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的男友(14)
讲台上火气喷溅的物理老师冷笑着捏断粉笔,将人‘光荣’地送去了走廊清醒。
“…对不起。”生平第一次被赶出教室,谢宁臊得满脸通红。
面对几十人或好奇或戏谑的注视,他走出教室时,手里还不忘拿着物理书。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微冷的空气扑在滚烫的面颊上,方才萦绕不散的困意终于被打散了几分。
谢宁沮丧地揉了揉脸,试图集中精神在手里的书本上。
阳澄私立高中的教学设施非常完备,连带着隔音也非同一般的好,教室的前后门一关,基本上什么都听不见了,再怎么竖起耳朵也是白搭。
好在虽然是书中的世界,但高中知识几乎与现实世界完全相同,他穿越过来前就是高三的年纪,再加上原主学年前三的记忆,捡起课本里的知识并不难。
心里还存了那么点可能回去的期待,对于学习,谢宁一直没有放下,只不过如今和主角这层关系还在,平日难免会有些分心。
最近几天他不知不觉就落下了不少课程,以前还能问问前桌学霸,现在别说记叶宣的仇骚扰他,就连单纯问题谢宁都开不了口了。
想起叶宣,谢宁不由得脸色一暗,看书的眼神又开始发直。
直到几分钟后,眼前的光线被阴影代替,他才惊慌抬头,下意识以为又被老师抓包到走神。
“我…段绫?!”
打断他思绪的不是老师,偏偏是将他和学霸关系弄僵的罪魁祸首。
段绫双手插着口袋,悠闲的姿态不像学生,反而像是来学校视察的领导。
“你在这傻站着干什么?”
谢宁被他的脸晃了下神,结巴道:“罚,罚站。”
“哈?”段绫上下扫了他一眼,确认没认错人后,诡异道:“你还有胆子惹事儿?”
刚才没人,谢宁站立的姿势还挺随意的,此时随着段绫的注视,他不自觉挺直了腰板,标标准准地紧靠墙壁站着,那股羞臊再次涌了上来。
不管怎么说,上课被赶出课堂着实有点丢人,在班里丢一遍人就算了,没想到还要在主角这丢一遍。
“我没惹事。”他试图辩解:“我就是睡觉了。”
“哦。”
段绫象征性应了一声,明明是他问的,本人好像又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这副样子比班里同学幸灾乐祸的眼光更让谢宁胃疼,噎得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嘴:“我就睡了一次,你不也天天睡觉吗。”
迈出的步子骤停,段绫鄙夷地斜睨向他:“我被赶出来了?”
“……”
算了,随便他怎么看吧。
谢宁自暴自弃地低头看向课本,然而很快,书页再次变暗,随着段绫的走近,那股特别的香味再次钻进了他的鼻腔。
“对了。”
段绫神色淡淡,目光掠过他手里的课本,又落回他脸上。
“有胆子上课睡觉,就少问别人那些弱智的问题。”
谢宁愣愣抬头:“别人?”
段绫眼底溢出几分冷意,在扫见他额角的微肿红痕后,冷意又转为烦躁,越看那处越碍眼。
他转头骂了一句,索性收回了视线。
“再让我看见你和那家伙黏黏糊糊,你就滚吧!”
……
这样下去不行。
头一次,就算段绫又抛出了分手的诱饵,谢宁也没有精力咬勾,现在比起分手,他还有更烦心的事。
再好的基础也架不住堂堂课打瞌睡,还有半个月就是月考,万一分数不理想被谢老爹知道了,他肯定又要自责多想,觉得是没有把儿子照顾好。
在被勒令罚站晚上,谢宁做完作业洗好澡,依照平时的生物钟熄了灯,却没有上床睡觉,而是打开台灯继续在书桌上补习功课。
当时针堪堪转过一点,他‘啪’地合上了课本,站到了窗帘前。
两腿有些发软,心脏也紧张地在嗓子眼咚咚直跳,不管是不是怪力乱神的东西,他都下定决心今天将对方揪出来。
大概一点十五分的时候,窗帘的后方再次传来古怪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尤其明显。
像是什么东西的呼吸声,又像砂纸磨过墙面的沙沙声,无论什么声音,一定有个发出声音的源头在窗外作祟。
物极必反,极度恐惧之下,谢宁反而大脑一片空白,原本隐隐颤抖的双手都不抖了,直接上前拽开了窗帘!
隔着一层干净剔透的玻璃窗,屋里屋外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
今晚正值十五,月光皎洁明亮。
屋外的少年额角贴着创可贴,深邃乌黑的瞳孔微微收缩,身为‘犯人’,表情却好像比他还要惊疑不定。
大抵是注意力分散,随着谢宁走近,少年脚底一滑,面色大变,下一秒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哎!” 谢宁冷汗倏出。
…这可是二楼!
作者有话要说: 段绫你这样麻麻也救不了你我跟你说!
第10章 请多多关照
二楼的高度看起来不算高,只有亲身摔上那么一把,才能明白那只是看起来而已。
大半夜被救护车拉到医院,忙前忙后地为一个陌生人办理手续,好不容易搞定一切,谢宁坐在病床边,眼神发直地看着眼前的石膏腿,脑子里全是刑事责任和民事纠纷。
病床上的少年身着南高的校服,此时和他盯着石膏一样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是阳澄的。”对方肯定地说。
谢宁低头,自己身上穿着只是普通的休闲服。
“嗯。”他僵硬点头,被少年盯得有些不自在。
主要是那目光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完全无法和十分钟前毫无形象哀嚎着叫疼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认识我?”
少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避开视线说:“见过你穿校服回来,放心,这腿跟你没关系,是我今个没踩稳。”
谢宁微微瞪圆了眼:“所以这些天窗外的动静都是你在…在爬楼?”
“我打工回来晚,前几天听李奶奶说你打听过我的工作,就猜可能吵到你了。”
说到这,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飞快瞥了谢宁一眼:“三楼而已,我住你楼上,爬楼的话不得不经过,没想到还是有声。”
“…原来是这样。”
万万没想到折腾了好些天的怪声竟然是这样的来历,谢宁复杂心情溢于言表,别说鬼怪什么的,根本连小偷都是想象。
想来也是,对方每晚都会路过他房间的窗户,楼上的开门声也正巧是几天前消失不见的,稍微冷静下来思考便能发现其中的联系,只能怪他吓得慌了神,脑子都被那些有的没的占据了。
不过就算是三楼,每天大半夜抹黑攀岩也着实太疯狂了点吧!
谢宁忍不住看向他露在衣袖外骨节分明的双手,不算特别白皙,隐约还有几道伤疤和薄茧,很符合他主人的疯狂。
不过看刚才这人又叫又闹的模样,好像又对痛觉特别敏感似的,怎么敢天天还敢黑灯瞎火地学蜘蛛侠。
谢宁目光又落回他的打了石膏的左脚,本来觉得不能算自己的错,这会儿却突然不确定了。
毕竟是因为他闲聊时好奇问了小区奶奶一嘴,对方才自此不走正门,爬楼的初衷只是为了不打扰他休息,跌下去的原因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要不然医药费咱们平摊吧。”谢宁越想越过意不去:“我也有责任。”
如果谢家还是以前的条件,谢宁肯定毫不犹豫给对方最好的治疗。
然而自打上次提过生日时邀请段绫来做客,家里的伙食费流水一样消耗,全是谢老爹练习厨艺的代价,他才不得不在各种方面精打细算。
少年失笑,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都说了不是你的问题,反倒是你,这几天吓坏了吧。”
也许是通过谢宁拉窗帘时的惊慌模样联想到了他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少年别过头憋了几秒笑,再转过来时已是一副很是内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