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尊遍布修真界(120)
他扬手就要劈过去,是寒临霄冷静拦住了他。
这次亲眼见证,和之前闯入酆都时亲眼所见的场面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寒临霄极其理智且克制地分析眼前景象,从正朦朦胧胧散发光晕的阵法推测出一二,这才出手阻拦。
转眼两人过了上百招。
打断他们的是林秋白低低呜咽一声,之前和云流玅经历了几回生命大和谐,又被迫消化了神物金莲子就是他的身体有点扛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哼唧,浑身的疲惫感不断上涌筋疲力尽枕在云流玅肩上昏睡过去。
祝西烛收回手,满脸委屈和哀怨。
他想质问林秋白,但见他小脸苍白疲倦又不忍心把人叫醒,只能委屈安静守在一旁,空有满腔憋屈和浑身磅礴的怒意无处释放。
偏生就在这个时间,山门处传来击鼓声,寓意着有人上门拜访。
这些人也是老油条了。
是那些地处道衍宗附近的二流宗门,以前皆仰仗道衍宗鼻息过日子,现在见道衍宗没落了就习惯性过来踩一脚,还能顺便打打秋风。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天第四次来,大张旗鼓地在山门处呦喝:“我等特意上门拜访,道衍宗弟子们何在?”
一连喊三次。
用灵力传音传递极远,林秋白刚睡过去险些被他们吵醒。
第75章
云流玅随手设下一道隔离结界隔开外面声音。
寒临霄唇角没有一丝弧度, 视线落在林秋白脸上眸中看不出神色,语气淡淡道:“他身体如何?”
“很成功,”云流玅指尖理顺怀里人的发丝, 放轻声音:“今次过后便不必再受寒疾之苦。”
祝西烛金刀大马坐在床榻旁, 本想摸摸小手搂搂小腰, 但林秋白脸埋在云流玅怀里抬都不抬, 他看在眼里心情烦躁郁结, 又不能将人吵醒, 坐了一会儿转头大步离去。
寒临霄连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云流玅抬眼,注视着他的背影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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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西烛大步如风转眼就离开青庭峰, 在他被封印于南海时透过许多双眼睛曾经目睹林秋白和其他人密切关系, 然而亲眼见证这一幕还是让他受到了冲击, 他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不觉就走得远些,突然之间耳廓里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
他停住脚步仔细聆听。
昔日巍峨气派的山门此时倒塌在地, 废墟旁站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修士, 正敲锣打鼓呐喊着:“我等特意登门——”
“道衍宗弟子们何在?”
道衍宗十峰九峰都被夷为平地, 宗门长老、弟子们全都蜗居在偏僻山沟,这些人敲锣打鼓又用灵气扩大音量, 方圆百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像催命符一般经久不衰,不堪其扰的道衍宗弟子们怒气冲冲走出来:“你们这些人还要不要脸皮有完没完!?”
“这不是马上就要仙门大比了么?”打秋风的修士义正言辞毫不脸红:“我们宗门精英还缺些灵石提升修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道衍宗弟子气极:“你们宗门缺少灵石关我们什么事?”
“这不是互帮互助吗?”打秋风的修士说话极为无耻, 其他修士也接二连三附和:“谁让道衍宗神器早就丢失了,还欺瞒大家?”“如今还受到魔君打击,祖宗基业都给丢了。”“要我说就是活该!”“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快点掏灵石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道衍宗弟子们气得浑身发抖。
也不怪他们底气这样充足, 修士间向来信奉强者为尊捧高踩低。
道衍宗之前之所以稳稳坐牢第一仙名的交椅,一是运气好有件神器,二是宗门藏经阁秘法灵器琳琅满目底蕴深厚,三是分神期以上大能众多,然而酆都魔君一夜踏平九峰,不仅揭露了神器早就不翼而飞的事实,还夷平藏经阁,道衍宗也因此陨落大半大能,剩下的也被打伤短时间内无法复出。
况且现在道衍宗没有护山大阵,就像白嫩嫩的肥肉谁都想来咬一口。
在道衍宗之前,曾经的天下第一仙宗也是因魔君而没落,被一夜屠宗,就是有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也被其他宗门分刮干净,现在同样一件事不过轮到道衍宗而已。
风光了上百年,一朝跌入云端任谁都想来踩一脚。
其实今日围聚在这里的修士,都来自附近宗门,以前享受着道衍宗荫庇现在迫不及待跳出来反咬一口。
道衍宗弟子:“厚颜无耻!”
打秋风的修士催促:“赶紧掏灵石,不然我们动手了!”
还嘲讽睇他们一眼:“你们也不想我们动手吧?”
这些修士插着腰得意洋洋,不屑地翻动眼睛,结果头一抬就瞥到远处的黑衣身影,登时吓了一跳:“什么人藏头露尾的!?”
听他们大声喝斥,道衍宗弟子们也一头雾水抬头望去,然后就看到熟悉的人影,这张脸对他们来说可谓记忆犹新反反复复出现在他们的噩梦里,年轻弟子们下意识后退结结巴巴:“魔…魔君!”
打秋风的修士们何曾亲眼见过魔君,但那浓郁恐怖浓稠到化解不开的魔气却震慑住他们。
这些人哆哆嗦嗦腿肚打颤,还强装硬气:“站、站住!你是什么人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祝西烛身形高壮,剪裁得当的黑衣包裹着健硕的身体,眉目深邃有种狂野的凌厉,肩上仍旧扛着那把通体乌黑的重刀,一步一步走过来,气势犹如泰山压顶,这些修士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大型猛兽盯上,说话嗓音越说越小低不可闻,甚至恨不得拔腿就跑。
“就是你们几条小虫子总在唧唧歪歪?”祝西烛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大中午吵我家宝贝儿睡觉?”
听他把他们比喻成小虫子,打秋风的修士们愤愤不平,扭头想质问道衍宗弟子们此人究竟是谁,结果当他们把头转过去,却发现身旁早已经空了。
道衍宗弟子们早就头也不回逃之夭夭。
众修士们:……
祝西烛活动两下筋骨,从肩上卸下重刀:“行罢,既然你们不愿意走,那就让本君送你们一程。”
他当然没有那么好心把人送到家,只不过一劳永逸送他们统统归西,纠结起来围堵道衍宗的统共五个二流门派加起来三十来个精英,最后只各回家一个。
以前都是两眼发直,腿软如面筋脸如金纸惨无人色,他们永远也忘不掉那黑衣魔君随手一刀,周围伙伴们的头就落霞与孤鹜齐飞,齐刷刷落在地上就像买菜切瓜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二流宗门信心满满派人出去,宗主高坐大椅上猜测这次又能讨到多少肥水,甚至做着吸血道衍宗成为下一个第一仙宗的美梦,幻想着未来振兴仙门后来往人潮如织的场景,然而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的却是仅剩的孤零零不守舍的弟子。
追问之下,这些二流宗门听说魔君还在青庭峰没走,甚至还驻扎在那里,登时吓得肝胆俱裂魄散魂惊。
青庭峰离他们距离可不远,这不就等于是和魔君做邻居了吗!?
何况他们还得罪了对方,离灭宗灭门还远吗!?
二流宗门宗主一夜辗转反侧,五内焦灼,第二日就催促弟子们动身远远搬离到其他地方开辟宗门。
其他蠢蠢欲动的门派一听说这样的消息,顿时收回试探的脚脚歇了心思。
昔日第一仙门道衍宗都被不费吹灰之力一夜踏平,他们这些小宗门还是安安静静本本分分老实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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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后时间已经过去十日,林秋白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浑身上下神清气爽,他四肢瘫开平躺在床上两眼百无聊赖欣赏穹顶上繁杂精美的雕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莲子治愈了他骨子里的寒疾,他察觉自己的双脚都没有那么冰凉,所以手捏巴两下温软嫩乎,不像之前触手就是凉凉的冰坨,身子骨里的寒气也去除不少浑身每一片皮肤都透着舒爽和轻松。
感受完身体的变化,林秋白脑海里跳出之前的记忆,在禁室晦暗不明的光线里摇晃闪动的光晕模糊的吻,云流玅动情地吻他额发上汗滴落在他的胸口,一帧一幕各式细节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