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给四位大佬当备胎后(50)
粉丝们都喜欢喻堂,她们想等喻堂过生日的时候告诉他这件事,偷偷拉了群,要给他也买礼物。
怕惹喻特助不高兴,副会长写了非常严苛的群规,每个人最多只准贡献一杯奶茶钱,谁花的多了就写检讨。
就差一个月了。
……
就差一个月了。
-
别墅里,隋驷攥着手机,恍惚坐在沙发上。
三个月前,他因为喻堂问他能不能晚一点离婚的事大发雷霆,曾经拉黑过喻堂的电话。
喻堂给他发了几条语音。
那个时候的喻堂,在病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没办法再用药物把不适压下去,很难把话说得清楚利索,所以也停了对外的直播。
那些语音含混磕绊,嗓音抖得厉害,语序颠三倒四地听不懂。
隋驷没有耐心,听了几秒钟就退出了,根本没点开剩下的。
后来他听过不止一次。
开始听不明白,再听得多了,反复听反复分辨,慢慢能理出喻堂想说的话。
喻堂对他说,他的祖父三个月后过寿,如果在回家前发了离婚声明,等他回家以后,可能会被家里惩罚。
喻堂问他,能不能再忍一忍,自己一定不纠缠。
喻堂说,还有件事,隋老师不用听,隋老师不用答应。
那些语音放到后面,已经格外含混迟钝。喻堂说不清楚话,结结巴巴地问他,三个月后,再过一个月,是自己的生日。
喻堂想在生日那天离婚,然后就立刻消失,再也不出现,问隋驷行不行,
这种要求他平时绝不敢和隋驷提,发语音的时候大概已经很难再理顺逻辑思维,凭着混沌的本能,才说了出来。
隋驷低头,机械性地一页接一页翻,挨条看那些纯黑色头像的粉丝的微博。
粉丝知道喻堂的生日……可他不知道。
没人知道,喻堂自己也不过。喻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待在工作室,从没收过礼物,也没给自己准备过礼物。
喻堂活了二十五年,做得胆子最大、最任性的一件事,就是问他能不能晚一个月再离婚。
……
然后等来了一张提前被从工作室开除的通知。
隋驷看着手机,微博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转发,要求他和柯铭出来解释清楚整件事的始末,解释喻堂的病情。
这些都是他的粉丝,现在这些人删空了所有有关他的痕迹,要他解释清楚,曾经那些最让粉丝放心和骄傲的、坦荡顺遂的事业和前途,究竟是不是拿喻特助换来的。
隋驷垂下肩膀,抬手抱住头。
他没法解释。
桌上的烟灰缸已经被烟头塞满了,窗外的天色暗下来,屋里没开灯,暗得只能看见轮廓。
隋驷的电脑开着,他给公司打回去过电话,被拒接了。
经纪公司当机立断,在这些照片被曝出来、整件事闹大之前,就已经发布了和隋姓艺人合约到期正式和平解约的声明,现在合同的传真已经给他发了过来。
隋驷不觉得意外。
他或许的确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隋家让他来做继承人,只是因为他是本家嫡系,但如果嫡系子弟严重失格,就会从旁系里重新挑选。
他知道这几年隋家在暗中考评他,他看过那些评估,圈外人不了解,以为工作室运行得好是他自己的本事。
隋驷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站起身,倒了杯冰水一口气灌下去,给柯铭的经纪人回消息。
柯铭为了他才会去见喻堂,是被他连累的。
他买了机票,会等柯铭回来,然后他会出国,先去安静一段时间,也不再拖累柯铭。
和他不一样,柯铭还有很高的商业价值,身上的高奢代言光违约金就足够把公司赔出去,不会像他一样被断尾求生。
公司不会放弃柯铭,等风波稍稍平息,就会想尽办法把柯铭保下来。
他这几年不会再有戏可接了,但至少还有些演技。
现在出了事,柯铭多多少少会受到冲击,不再适合纯走舞台路线,但可以再试一试往演艺圈转型。
等回国以后,他可以帮柯铭作指导,可以帮柯铭对戏。
……
手机嗡地震响,把隋驷从思绪里毫不留情地抽离出来。
隋驷打了个冷颤。
他忽然明白了喻堂害怕手机震动的感觉,他攥着手机,冷汗隔着衣服往外透,心跳得几乎要钻出喉咙。
隋驷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提醒,接通电话:“……聂哥?”
“隋先生。”聂驰说,“好久不见。”
隋驷没有立刻开口。
他不知道聂驰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想干什么,是受隋家委托,来通知他已经被家族正式放弃了,还是看到了热搜,来看他的笑话。
隋驷攥着手机,他的掌心冰冷,哑声说:“客套就不用了……聂先生,有话直说。”
“家族决定放弃我,我没有异议。”
隋驷闭了闭眼睛,径直说下去:“当初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签过协议,放弃财产继承权了。我接受脱离隋家,从此和隋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聂驰:“我们原本也希望是这样,隋先生。”
隋驷胸口狠狠一沉。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最坏的打算,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严重的。
隋驷的手已经有些发抖,他咬着牙关问:“什么意思?”
“隋家代收了两份和您有关的法院传票,需要您亲自处理一下。”
聂驰说:“一份是W&P法务部代员工提起的离婚诉讼……”
“代提?!”隋驷瞳孔缩了缩,“这种诉讼他们凭什么代提?是我和喻堂离婚,为什么不让我见喻堂本人?他们——”
聂驰:“您想见喻先生本人?”
隋驷话音一滞。
聂驰问:“到现在,您还在想能见到喻先生,让喻先生帮你平息事态,是吗?”
隋驷说不出话,冷汗顺着额角淌下来。
“恐怕不行。”
聂驰说:“一方面,诉讼人本人患病,不能完整表达意志,愿意向法庭提交书面意见,属于极特殊情况,允许不出庭。”
“另一方面。”聂驰说,“隋先生,你在道德和人格上,恐怕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的资格。”
隋驷僵在原地。
这是聂驰第一次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反而比网上任何一句不堪的谴责斥骂都让他更难以承受。
隋驷难堪得几乎当场厥过去,他打着哆嗦,牙根不住磕碰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另一张传单是联盟帝都检察院提起的公诉。”
电话对面哗啦响了一声,聂驰换了张纸,给他念:“有关您纵容员工在工作中遭受暴力、霸凌,打压员工薪资……”
隋驷瞪大了眼睛,他嘶声问:“……什么?”
“……等问题,需要您作为被告出庭。”
聂驰念完:“同时,检查到您今晚有购买机票的行为,不能完全排除您存在畏罪潜逃的动机。”
“我不是!”隋驷眼底充血,他几乎是咆哮着吼,“我只想出国避一避风头!太乱了,我现在哪都去不了,你知道有多痛苦吗?你知道这种日子是什么滋味吗?!我受不了了,我会憋出病的,我——”
他忽然怔住,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话音一点点消失在喉咙里。
聂驰不会知道这种日子是什么滋味……但有人知道。
有人比谁都更清楚。
喻堂被他这样关了三年。
用一场假的婚姻,把自己关在那间长宽都走不了十步的办公室里。
隋驷抬手用力抱住头,他刻意忽略的、已经几乎忘干净的记忆,不容他拒绝地冒出来。
在接到那一纸假结婚的合同前,喻堂已经又攒了一点钱,托人打听不用星籍就能买的小单身公寓了。
二十二岁的喻堂,宝贝似的捧着自己那个存折,兴奋地听工作室的几个老员工说联盟帝都新购房政策的福利。说是买这种单身公寓,就可以被批获最低首付的贷款,买了就能住,只是落不了户,工资不高的话,贷款要还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