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只想咸鱼(10)
祝晓申不理会她,继续道:“祝余再不好,那也是我的儿子,亲儿子。”
哪怕是他不喜欢的儿子,但当着亲爹的面说人坏话,有病吧!
柳溶月看着祝晓申离去的背影,骤然冒出一身虚汗。
她这是……干了什么啊!
祝余这里,吃饱了饭才给便宜爹打了个电话。
原主对便宜爹挺孺慕,很渴望亲近,他却不,没那根弦。
再一个,心里也有气,为原主。
本来么,私生子这事儿膈应正主是事实,比如继母和祝韶然,可是亲爹却是最没立场嫌弃。
动不动横挑鼻子竖挑眼,算怎么回事?
心里嘀咕,想着自个还未成年,很多东西都有限制,凑活过吧,等咸鱼到考上大学了,爱谁谁。
想了想,祝余特意将手机调成静音。
没听到,怪谁?!
吃饱了,祝余没打包。
恋恋不舍的看一眼桌上吃了三分之一的菜,出了包厢。
不是扔不起,挨过饿,知道粮食的金贵。
他下楼结账,老板的女儿在柜台上写作业。
初中的小姑娘,古灵精怪的:“哥哥,你长的真好看,像大明星。”
祝余笑到眼睛弯起来:“你也好看,像个小仙女。”
少顷,楼上冲下来个人,是方才那个长腿少年。
径直冲出门去,左右看,却不见刚才包厢里那个白到发光的少年。
又掀开塑料门帘进来,问柜台后的小姑娘:“铃铃,刚才那个……哥哥呢”
小姑娘眨巴眼:“结账走了呀,敛秋哥,是漂亮哥哥落东西了吗?”
想起包厢里那些动了一半的菜,卫敛秋摸了摸脑袋上短短的发茬,谁下馆子不是挑挑拣拣吃自己爱吃的,那个人糖醋鱼都只吃半边,剩下一半和刚端上来没两样。
挺讲究,讲究到怪异的地步,好像给什么人留着一样……
他拧着眉,到底道:“玲玲,给哥拿两个打包盒。”
……
祝余打车回了家,一个是吃饱了,再一个别墅群大,里面不让进电动车。
客厅里空无一人,他上楼洗澡换衣服,然后复习功课。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
祝余开门。
比他矮半个头的祝韶然站的溜直,眨巴眼:“爸爸叫你去书房。”
祝余颔首:“知道了。”
然后转身回房间。
身后祝韶然叫他:“现在就去!”
祝余回头看他,黑漆漆的瞳仁沉静一片:“上厕所。”
其实不是,他刚解的那道大题还有最后一步,对轻微强迫症来说,走是走不开的。
祝韶然抿唇,较劲似的在祝余门口站了几秒,转身走了。
回了自己房间,猛的将小沙发上的抱枕丢出去,心情说不上来的凝滞。
好像有许多事脱离了掌控,他想起问铭哥祝余叫家长的事怎么样,对方却不肯多说,还有祝余慢腾腾的动作。
以前的祝余,面对他总是怯怯的,听到爸爸叫,哪怕是挨骂也牛皮糖一样黏过去。
现在怎么……凭什么?
祝余做完了题,对了答案,然后出门。
书房在三楼。
步履一如既往的慢悠悠,心情却挺复杂,以前天老大自个老二的人,再活一回给人当儿子……有点儿不适应。
第10章 再次相逢
书房的门开着。
目光一撒,祝余看到宽大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半低着头,似乎在工作,浑然忘我的状态。
他敲门。
男人似乎被惊到,抬眼很促急,俊朗的脸上带着紧绷的不悦,见是祝余,不愉的情绪瞬息间堙灭,冷淡的道:“进来。”
祝余走过去。
几秒钟的时间,注意到男人以极顺其自然但莫名紧绷的态度,将一张薄薄的纸样东西放进抽屉里。
放进去之后多看了一眼,推上抽屉后虎口还卡在那里,似乎怕东西飞出来。
睫毛轻掠下又抬起,祝余在办公桌前站定。
他脸色也淡淡的,心道便宜爹祝晓申长相倒很俊朗,不过好在他这前世今生一模一样的脸倒是和对方并不相像,挺好。
要不,多少有些糟心。
祝晓申眉心无意识皱着:“怎么不接电话?”
祝余:“静音,没听到。”
“为什么提前走?”
“班主任说不是我的错,可以离开。”
很标准的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赘述,包括语气词。
祝晓申眉心却皱的更紧:“你这是什么态度?”
冷冰冰硬邦邦,长脾气了,在使性子?
懦弱畏怯的时候他不喜欢,但这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却好像同样不那么顺眼。
祝余:这就……愿闻其详。
心里其实带着某种恶意,上辈子在娱乐圈混的如鱼得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双方沟通时该怎么拿捏尺度。
父子之间么,作为子的那个,乖巧聪慧一些总没错,言语亲近更胜一筹,要是撒娇说些贴心话,有错的还会被体谅,更不用说他这受了委屈的。
可祝余不想。
也许有上辈子活的累,这辈子直戳戳来去爽快的缘故,也有隐约的鄙夷,为便宜爹出轨在前,不善待亲子在后。
管不住裤腰带的男人,不值得尊重。
窗外天光微醺,屋内却好似抽离了温度似的,静默的像被按了暂停键。
祝晓申呼吸粗重了许多,站起来:“又不说话!怎么,我亏待你了吗,我是你的仇人吗,全天下就你最委屈,你看看小然,学习、脾气、交际哪一点不比你强,你就不能跟他学学……”
他还待往下说,却又猝然停住了。
因为隔着一张桌子,少年不闪不避看过来的眼。
真像啊,让他爱到极致又恨到骨子里的眼,完美的遗传过来,似乎是那人在欣赏他的失控,在嘲笑他还是放不下。
祝余很失望,为便宜爹训人时匮乏的词汇,还有没营养的内容。
他五官生的极好,其中又以眼睛最为出彩,大而清亮的杏眼,像秋日天幕清亮时的湖水,平静而专注的看一个人的时候,能倒映出对方最狼狈的一面。
现在倒映出的,是祝晓申的愤恨无力,还有怨怼。
怨怼?
那目光不像是看儿子,倒像是透过他看什么别的人,而那个别的人没准还是个负心汉。
祝余习惯性的揣度起来,片刻又撩开手,关他什么事。
没兴趣。
见便宜爹似乎要歇一嗓子,他清晰而沉静的道:“不是我的错……”
再后面,就是柳溶月过去的所作所为,末了恶意点评:“我觉得柳老师可能喜欢你,要不然怎么总是针对我,大概是嫉妒。”
其实这话很没道理,毕竟他和祝韶然是一个班,柳溶月要真那什么,要嫉妒也该更嫉妒婚生子的祝韶然。
像一把铁锤当头而下,祝晓申眼前一黑。
都什么乱七八糟!
暴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祝余格外坚持自己的观点一样:“可是明明是柳老师不对,你却还是怪我。”
祝晓申咬牙,想说什么,竟发现一时措辞不得。
憋了又憋,解释道:“柳溶月不会再回学校,你……你以后少惹事生非,多和小然学学,出去吧!”
他原本是想问问学校的情况,甚至再安慰两句,但只要看见这张脸……算了。
祝余没有错过祝晓申一闪而逝的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