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他不想当受了(110)
秋寒辞松了口气。
“你怎么也来了?”秋寒辞终于想起这回事。
苏阮潋道:“我跟轻柔斗法的时候,转头看见你被镜子拉过去了。”
秋寒辞蹙眉道:“轻柔被你制服了吗?”
苏阮潋想起之前的事儿,轻柔已经退无可退,自己只要给出最后一击,就可以将对方拿下。但事情突然有变,镜子似乎是受到强大灵力的感染,产生了剧烈波动。
镜面如湖水般起伏不定,几秒内,秋寒辞就消失不见,而颤动着的镜面眼看就要恢复平静。
苏阮潋若是选择制服轻柔,就来不及跟去镜子里,若是跟去镜子里,受伤的轻柔就能趁机逃走。
“那你是没管轻柔了?”秋寒辞听完后,有些自责。
苏阮潋道:“不急于一时。”
秋寒辞道:“你不用跟过来的,说不定我自己也能出去。”
苏阮潋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苍白男,秋寒辞声音越来越低,他嘴上说着我可以,心里却没谱。刚才十分危险,若不是身上胎印突然有了反应,可能自己真的就死在这里了。
苏阮潋低低道:“我信你,你可以解决一切困难。”
秋寒辞眼巴巴地瞧着苏阮潋,大眼睛黑白分明,澄澈明亮。
苏阮潋垂眼,道:“但是我还是想陪着你,跟你一起渡过难关。而且相信归相信,我心里总归是放不下的。”
秋寒辞听到他这话,心头竟有一丝暖意。
苏阮潋顿了顿,眉头微蹙。秋寒辞心中还怀有感动之意,见状便道:“你怎么了?”
苏阮潋道:“不对,应该是我想要你陪着我,因为我没了你,心里就不得安宁,没了你,就害怕。”
说罢,他委屈巴巴地看着秋寒辞,好似一只弱小又无助的白兔子,“你别离开我。”
秋寒辞震惊了,都这时候了,苏阮潋你还要维持人设吗?
苏阮潋看向秋寒辞,明明两个人才分离不到半个时辰,可对他而言,就好像过去了很多年一样。
那瞬间,苏阮潋没有犹豫,丢下轻柔,转身奔向那面镜子。
上古神器飘忽不定,他无法确定自己要是不跟过去的话,仅凭秋寒辞一人,他能不能逃出镜中世界。这是个赌局,他当然可以赌,选择花费一些时间,拿下轻柔,然后错过最佳时机,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对着镜子,想办法。
那样的情况,苏阮潋并不想赌,因为自己若是不跟进去,留在外面世界,秋寒辞能不能出来,就是个未知数了。
只有秋寒辞在自己身边的世界,才是值得留念的世界。
苏阮潋怔怔地看着秋寒辞,秋寒辞微微蹙眉,他总觉得,苏阮潋似乎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呢,眼前的人目光迷朦,带着点眷恋和痴迷之色。这跟从前自己见过的苏阮潋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就好像醉了一样。
苍白男被踹得不轻,动弹不得,带着怒气的美人们冲过去,对他拳打脚踢,以泄心头之恨。
唯独秋寒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着苏阮潋,苏阮潋也看着他。
苏阮潋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秋寒辞左看右看,总觉得这人好像真是醉了,不然……为啥感觉有点傻乎乎的。
秋寒辞抬起胳膊,脚步向前,他手搭上苏阮潋的背,身子贴近对方胸前,头埋在苏阮潋的肩窝处。
深吸一口气,是熟悉的味道。
他捧着苏阮潋的背,力道越收越紧,这触感,的确是苏阮潋本人没错啊。
秋寒辞确定后,就想松开手,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量挟制住他,将他紧紧按向前方。秋寒辞来不及挣扎,整个就被苏阮潋死死地抱在怀里。
秋寒辞闷声道:“先放开我,出去给你抱个够,现在咱们该好好想想怎么离开上古神器创造出的世界。”
这里都是小土堆,天又永远暗着,秋寒辞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种鬼地方。
苏阮潋声音低低的,似乎有些伤心,“你别离开我。”
秋寒辞心下疑惑,苏阮潋这是怎么了。他安抚性地拍了拍苏阮潋的背,“我不离开你。”
“边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先松开吧。”
苏阮潋却一动不动,他道:“我想让他们看着。”
秋寒辞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很好说话的苏阮潋,怎么突然任性起来了。
就算是想喂旁人狗粮,也得看时机啊,现在这情况,不该谈情说爱,而是得想办法啊。
秋寒辞抬起手,正想强行拉开苏阮潋,却发现肩头有点凉。
秋寒辞身子僵住,他发现,苏阮潋居然哭了。他呆呆侧过头,从前的苏阮潋落过很多次泪,但后来,秋寒辞猜出来,他这个人是个戏精,做戏的时候比较多,从前可怜巴巴眼里蓄水的模样,十分里面九分是假。
但现在,秋寒辞却发现事情不对了。以前的苏阮潋,哭得突如其来,哭得清纯无辜,可现在的苏阮潋,眼神迷茫,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就像失了心的人一般。
秋寒辞一时间没办法了。
他假哭还好,真哭倒是难住了秋寒辞,秋寒辞想了半天,只能想出一句话,于是他弱弱开口道:“你不是说你可以为了我,改变自己的吗?”
他可记得,苏阮潋愿意牺牲自己,当老攻。
作为猛男攻,哭是不行的。
秋寒辞犹豫着,还说出了口,“都是要当老攻的人了,就别哭了。”
第66章 66
这种话挺羞耻的,但秋寒辞是什么人,他可是有着在高冷仙尊和年长长老面前说自己喜欢男人,并且自己还是个小零牛皮历史的男人。
嘴巴一张一合,只听得见苏阮潋微弱的呼吸声,秋寒辞摸上他顺滑的头发,就像在撸猫一样抚摸着这个突然脆弱的男人。
苏阮潋终于愿意开口了,“老攻是什么?”
秋寒辞一愣,他倒是忘了,苏阮潋并非现代人,不懂这些词的意思。秋寒辞咳嗽一声,余光扫过去,瞧见美人们还在拿苍白男泄愤,他放下心来,这才开口道:“就是相公的意思。”
“哦——”苏阮潋拖着长长的尾音,语气有些兴奋。
他抬起头,看着秋寒辞,秋寒辞也抬起头,双目交汇之时,秋寒辞咧开嘴,露出八颗白牙,想要缓解下气氛。
但很快,他诧异地发现,苏阮潋眼泪还是巴拉巴拉的。秋寒辞瞪大眼睛,明明苏阮潋看上去有些开心了,可为什么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
难不成他真是水做的美人儿吗?
“你是水灵根?”
“不是。”
秋寒辞慌乱伸出手去,擦掉苏阮潋脸上的泪,可他眼睛里的水珠子就是停不下来,擦掉了又继续掉落。秋寒辞伸出手去,想捧住泪珠,他道:“哎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的眼泪串子可宝贵了,便乱丢啊,我给你接着,收起来藏起来!”
他本意是想逗笑苏阮潋,可结果,面前的美人儿眼眶越来越红了,渐渐的,鼻尖也有些微微的粉色。
秋寒辞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有点恍惚,这样的苏阮潋太好看了。
“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秋寒辞艰难开口道,“你说,我改。”
他心口真有些疼,一来,苏阮潋哭,他也跟着难受,二来,秋寒辞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父母手心的宝贝,亲戚宠,朋友宠,到了这边,长老们也宠着自己,他还是第一次去学着把别人当宝贝,怕弄疼了,怕弄哭了。
秋寒辞挠挠头,撇嘴,心道,到底谁才是娇花啊。
苏阮潋声音很低,轻轻的,就像有双小手挠过秋寒辞的心扉,“没什么,我可能是受了这个世界的影响。”
秋寒辞眉头微蹙,为什么自己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他看向苏阮潋,语重心长道:“你不要把话憋在心里,有什么就说。”
“憋坏了不好。”秋寒辞生怕对方自己生闷气,又小心翼翼补充一句,“而且心事藏在心里,也不利于夫夫之间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