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影帝的老父亲(92)
倒是也问题不大,反正都是他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晏池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又往前凑了几分,额头几乎已经触上他的, 两人之间再没了距离,“还提前退休?你想去哪里呢?”
“啊?”陶然有些没跟上这家伙的思维跳跃度,闻言开始思考起来,“就环球旅行啊,还有好多地方是我没去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 一直很想去看看。还有还有……那些还没开发, 保留了原生态的地方, 肯定很漂亮。”
他上辈子真的除了家和学校附近,哪都没去过。
现在有机会了,世界这么大,不去看看, 总觉得会留下遗憾。
“荒无人烟的地方?”晏池朝后退了点,歪了歪脑袋看他,唇角微翘,露出一个,略显古怪的笑。
“陶然。”他轻声道,眼睛都弯了起来,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但眼神却极冷。
他伸手捏住了陶然的下巴,以一个绝对掌控的姿势,从上至下俯视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哪都去不了。”
语气温柔至极,像是面对最爱的人的低喃。
只要人还在世上,就没有他找不到的。
所以就算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终究还是在我的世界里。
而且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离不开。
又还能去哪呢?
陶然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陡然升起了几分小动物般的,面对危险时的直觉。
面前这个人,突然变得陌生,好像再也不是他熟悉的,捡回来的,又相处了那么久的孩子。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这个样子,竟让陶然联想到后期那个已经大杀四方,经历了所有悲欢,扛过所有风浪的主角。
成熟的当家人。
而不是那个前期弱小可怜受尽欺凌的小崽子。
但是……这些明明应该是被认回去之后,由老爷子用些非人的办法亲自教导,强行逼着成长的啊。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吓人?
一定是错觉……
陶然默默地自我催眠着,眼睛却偏向一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眼睫有些不安地微微颤着,整个人都有些抖。
晏池看着手中这个极端脆弱,甚至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家伙,心头的暴戾和破坏欲消散了几分,却又升起了几分病态般的满足感。
你看,对于像我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任何好奇和善意不是么?
像只迷途的小羔羊一样一头扎了进来,撒娇卖萌令人耗尽了耐心,又怎么可能说走就能走得了呢?
在他这里,还从来没有放过猎物这一说法。
更何况他给过他机会了。
而且不止一次。
既然招惹了,总得负责到底才是。
就连他还没有那么在意的阶段,都想着把人留在身边,慢慢等着自己捋清那点心思,何况现在?
他已经在意的东西,更没有松手的理由了。
“你很紧张?”晏池颇有兴趣地看着陶然这副模样,伸出另一根手指轻轻擦过他的额头,摸到了一层薄汗,柔声道,“出了这么多汗,当心着凉。”
然后在那看起来手感很好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留下一个浅粉色的指印。
这才直起身,心情颇好的样子。
“乖乖等我回来。”晏池拿起桌上那厚厚的一叠合同,抬手就给撕了。
撕拉一声脆响,听得陶然牙根发酸。
那么厚的一叠,直接撕开,该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哪也不准跑,明白吗?”晏池随手将那已经变成废纸的合同扔进了垃圾桶,态度随意得像是在对待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垃圾,而不是百亿公司的转让合同。
“不要惹我生气。”
等我亲自来抓你,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说完就走了,这回倒还记得关上门。
可陶然自始至终都没搞懂,他究竟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这崽子是……
叛逆期到了?
不然为什么白拿都不开心?
这么难哄的嘛……
之后两个人彻底陷入了冷战,他发过去的信息电话全都石沉大海,仅仅几天等待出发的日子,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留下。”晏池收拾好箱子,看着手上新的护照,神色微动。
以公司的名义,这种限制,也就不算什么了。
“你说什么?”严毅正在给他做最后的检查,闻言整个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
“你要回欧洲?却要把我留下?我留下干什么?”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搞没搞懂自己在做些什么?
现在那边,已经是晏博文的天下了!
“看着陶然。”晏池道,将证件塞了进去,神色淡然,就好像只是发布了一个吃放睡觉一般平常的命令。
“陶然?”严毅满头雾水,“看着他干嘛?他还能跑了不成?”
且不说人家家大业大的,想跑也还有那么多牵绊,更何况他不是爱你爱得要死要活,能跑哪去?
“所以不能让他离开你的控制范围。”晏池没理他,提着箱子就往屋外拿,小寒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哈?真要跑?”严毅满头雾水,他只是随口一说,不至于吧?
看陶然也样子,也不像那种人啊?
他总裁当得好好的,跑什么?
“你疯了?”严毅眼见他真的打算就自己回去,瞬间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行李箱,试图跟他讲道理,“陶然就是一个普通人,看着他还不容易?我把小陈他们留下,我必须跟着你。”
“再说了,那边的布置我最熟,你要一个人去闯晏博文的地盘吗?他可真是巴不得!到时候谁来保护陶然?”
严毅像是终于抓到了他的软肋,直接拿出陶然说事,果然见晏池的神色有所松动,再接再厉道,“我在这边多留些人手,不会有事的,欧洲那边到底凶险,这次你得听我的。”
“那好。”晏池点点头,“不过如果我回来见不到人,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双手插兜就走了,一头钻进门外停着的车里。
严毅真的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笑他终于是栽了,竟也有人能让这家伙花那么多心思去看着管着,又气他不知道分个轻重缓急。
一个栽进去了却不懂爱的傻子,和一个试图去拥抱魔鬼的傻子。
这大概就是命定的一物降一物吧。
陶然连着吃了几天闭门羹,也被激起了小性子,哄不好就哄不好嘛!
大不了……
过几天再哄。
谁还没点小脾气了。
索性也就不再管他了,于是趁着这个空隙,沈洛星来得越发勤了。
“陶总,我的新剧定下来了。”沈洛星坐在他对面,眼神软软地看着他,“是个民国戏,我很喜欢。”
“是吗?喜欢就好。”陶然笑道,接受的工作还是自己感兴趣的,还有比这更幸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