐。
耳边是琵琶拨弄声,是外边锦衣卫的翻找声、斥责声。
隐隐还能嗅到佩刀上的血腥气,和毡帐中的胭脂水粉香。
锦竹被拉入了戏中。
他站起身,这一刻,他成了那位冷漠无情的锦衣卫指挥使。
指挥使严景走入帐中,凌厉的视线扫过各处,最后落到歌姬所在的床榻上。
他迈步走上前,脚步沉稳。
迟阮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锦竹入戏了,刚刚还说着再也没法入戏的锦竹,此刻已经全身心投入了这幕戏里。
不同于锦竹,迟阮凡入戏快,出戏也快,这是他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收敛眼中的情绪,眼神一变,又成了歌姬打扮的慕千秋。
慕千秋怀抱琵琶,琵琶后露出的半张脸姿容绝世,“她”含笑看向指挥使,红唇轻起,道:
“大人想听什么曲儿?”
声音似水如歌,酥软人心。
“不听曲。”
严景嗓音低沉冰冷,看向慕千秋的目光也冷得像是在打量一件装饰品,一件漂亮精致的装饰品。
他抬手掀开搭在慕千秋腿上的丝被。
白嫩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
“大人,我只唱曲,不卖身。”
慕千秋一双含情目似嗔似笑,缓缓移动腿,将丝被勾回来。
严景淡淡扫过,微俯身,手掌扣住歌姬脚腕,将其抬起,另一只手轻握成拳,敲了敲床榻。
慕千秋用普通女子的力气,意思意思挣扎了下,自然没能挣脱开。
没有发现。
严景收回手,松开歌姬的脚腕,走到另一边,与其四目相对,冷声道:
“让开。”
慕千秋抱着琵琶往下一躺,含笑道:“不让。”
“她”的眉眼间透着英气,笑起来又风情万种。
两种矛盾的特制,在“她”身上融合得极为完美。
严景不喜欢废话,骤然伸手,在一声惊呼声中,单手将慕千秋抱起,另一只手在慕千秋先前躺的地方敲了敲。
依旧没有发现。
严景松开手,将怀里的人丢回榻上。
迟阮凡先前还顾盼生辉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心道,靠,锦竹真粗暴。
入戏后的锦竹,全然变成了一个人。
不仅性格变了,还打破了不触碰他的限制。
就这一出神的时间,迟阮凡看到锦竹伸手,在他怀里捞了一把。
哦,他的“琵琶”没了。
迟阮凡闭了下眼,再次睁开,又成了慕千秋。
“大人,您轻点,可别碰坏了。”
慕千秋起身扑到指挥使身上,抱着严景的腰,一脸担忧心疼地看向被夺去的琵琶。
“檀香紫檀木,”指挥使的目光从琵琶上移开,锐利的视线看向歌姬,缓缓道:“木中帝王。”
“您是说很贵?”
慕千秋丝毫不惧,“她”仰起头,精致的下巴抵在指挥使黑底金纹的腰带上。
“很贵。”
绝不是一个普通歌姬能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