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37)
“你的心乱了。”李白径直走出来,目光转了一圈,从剑柄尚在震抖的剑穗,到后人瞪大的双眼,“为什么?”
李路行脚踩火炉般跳将起来,“先先先先先祖!”
怕李白失望,他几乎是没过脑地:“刚才是失误,我脑子里想着一件事,一心二用,才不慎脱手。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意外!”
本来没有负面情绪的李白,听了这话后才眉心微拧,“练剑时,你一心二用?”
李路行呼吸一滞,反应过来自己用了最不讨喜欢的理由。
李白念着这是自己的后人,尽量温和神色,试图做个心理辅导,“你在想什么事情?我是你先祖,如果有解决不了的困难,你可以和我商量。”
先祖!
李路行猛然惊醒。
是啊,这是他先祖,他们都姓李,血缘关系是天生的纽带,他有什么好气的!
林稚水怎么争!拿什么跟他争!除非姓林的立刻抹脖子投胎,说不定还能混个李姓!
“谢谢先祖!”李路行昂起头,声音扬得很高——哪怕这里离林稚水的学习区域很远。“我剑术上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您能教我吗?”
……这是已经自己开解自己了?
李白微妙地松了口气。毕竟他着实不会哄人。“你说,哪里不明白?”便留在这边,履行作为老师的责任,把李路行积累的问题一个个给他掰碎了讲。
李路行再没有现在这般,浑身都在激颤,从头发丝到每一滴血液,都在高兴。
等到问题全问完,再没有其他事情能让先祖留下后,李路行罕见地有些忸怩:“先祖,我……”
李白:“嗯?”
李路行红着脸,小声地:“是我更重要,还是那个人?”问完后,又偷偷抬眼去看李白,对方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
李白眉梢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争这个作甚?你与稚水连身份都不一样,用来同台相比,岂不是鸡子非要与苍鹰比飞?”
李路行唇角抿直,勉力克制它的上翘。
对!林稚水和他,根本就没有同台相比的必要!他可以称“先祖”,林稚水,恐怕现在还是生疏的一声“先生”吧。
哪怕先祖更多的呆在他那边教他又能证明什么,只能说他资质不行,先祖又负责,才会甘愿浪费时间耐心教他!
“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李白背过身,心头一松。
刚才那话真不好回答……
一个是血缘后辈,一个是哪怕尚未清楚他诗文神妙之处时,也能发自内心去喜欢的灵魂之友,有什么可比性吗?
但是,纵然李白生性狂傲,有七分“孩子气”的张扬,时常嘲讽官员的豪奢,抨击社会的不平,口不留情,不代表他没情商,更不代表他会没有缘故地发难,让一个和他无仇无怨的孩子难堪。
李白高兴地想:适才那句话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吧?既不会明说,让小孩子难为情,又告诉了他——有血缘关系的儿孙和志趣相同,传承他信念的弟子,根本就不应该被放在一起作比较。
鸡子可以骄纵些,可以遇到风雨后往他庇护下躲,但是,他希望苍鹰可以迎击暴风骤雨,或许细密的翅羽会因此不再美丽光滑,却有着一双能够击碎长空,强而有力的翅膀。
李白摇了摇袖中酒壶,深觉自己应对无错。
当浮一大白!
作者有话要说:
白前后三拟词选,不如意,悉焚之,唯留《恨》、《别赋》。
——《酉阳杂俎》
词选就是《昭明文选》
*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苏轼
第27章 梦中告状
李路行灵机一动:“先祖,我也想跟你学诗!”
他不喜欢诗,也不觉得学诗能比学剑更有用,只是很不爽,青莲剑仙是他们李家的人,为什么要分给外姓人一半!
先祖那么宠他,一定会……
“你学剑就好。”李白情绪平淡地拒绝了他,“不喜欢的东西,不需要勉强,学不学诗,你都是我后辈。”
整个李家都没几个和他学诗,仅有的那几个也是重心放在剑上,他也没因此就不认他们了。
“不勉强!”李路行目光灼灼,“我也想像先祖一样,既会写诗,也会用剑!”
“像我一样?”李白笑了一声,没有拆穿他的言不由衷,只是强硬地,不由拒绝地:“此事无须再提。”
——明珠有一颗足以,再多的,不过是东施效颦。
李路行似乎察觉到什么,但是,很快,委屈的心情如同朝上翻起的一层层泡沫,瞬间将那缕思绪掩盖。
他便也没能明白过来:不是所有东西都会在原地,等着他随意挑选的。该是他的,那就是他的,不该是他的,纵然因为意外先遇到,也会被错失。
李白:“我原本是有事来寻你,方才被一打岔,险些忘了。”
李路行重整精神:“先祖您说!”
李白语气有些重:“我的剑谁都可以学,学之前,却要在我面前起誓。此前因着一些误会,又想着你应当早在我画像前发过誓了,我才没和你提起,如今,也该补上了。”
李路行眸光闪了闪,强行忽略“误会”二字,如同之前,强行无视所有不对劲因素那般,用大声压下一切思绪:“先祖,我愿意起誓!”
李白轻微颔首,等了半晌,也不见李路行有些动作,投去疑惑地一瞥。
是他说的不够清楚吗?只需要像李家每个人习剑初,在他画像当前发过的誓言再说一遍就行了。
然而李路行迟迟不开始,反而同样迷惑地望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始,李白心里一沉:三五代内,他有信心家风正直,再往后……小兔崽子们该不会觉得这誓言是种形式,做不做都无所谓吧?
“先祖?”
李白压下思绪,开始念起是给自己,也是告诫后辈的话——
“持剑者需记:剑刚,剑直,剑无邪!”
李路行高声:“持剑者需记:剑刚,剑直,剑无邪!”
“不为钟鼓馔玉挥剑!不因高官厚禄乱心!不成权贵手中剑!不累声名瞻前后!”
李路行坚定:“不为钟鼓馔玉挥剑!不因高官厚禄乱心!不成权贵手中剑!不累声名瞻前后!”
“妖邪当剪!鲸鲵可诛!不上歧路!不灭风骨!仍怜老幼!仍记侠心!”
李路行坦然:“妖邪当剪!鲸鲵可诛!不上歧路!不灭风骨!仍怜老幼!仍记侠心!”
“若因私心剑指同胞,若因己利屈从妖邪,若因嫉妒放任不平,若因喜好轻弃人命——”
“当诛!当弃!当折剑!当永逐李家,不入宗庙!”
李路行瞳孔微缩。
这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先祖是知道了他对洪怀中拔剑的事情,对此不满。
不过,下一秒,李路行就自我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是姓洪的先想攻击他,他只是自卫,先祖知道了,也不会对此发表意见。
李路行不过是停顿一息,快到李白都没注意,就继续:“若因私心剑指同胞,若因己利屈从妖邪,若因嫉妒放任不平,若因喜好轻弃人命——”
李路行心头一个打鼓,声音抬高时就忽地一颤:“当诛!当弃!当折剑!当永逐李家,不入宗庙!”
李白点点头,“你继续做你的事情。”抱着满腹疑窦,抬脚回了林稚水那边。
他的确不清楚李路行做过什么事情,却也产生了微妙的怀疑——不是对李路行的,是对李家的。
“稚水。”李白问亦徒亦友的弟子,“你可曾见过李家如今模样?”
林稚水摇摇头,“李家是皇城的大家族,我还未过升舍考试,见不到他们。”
李白叩了叩桌子,“我虽能出白玉京,可惜去不了太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