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重生给土匪当孕夫这件事(4)
萧艾满心好奇地朝着蝴蝶飞的方向跑过去,跑着跑着,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一个洞口前。
洞口藤条交缠,极其狭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长满青苔的碎石。
之前同小姚过来后山采药时,路过此处,曾被告知,这个洞的出口即是悬崖,死路一条,最好不要进去,指不定里面还有什么虫蚁蛇蝎之类的。
的确,看到这个洞的样子,一般人也不会有想进去“逛逛”的欲望。
歇息的差不多时,刚才的那只蝴蝶又出现了,在洞口,紧接着,又出现了几只。
分明就是从洞里面飞出来的。如果尽头是悬崖的话,蝴蝶这种生物能飞到这么高的位置?
萧艾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如果很有耐心的话,他前世就不会在知道苏冽的真实身份后,立刻就报警了。
想到这里,心头蓦然一阵烦闷,为了他,做了几年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头来,只是对方控制下的一条狗。
包括现在。
几只蝴蝶围着萧艾的头转了几圈后,飞进了洞中,就仿佛在耍玩对方一样。
萧艾蹙眉,一手扯下藤条,藤条有刺,白皙的手腕上湛出了几滴娇艳欲滴的鲜血。
萧艾没有搭理手上的血,而是扶着内壁,继续往前走。
内壁是光滑的,似乎以前经常有人在里面走过。
出口离入口有个二十来米的距离,并且同入口一样,只有藤条挡着,所以借着白天太阳照射进来的光,里面并不算太黑。
萧艾用戴有手套的左手拉开藤条。
又是五彩斑斓的一只只蝶,和溪水里面的不一样,这次,都是活的。
洞外,并不是悬崖。
同样的小溪,同样的树木,同样的山路,就仿佛是另一边的复制品。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之与,不知周也……”
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萧艾周整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寻声走了过去。
溪流的上游边,站着一个披着黑色裘衣的男子,男子左手拿着一个木盒,里面装着死去的蝴蝶,右手则将盒子里的蝴蝶一只只扔到小溪里。
“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为物化……”
一只只色彩缤纷的蝴蝶绕在男子的身旁盘桓,场面甚是震撼。
许是萧艾的突然到来,惊搅了这群蝴蝶,围着男人的蝴蝶纷纷散开。
男人觉察,转过身来。
五六十岁的样子,浑俗和光的面容给人一种世俗亲切的感觉。
见到萧艾的到来,男人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好意思,它们打搅你了。”男人眉目慈祥,带着笑意。
萧艾紧盯着男人眉角旁的那颗黑痣,胸口仿佛被堵住了,有点喘不过气。
回忆又一次地泛滥开来……
“宝贝儿,组织里面是不能够用真名的,给自己起个化名吧。”
“那你的化名是什么?”
“我的啊,你以后叫我‘苏冽’就可以了,扶苏的苏,冷冽的冽。”
“恩,那让我想想,我该叫什么。”
“宝贝儿,要我帮你想吗?”
“想好了,我就叫‘萧艾’,萧瑟的萧,艾草的艾。”
“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呢,有啥特殊的含义吗?”
“当然有啊,萧艾两个字和你的‘苏’字都有个草字头,‘肃’和‘苏’同音节,乂来自于‘冽’的立刀旁。”
“哇,宝贝儿,你有一套啊,来,给个么么哒当奖励。”
“我该没解释完呢。你不觉得‘艾’和‘我爱你’的‘爱’同音吗?”
“知道,知道呢,我只是等着你说出来给我听嘛~”
……
回忆戛然而止,萧艾沉眸,露出冷笑。
那个人的样子,每一分,每一毫,他都不会忘记。
“萧艾,好久不见啊。”身穿黑色裘衣的男子,缓缓地微笑道,“只是不知道现下的我变成了这副样子,你还认不认得出。”
第九章:死要见尸
“爵爷,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那小白脸呢?”见着邺天爵一人骑马回来,阿栓好奇。
“说谁小白脸!”邺天爵下马,抬手就给了阿栓后脑勺一掌,“人家好心好意在给你们摘猕猴桃呢!”
“哈?”
“说是冬天干燥,猕猴桃能补充维生素……四还是五啥的。”(原谅我们爵爷英文不好,,不会读“C”……)
“我发现自从少爷醒来后,懂好多东西哩。”小姚一边给磨着飞镖的阿顺换热水,一边应和道,“特别是一些大夫做的事情。”
“是的。”阿顺认真的回答。
“爵爷。”阿栓两指一并,朝前一甩,方才手中的飞刀此时已陷进了五十米开外的靶子正中心。“让那位少爷一个人待在后山上,你放心吗。”
“什么意思?”邺天爵盯着此刻一脸严肃的阿栓,眉头皱起。
“也难保现在的失忆是个幌子而已,没准是那位少爷想用长久之计,让爵爷你先放松警惕,然后再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撒腿逃了呢。”
“是的。”阿顺附和。
一把把打磨好的飞镖陈列在地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邺天爵的双眼不自觉地眯起。
“阿栓,你怎么就不相信少爷呢,要我说,少爷是真的失忆了,如果不是失忆,一个人前前后后的差距怎么可能这么大。”小姚反驳。
一把飞刀从小姚的眼前快速掠过,最终插入了离人不远的树干上。
“阿栓,你……”小姚被吓了一大跳。
“男人之间说话,娘们儿少插嘴!”阿栓恼怒地瞥了小姚一眼,继而转过头来,双眼直直地盯着邺天爵道,“当时若不是爵爷出手相救,我和顺子也不会有今天,这份大恩大德,我和他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甚至是搭上两条贱命也还不起。”
“别这么说……”邺天爵试图打住。
“想必这府子里头的所有兄弟都是这么想的,大伙儿也都是掏心掏肺地跟着爵爷做事,爵爷一句往东,我们绝不会往西。”阿栓越说越大的声音使得庭前四周的嘈杂音都安静了下来,“可他萧艾算个什么东西!爵爷你好心把快要见阎王的他带回来养着,吃的喝的没少供着,他凭什么能对爵爷你使那么多江湖!”
“没错。”阿顺赞同。
日照渐渐西下,逐渐冷凝的空气中传来几声干涸的鸦叫。
“所以你的意思是……”半晌过后,邺天爵开口。
“我们大家都认为,那小白脸留在这里只会给大伙儿碍事,带给爵爷的也尽是晦气!”阿栓一吐为快,“要逃要走就随他好了,算是给省个麻烦!”
蓦然,阿栓胸口一紧,待回过神来时,身体已经被邺天爵往上提了不少。
“叫你们往东,你们就规规矩矩往东好了,”邺天爵脸色阴沉,语气冷冽道,“闲少爷碍事的,要走要留,随你们的便。”
松开紧握着阿栓胸口衣服的手,邺天爵甩身再次骑上了马。
“还有,别自以为是地给我乱下结论,”邺天爵拉紧缰绳,身下的骏马后仰嘶鸣,“谁再敢说一句少爷给我带来晦气试试。”
一语撂下,邺天爵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凛冬的风即使再小,碰到身上,也如针毡般地刺骨,更何况还是疾驰而行。
逃么?
邺天爵喘出的大气,在鼻前形成一团团白雾。
你会逃么?
“也难保现在的失忆只是个幌子而已。”阿栓的话在邺天爵的脑中回荡开来。
骏马骁腾奔走,所及之处,飞沙四起。
萧艾,看来我还是做不到过于相信你。
……
“吁~”
来到方才的那片树林前,邺天爵勒住缰绳。
四周环望,并没有发现人影。
胸口像是被堵了块大石,邺天爵握紧拳头,脸色阴沉的可怕。
曾经的萧艾每次逃走,邺天爵感受到的是愤怒和不被待见,而这次,感受到的是背叛。
这就证明了之前的那些都是假心假意的。
正准备再次骑上马到周围附近寻找一番时,邺天爵看见小溪旁的一个袋子,还有从里面滚出的猕猴桃。
恼怒慢慢转化成疑惑,继而又变成了不安。
踩上脚蹬,邺天爵一跃而上马背,挥鞭即下,马儿快速朝山头跑去。
如果真的想逃,应该不会摘那么多桃子才是。现下这种情况,更像是被人带走了一般。
天气越发冷冽了起来,邺天爵紧握缰绳的手被冻的通红,上面青筋暴起。
他的东西,宁可自己弄丢,也不会给任何人抢走。
附近十里开外的位置都找了个遍,没有看到任何人影,除非是开飞机坦克走的,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开这么远。
此时,中午萧艾站在阳光下恍惚静谧的模样,像海市蜃楼般若隐若现地在邺天爵的脑中浮荡开来,那般勾魂销魄的轮廓,仿佛成百上千只蚂蚁,粉噬着心头那块地方。
“驾!”
邺天爵掉转马头,朝明月府的方向驶去。
众人见少当家的回来,前去迎接,当看到对方只身一人,喘着大气过来时,皆已猜测大概发生了什么。
“爵爷……”阿栓本想问候两句,却被邺天爵的手势给制止住了。
“你们几个先把手中的活停下,”邺天爵吩咐道:“每人给我备两支火把,上后山,给我去烧山。”
“烧山……”其中几个人哑然。
“现在就去准备,”邺天爵目光如炬,语气冰冷道,“艾少爷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转身,再一次朝后山扬尘而去。
第十章:有鬼
“认得。”
萧艾直直地站在那儿,冷风吹入衣襟,也是无动于衷,整个身体僵硬地如同旁边的枯藤古树一般。
“为什么……”喉咙突然感到十分干涩,以至于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飘渺,“看起来比以前老了一点。”
为什么,比以前老了那么多。
“哎呀呀,”相比起萧艾的局促与不安,对方倒是显得轻松很多,“老朋友见面,不说日夕盘桓,怎么着,也要先开开心心地叙叙旧嘛,何必把场面搞得这么生涩。”
“叙叙旧?”萧艾唇角抽动,“比如解释一下我来到这里后发生的所有事?”
以及你现在的模样。
男人盖上了手中的盒子,踱步朝着萧艾的方向走过来,古慈的笑容一直未变。
方才被惊扰的一只只的蝴蝶,从紊乱的状态中渐渐变得有序起来,再一次围绕在男人的身边涌动。
来到面前,萧艾闻到了一阵花粉的清香。
这张脸,很容易认出,但很难直视。
就仿佛是一套按自己口味定制的白色西装,再次满心欢喜地打开衣橱,准备穿上去赴宴时,发现上面布满了褶皱与蝇虫的卵一般。
“怎么了,已经无法正视我了吗。”男人语气平和地说道,“也罢,本来还想像以前那样抱着吻你一口的,看来,我还是没有自作多情的必要了。”
“你够了。”萧艾深吸一口气,再次努力地把眼神对准男人,淡淡道,“我肚子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这次是换作我当你的试验品了吗?”
“你觉得我会舍得让你当我的试验品吗?”男人的眉目十分慈祥,说话也很和善。
山林四周一片肃静,除了溪水的浅唱。
空气愈发的冷冽,五彩斑斓的蝴蝶却营造出了视觉上温暖的假象。
“所以要怎么解决。”萧艾不想过多废话,话越多,就越容易感情用事。
而感情,又是极其脆弱的东西。
“生下来。”
“你……”萧艾握紧拳头,“要是不呢。”
男人的手摩挲过萧艾温润白皙的脸颊,一只蝴蝶蹭过指尖,在萧艾的面前盘桓出了一条弧线。
场面,美如画。
“我想,不止是我,还有邺天爵和其他人也不会希望你这么早就‘香消玉殒’的。”男人回答。
所以意思是,如果不生下来,自己会死。
又是死么?
“ 我一直很好奇,”萧艾努力挤出能够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淡然的笑容,“曾经组织给你的命题是研究出让人长生不老的方法,请问后来那批雄鼠繁殖,包括我现在这个样子,和你的研究有关系么。”
男人毫不避讳地点头。
“一个是繁殖,一个是长生不老,能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这些蝴蝶能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翩翩起舞,是件很美好也很诧异的事吗?”男人不急不缓地问道。
“说重点。”萧艾有点不耐烦。
“新生的生命往往要比原本的躯壳坚韧很多,”男人举起手中的盒子,“为什么非要破茧才能成蝶,从一开始就是蝶多好啊,我手中的这些,死的并不是生命,只是躯壳罢了。”
“什么意思。”萧艾心中应生出了一股不安。
“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男子笑态始然地转身,走到小溪边,将盒子里所有的蝴蝶倒入了水流中,不紧不慢道,“你应该也闻到一股儿浓烟味了吧。”
仿佛是哪户人家烧火时,飘出来的炊烟一般。
而且味道越来越浓。
萧艾四下望了一下,是方才的洞口飘进来的白烟。
“邺天爵来找你了。”男子开口。
“嗯,所以呢。”
这个傻子,是以为自己逃走了,打算一把火烧了这座山,然后把自己逼出去么。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持有你这具身体主人之前一直想要逃跑的想法比较好,好好待在邺天爵身边,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男人用建议的口吻说道。
“你怎么像是什么都很了解一样。”
“因为。”男人缓缓开口,“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看着我长大?”萧艾越来越疑惑。
“嗯呢,邺天爵人生的俊,家里又有钱,对你又是百般疼爱,关键是还对女人没兴趣。放到现代社会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趋之若鹜,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男人耐心地劝说道,“你要是逃走了,外面的狼穴虎口可是很觊觎你的。”
男人语落,萧艾心头莫名一股涩意。
被抛弃的感觉,夹杂着怨恨与遗憾……
亦或者,只是梦醒后,还拿梦当现实的错觉。
就像生前刚刚得知真相时那样。
洞口飘过来的浓烟越来越呛。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给我解释清楚……”
“哦,对了,我叫周楪。”男人打断萧艾,“今天在这里见着你可能是老天还顾及着我们前世之间的缘份吧,听我的话,好好跟着邺天爵,这个洞口,别再走第二次了。”
“那麻烦还能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吗?”萧艾咬紧牙,嘴唇有些颤抖,“你为什么……老了。”
“哎呀呀,果然这张脸被嫌弃了呢,”周楪佯作无奈地摇头,“是不是如果像曾经那么年轻,你就能好好看着我说话,我也可以抱着你吻一下了?”
“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萧艾瞥头,握紧拳头。
心中像是倒了一只五味瓶。
“要是什么事情全都知道得多累啊,还不如一无所知的好。”男人把盒子抛入溪流中,负手朝背对着萧艾的方向走去,“哎呀呀,时间活长了,就是变得喜欢说一些假装很有哲理的话。花好月圆,夜度春宵,啧啧,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呢……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
周楪的声音在越行越远之中渐渐消失。
第十一章:捅娄子
火势已经绵延到了洞口,洞内的岩壁,忽明忽暗。
萧艾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朝离洞口较远的小溪边走去。
抬起右脚,将旁边的一颗石子踢入水中,水面泛起一层层涟漪,把映出来的人影扭曲地变了形,日照西下,火红的圆盘随着人影又渐渐恢复了原貌。
同水中的自己四目相对,萧艾眼眸半敛,心中仿佛被掏了个很大的洞。
似乎一切都发生的很顺利。
身体一恢复,便想着要找到苏冽,甚至连怎么找,上哪找的头绪都还没琢磨出,就歪打正着地遇到了他。
醒来的第一刻,就想着要逃出明月府,获得前世没有得到的自由。计划还没有开始盘算,就发现了这个不为人知的山洞。
一旦目标实现的猝不及防,恍然间,就不知去向了。
就像见到苏冽的第一眼,一切自以为准备好要说的话,在瞬间就变成了卡在喉咙中的鱼鲠,上不去,也下不来,却刺得难受。
从爱转变成恨,说到底,只是从“在乎”变得“更加在乎”而已。
他不喜欢苏冽一脸坦然的样子祝福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仿佛在对方的心里就不曾有过一席之地一样。
但是更不会想和苏冽同归于好,这样就显得太过卑微,一种连自己都会觉得不值得的卑微。
“所以这是一个人在这里犯贱么。”萧艾右手的指甲几欲戳穿手掌。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