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尊遍布修真界(33)
后来他才想通,对于这个曾经爱慕他的弟子,他心里有愧,甚至或许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想要补偿他,但鸿羽真人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郁楚辞,毕竟没有郁楚辞幼年的陪伴,就没有今日的鸿羽真人,他知道自己有多么自私和自我,因为认定了郁楚辞,故而偏心利用林秋白也不后悔。
但现在……
自己真的就不后悔吗?
他记得回眸时,他头心的巨震。
就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从手心流走,带走了所有的力气,渐次得与他失之交臂再也回不来。
就连方才与郁楚辞说话,他都有一些心不在焉,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也许,他想他是有些后悔的。
或许,他不自觉也是投入了感情的。
但郁楚辞与他有恩情,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段如今想来愉快静谧的时光,如果没有当年郁楚辞的陪伴也没有现在的他。
内心反反复复的挣扎后。
静了一刻,鸿羽真人倒了杯茶,坐在案前轻抿一口,才意识到这套青玉瓷具也是林秋白送给他的礼物,一用就是十多年,现在想想当时林秋白羞涩明亮得望着他那一幕似乎还历历在目,然而转瞬大殿里林秋白漠然于衷的表情又将它取代而之完全覆盖。
直到一个时辰过后,鸿羽真人才将五味杂陈的情绪统统强压下来。
想起正事,沉吟片刻,唤来内守在屋外的门弟子安排任务。
在他原本的打算里,百宗大会陆氏定然会到场,没想到陆氏一声不吭竟是缺席了。
郁楚辞认祖归宗的事项又要延后。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血玉,上面的纹路几乎都要被他磨平,他想起之前听过的传闻。
陆氏孩子降生都有块对应的、血脉相连的血玉。据说陆府早年走失过一个幼子,这么多年锲而不舍没有放弃寻找,而这块血缘相依的血玉或许就是证明。
——如此一来,还得遣人特意去狐歧山陆府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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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半月后, 百宗大会落下帷幕。
修真界也随之炸了。
随着各大小宗门离场,林秋白与鸿羽真人、纯阳仙君和三十三天药祖间勾缠纠葛、扑朔迷离的师徒关系传得有板有眼,街头巷尾上至大宗门门派下至各小洞天福地人尽皆知。
一时间林秋白声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如今名字可谓家喻户晓。他本是道衍宗首徒,因痴情师尊鸿羽真人爬床未遂被废去灵根。本就该从此一落千丈, 没想到他竟然同时还是上界纯阳仙君和三十三天药祖的爱徒, 如此曲折离奇出乎意料的反转简直惊呆了一帮吃瓜群众。
好一段九曲回肠的豪门师徒关系!
而且据说林秋白容貌绝艳, 之前是用了易容道具遮掩, 百宗大会刚落幕林秋白的肖像就被绘制得栩栩如生, 空降星枢阁美人榜第二位,首位是白月仙君,作为对修真界有巨大贡献的前辈,一直高悬榜首, 原本第二位是郁楚辞, 现在反被压了一头落到第三位。
在这个以容取人的修真界, 每天都有大量人花钱去星枢阁看美人榜。
看完就兴致勃勃和周围人一起分享,如今各大茶馆酒肆都在议论,茶馆里每天坐无虚席,口口相传,兼之各种话本戏辞横空出世,轮番上演, 描绘了主人翁起起伏伏大起大落的人生轨迹, 又穿插了旷世的豪门师徒恩怨, 既清艳又露骨,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绯闻精髓在于林秋白舔狗翻身,反成了被人抢来抢去的对象。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城里戏台上十场九场都是演的三人行, 场场爆满。
甚至街头巷陌踏白靴披绯衣的人也骤然增多,都是肖仿林秋白穿衣打扮。
俨然掀起一场林氏飓风。
林秋白却很忧愁。
他终于发觉自己似乎没有宠物缘,灵鹤与他不亲近,金翅鸟不告而别,就连之前活蹦乱跳的金尾鱼最近也情绪低迷,时常吃着东西就能陷入沉睡。
自从他决定搬到这个宫殿后,金尾鱼也被他挪到了更大的池子里,但情况似乎依然没有好转。
他蹲在池子旁边,忧心忡忡的盯着水面倒影。
这时一道吱嘎轮椅声渐行渐近,白衣小童面无表情推着把手,云流玅垂眸慈爱地看着面前的青年,“秋秋。”他笑着说道:“你对这条鱼太多关注了。”
“小时候的你,不是这样的。”
林秋白挪回目光,小声道:“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很像小橘,”似乎看出林秋白懵懂,云流玅摸摸他的发顶笑道:“像小橘一样活泼,像火焰照耀着身边的人,你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顿了顿他道:“趴在为师的膝盖上。”
林秋白伸出手,抹了把脸。
小橘每天吃的都非常多,却半点也没长大,像个小火团子扑扇着翅膀,蹦蹦跳跳滚过来,豆子眼眨巴眨巴地,使劲往林秋白怀里蹭。
它的羽毛柔软像棉花,林秋白抱住它薅了一把,小橘身上似乎天然散发出温暖,他紧紧搂了几下,爱不释手。
云流玅却笑意更深:“不过长大也好。”
“有些事,只有长大才能做。”
林秋白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很怀疑他为师不尊一话双关,抱着小橘含糊地说:“云……云师尊,那您能不能看出来小鱼他……生了什么病?”
云流玅瞥了一眼水池,不甚在意:“不必扰心,不会有事。”
林秋白轻声道:“可他已经睡了二十多天了。”
云流玅坐在轮椅上笑:“你凑近一些,我就告诉你。”
林秋白走到他身边倾身,云流玅转过头凑到他耳边说道:“他这一族每年都有那么几天,蜕鳞期嗜睡,熬过去也就好了。”
温热轻浅的呼吸吹拂着敏感的耳尖,林秋白颈窝发痒,正想往后退,腰忽然被人一带,他就趔趄着扑到云流玅怀里,一股若有似无浅淡悠远的佛手莲柑香盈满了鼻腔,一片柔软虚虚蹭过他的脸颊,是云流玅的唇,他缓缓开口:
“秋秋,你想不想……”
话音未落,下一刻殿内温度骤降,从春暖花开的三月直接进入凛冬,池边陡然又多了一道人影。
寒临霄面无表情:“把我的弟子放开。”
澄清干净的池边站着一袭无埃雪袍纯阳仙君,长袍曳地,发冠一丝不苟,纤尘不沾的凛雪长剑悬横在云流玅颈间。
也不知道云流玅下了什么药,林秋白额头虚汗动弹不得只能软软趴在云流玅怀里。似乎对眼下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熟视无睹,云流玅抚摸着膝上人的发顶,伸手拨开汗湿贴在腮边的发丝,“兄长怕是认错了,秋秋是我的小徒弟,我们在三十三天祖树下立过誓,此生只有他一个弟子。”
“当然……他也只能有我一个师尊。”
寒临霄唇色微抿,态度冷淡:“为人师表,竟然这样称呼自己的弟子。”
云流玅疑惑:“秋秋,这样称呼有什么不适合么?”
“我三十三天可没有上清山的繁褥规矩,讲求一个大道随性,何况你寒兄为秋秋破的例难道还少了吗?”
寒临霄冷视以对。
云流玅指腹倾听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用手抬起林秋白的下颔,笑意略深道:“来,叫一声师尊。”
林秋白已经知道自己约摸是缺失记忆,与两人以前有过千丝万缕,是以并不向之前那般反感:“师尊。”
云流玅眸眼含笑,睨了眼寒临霄。
寒临霄目光落到林秋白身上,林秋白头疼不已只得从善如流又喊一声:“师尊。”
这回换成云流玅冷睇着寒临霄。
如果外面人知道因为一个称呼两兄弟就反目成仇针锋相对,估计要大呼不可思议。
此时林秋白觉得自己就像一道墙,将两个人分割成对立两面,寒临霄通身寒意蔓延开来,冰雕似的人散发着可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