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快穿](7)
“二少!你真厉害!”张二缺敬佩地看着苏墨修。
他跟苏墨修上战场真刀真枪地打,绝对能把苏墨修打趴下,但捕猎这样的事情,他就比不过苏墨修了——他学的是杀人。
苏墨修把被自己砸晕的雪兔捆好放进羊皮袋,放松很多,腼腆地笑笑:“侥幸。”
“兔肉真的很香……”张二缺咽了口口水,“二少,我们回去?”
“再看看,”苏墨修道,“我们人多,一只兔子不够吃。”
光一只兔子是不太够,张二缺跟在苏墨修身后,继续往前走。
苏墨修喘了几口气,水雾在他面前弥漫开,他思索许久,终于还是问张二缺:“二缺,你对言景则……怎么看?”
“言景则?”张二缺有些疑惑,又猛地想起来,“二少你说的是那个小白脸?”
“恩。”苏墨修低低地应了一声。
张二缺道:“我觉得他挺可怜的,估计在戎人那边被折腾地很惨。唉,一个大男人,竟然遇上了这种事儿……太惨了!”
张二缺对言景则很同情。言景则细皮嫩肉的,那张脸保养地很好,身上却到处是伤,在戎人那边肯定是被当女人用了。
“戎人那边……真有人喜欢男人?”苏墨修问。
“不说戎人那边,咱们镇北军,也有人喜欢男人啊!二少你应该见过吧?”张二缺道。
“见是见过……”苏墨修有些迟疑。
“二少你也觉得很奇怪吧?竟然有人喜欢男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就算找不到对象,对臭烘烘的男人也没兴趣!”张二缺道。
苏墨修看了臭烘烘的张二缺一眼,闭上嘴巴,没告诉张二缺他面前应该有个坑。
“哎呦!”张二缺不小心被绊了一跤,他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抱怨道:“这雪地真难走!”
苏墨修继续往前,装作不经意问道:“你说……他主动让我劫色,是个什么意思?”
张二缺还在拍自己身上的雪,一边拍一边道:“就是想让我们带着他,给他吃喝呗!估计是以前习惯用身体来换东西,改不过来了。”
苏墨修若有所思。
张二缺又道:“他这样子可不行,他一个大男人,哪能整天想着靠别人!等我回去,一定要教教他,让他知道男人都是什么样的!说起来,他虽然只知道哭没什么本事,但那身板真高大!好好练练,将来肯定是个好兵。”
苏墨修道:“停,前面好像有猎物!”
张二缺不说话了。
苏墨修其实没看到猎物,他只是有些事情要想。
他出生在边关,又喜欢断案,这些年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见过。
他见过自己儿子被活活打死,拿了一袋粮食就同意和解的男人。
他见过为了一口吃的出卖自己,结果被人不慎被一群人弄死的女人。
他更见过许多为了不拖累儿女,想法子结束自己性命的老人。
男人跟男人在一起,这种事情也不少。
边关苦寒,很多人吃都吃不饱,对他们来说,自己的命都算不得什么,尊严?这又是什么?
言景则这人……不管他以前在大齐是什么样子的,他能说那么流利的戎语,肯定已经在戎人的地盘待了很多年。
戎人对被他们抢去的汉人奴隶一向不好,动不动就打,没被打死都能算运气好的。
言景则在戎人那边被虐待了好几年,落下一身的伤,可能已经习惯用身体来换取某些东西,所以才会又让他劫色,又勾引他。
苏墨修有些心疼,决定要帮一帮言景则,让言景则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不过当兵就算了,刀剑无眼,那实在太过危险。
苏墨修又走了一段路,目光突然落在某棵树上。
他拿出匕首,挖开了这棵树的树干。
树干被挖开之后,就露出一个洞来,这洞里……装满了带壳的榛子。
“是榛子!”张二缺喜气洋洋的,连忙拿了皮袋来装,又有些疑惑:“树洞里怎么会有榛子?有人藏这里的?”
“应该是松鼠藏的。”苏墨修道,张二缺家里原本是种地的,后来参了军,就一直当兵了,对山林里的事情不了解,但他喜欢跟各种各样的人聊天,也喜欢到处跑,就知道很多事情。
松鼠会在树干里藏粮食,老鼠也会在自己的洞里藏粮食,十几年前闹灾荒,那个跟他交好的仵作,就是靠掘了个老鼠洞撑过去的。
他们能找到一些榛子,也算是意外之喜。
天渐渐黑了,但苏墨修没有找到其他猎物,他靠着一棵树坐下:“我们歇一会儿就回去。”
在雪地里走路挺累的,张二缺点点头,也找地方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苏墨修就从怀里掏出一块树根,放在嘴里嚼。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
这时,旁边的灌木丛里,突然钻出来一只鸟儿。
苏墨修带着张二缺回去的时候,带了大约五斤带壳的榛子,还有一只野兔和一只不知道叫什么的鸟儿。
苏墨修这次出来找周靖山,除了张二缺和蔡安,还另外带了十个人,再加上言景则,他们一共有十四个大男人。
这么点东西肯定不够十四个人吃,但煮成肉汤大家都喝上一碗,今天晚上应该会好过很多。
至于以后……
他们都是大男人,以前在镇北军也都能吃饱喝足,身体好得很,饿上几天算不得什么。
就只有言景则……
言景则在戎人那边受了几年磋磨,又饿了几天,应该吃点好的养一养。
等明天,他再出来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
苏墨修回到他们暂住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言景则。
言景则依旧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尖顶帽,这帽子是将羊皮卷成圆锥状缝制而成的,但只会缝起一半。套在头上之后,缝合线在前面,脸能从下面没缝起的地方露出来,耳朵之类,又会被包裹住。
这种帽子是戎人百姓为了取暖常戴的,苏墨修以前一直觉得很丑,但言景则长得实在好,戴上就很英俊。
等等,他是不是昏了头了?
言景则脸上蒙了布巾,根本看不到脸,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人英俊?
苏墨修这么想着,就对上了言景则目光。
言景则的一双眼睛弯了起来,扯下蒙面的布巾朝着他笑:“你们回来了。”
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苏墨修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炸开,一时间,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二少抓到了一只兔子!真是的,这鬼天气林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活物,我们忙活了半天,也只抓到一只兔子,一只鸟儿。”张二缺的大嗓门响起。
屋里的人一下子冲了出来——兔子!竟然有兔子!
一群人就这么挤在了言景则和苏墨修中间。
言景则:“……”
苏墨修倒是一下子清醒了,轻咳一声:“你们收拾一下,把兔子炖了。”
屋里的火一直点着,上面还煮着茶。
红茶混着言景则那擦脸的羊油,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好吧,这油茶的味道并不香,只是他们都很饿,就觉得好闻了。
兔子和鸟儿很快被收拾出来,连着骨头一起剁成小块扔进锅里,九九还抓了一把给马吃的豆子扔进去:“原本我们的马料还能吃个六七天,但小花的胃口太大了……怕是再过个四天,我们就没马料了。”
大冬天让马儿在雪地里跑,马儿会很累,必须吃点好的,所以他们一个月前出门的时候,特地带了很多马料,平常除了给马儿吃路上能找到的干草,还给它们吃营养很好的马料。
可现在,马料快被吃完了。
“再过三天,我们就回去。”苏墨修道。周将军失踪的地方就在附近,这几天他再在附近看看,找点证据,然后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