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情人(71)
“再忙也得注意饮食和休息吧,你还老说我呢,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你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啊。”林幸心里对徐溪晚的动作已经有了些微的在意,可徐溪晚表现得实在太自然了,林幸根本找不到可以发作的点,也刻意忽略了心里的那阵不舒服,笑着说:“不过没关系,我让厨房炖了一锅人参鸡汤,待会儿晚晚你多吃一点,补补营养。”
“嗯。对了,你们在海边玩得怎么样?”
“小晴姐姐乐不思蜀,玩了两个礼拜还不想回来呢,我还要上学,就一个人提前回来了。”
“哦。”
之后车内气氛开始有点尴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了饭桌上
徐溪晚和林幸吃饭从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向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她们两个人吃饭,饭桌上就不会太冷清,可今天,徐溪晚只专心吃饭,完全不想和林幸聊什么话题的样子,林幸起了一个话题的头,徐溪晚也只是林幸问一句她答一句,林幸不问的时候她就不说。
吃了饭,徐溪晚说自己还有工作,一个人钻进了书房里,林幸想来想去,都觉得徐溪晚的行为不大对劲儿,给徐溪晚泡了一杯茶端进书房,借着送茶的功夫,问她:“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徐溪晚轻轻撇开茶叶,抿了一口,笑起来,“我在外面喝过那么多茶,总是没有小幸泡的茶香。”
林幸只觉得徐溪晚怪怪的,又因为徐溪晚这一句夸赞欣喜不已,“嘿嘿,那当然了。”她绕过办公桌,想从徐溪晚背后抱她的肩膀,却被徐溪晚闪身躲了过去,留下林幸扑了个空,一脸愕然。
很快的,林幸的嘴角慢慢往下撇,眼睛里也聚集了不少委屈,终于忍不住问:“晚晚,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了?”
徐溪晚心里一动,又想起了那天林幸喝醉酒,趴在自己背上说的那些话。
林幸说,每次徐溪晚生她的气,她的心里都会很疼。
想起这句话,徐溪晚心里也跟着疼了一下。
“没有。”徐溪晚说,“你表现得很好。”
“你胡说,你明明在躲着我,你一回来我就感觉到了。晚晚,是不是在海边的时候,我喝醉了,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或者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林幸着急起来,“那都是酒后的胡话,你千万别当真,你看我那天说过做过的,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也忘掉好不好?”她说到最后,近乎恳求。
徐溪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轻笑,“那天你醉得倒头就睡,哪说过什么胡话,我还想趁机听听你的秘密呢,谁知道你嘴巴严实,睡得很沉,一个秘密都没有透露。”
“晚晚,从小到大,我对你只有一个秘密。”林幸认真看着她,“你如果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
那眼神很决绝,徐溪晚有了片刻的慌张,面上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算了,你也大了,你的秘密应该只属于你自己,不用让我知道。”
“你都十八了,也该独立了。”徐溪晚呢喃着,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林幸眯起眼睛来,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第五十二章 你爱我吗
岁月如常, 除了徐溪晚更显刻意的疏远, 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徐亦晴照旧爱玩, 三天两头不着家,林幸听说她最近好像谈了一个男朋友, 也不知是正经谈恋爱还是玩玩而已,反正看她出来进去喜气洋洋, 心情应该非常不错。徐亦晴偶尔也会想起林幸, 她想带林幸一起出去,接触不同的人,可是林幸却拒绝了。林幸把自己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学业和工作上, 剩余的部分则用来想徐溪晚。
林幸仍旧想不起自己醉酒那天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虽然徐溪晚说她什么都没做,非常安静, 可看徐溪晚骤然改变的态度,林幸才不信自己什么都没做, 估计是很严重的事, 徐溪晚无法忍受,又不愿告诉林幸罢了。
徐溪晚再怎么躲,随着林幸接触公司的事务越来越多, 她们之间的接触也无可避免地比从前更频繁。从前林幸想在徐溪晚面前证明自己, 工作碰到难题,自己硬着头皮死磕也不愿意求助徐溪晚,现在可不一样了,她为了和徐溪晚能有多一点的接触, 碰到问题,不管自己能不能解决,先屁颠屁颠跑去找徐溪晚,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连徐溪晚对她这么有耐心的人,也不免敲敲她的脑袋提点她,“这种低级问题,你两年前来问还差不多,怎么现在还在问?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啊?低级问题么?”林幸摸摸脑袋,拿过材料一看,还真是低级问题,不过她脸皮渐厚,吐着舌头嬉皮笑脸,“我看错了,嘿嘿嘿,晚晚,我中午过来陪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徐溪晚看了眼手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中午我要和丰联银行的郑行长一起吃饭,你下午不是还要上课么?吃完饭让老吴送你过去就行。”
“郑行长?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林幸心中警铃大作,“他多大?长得帅么?是不是单身?”
“小小年纪,学会打听别人隐私了。他的年龄和样貌不关我的事,更和你无关,行了,都十二点多了,赶快下去吃饭,然后去学校上课吧。”徐溪晚说着,已经整理了着装,走出办公室。
徐溪晚走后,林幸赶紧解锁了手机屏保,上网搜索有关那个什么郑行长的资料。郑行长其人,家世就不用说了,关键是长得相当不错,林幸搜到的关于他的照片大多来自财经杂志,西装革履、样貌周正,说是星眉剑目也不为过,再看他的采访视频,气质出众谈吐不凡,尤其是居然有他和徐溪晚一起参加某会议的视频,两人座位相邻,并排而坐,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最关键的一点是,郑行长今年三十五岁,至今未婚。凭他的相貌家世,多少女人挤破脑袋都想嫁给他,可他居然单身到了三十五岁,又和徐溪晚走得这么近,傻子都能看出怎么回事。
林幸要是连这都不清楚,她就是智力重度残障。
不行,得盯着晚晚,看看这个郑行长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林幸这样想着,打电话跟她的老师请了个假,说自己下午有事,就不去学校了。反正她今年已经高三,她所在的班级,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开始上手接触家族事务,从高三开始,在班上规规矩矩上课的逐渐少了很多,到现在一堂课能有五个人已经算多的了,私塾的老师们也知道这些孩子将来的出路,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去了,所以林幸请假,老师一口批准,连点怀疑都没有。
徐溪晚的所有行程都由助理安排,助理又知道徐溪晚对林幸的宠爱与重视,所以当林幸跟助理打听徐溪晚中午的用餐地点,助理没有任何犹豫就告诉她了。
那是一家会员制餐厅,基本只有津岭几个家族重量级的管理者才有资格入内,连林幸都进不去,她只好在餐厅外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工作午餐的关系,徐溪晚和郑行长的这顿饭吃得很快,从他们进去到出来,前后不到四十分钟,林幸躲在街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里窥视他们,恨不得现在手中立马出现一个八倍望远镜,最好是带扩音功能的,把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林幸早已打听清楚徐溪晚的行程,她下午要接受一个专访,地点就在她的办公室里,按理来说这会儿他们两人应该各走各的路了,没想到郑行长竟然也跟着徐溪晚上了车,看样子是要前往相同的目的地。
上车时,郑行长快一步走到车前,替徐溪晚开了车门,为了防止徐溪晚的头不小心撞到车顶,还很贴心地用一只手挡在车顶上,而徐溪晚也欣然接受,还对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简直像针一样扎在林幸的眼睛里,林幸甚至能从中看出一点暧昧的意味。
林幸面沉如水,快要咬碎了后槽牙,捧着咖啡杯的指尖泛白,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抑住自己不冲上前去。
自己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晚晚要和别人在一起了。
林幸的五脏六腑搅在一起,一个下午浑浑噩噩,脑袋懵懵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徐家,下车时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她脚步虚浮,一个踩空,要不是有保镖眼疾手快地接住,早就栽到地上去了。
“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过来?”保镖担忧地问。
“我很好,你们不用管我。”林幸挥手拂开保镖的搀扶,拖着步伐走进主宅。
晚晚要和别人在一起了。
这个认知就像一把钝刀子,在她心上有来有回地慢慢割,一阵阵的闷痛,叫不出来喊不出来,差点连一口呼吸都上不来。
林幸没有吃午饭,晚饭也一同省略了,她把自己关在主宅二楼的书房里,那个书房只有徐溪晚和林幸能进,连徐亦晴也不得入内,照顾林幸的阿姨敲了几遍门,林幸像是没听见似的,不管她怎么敲也坚决不开。
林幸坐在徐溪晚平时的位子上,捧着徐溪晚用惯了的茶杯,指腹贴着杯口,细细摩挲。
她回想自己与徐溪晚在一起的这十二年,同一张桌吃饭,同一张床睡觉,她们的生活相互交融,紧密得不可分割,十二年来,林幸始终是离徐溪晚最近的那个人,徐溪晚甚至答应她在她十八岁之前觉不会爱上别人的自私请求,可林幸才刚满十八,就有另一个人毫无预兆地横插进只属于她和徐溪晚两个人的生活里。
他会和徐溪晚结婚么?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徐溪晚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拒绝的样子,也对,徐溪晚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如果她要结婚,那个男人是个非常理想的对象,他们会结婚,然后生一个孩子,徐溪晚会有家庭,她的爱人和孩子会将她生命里属于林幸的位置全部填满,然后把林幸从她的生活中挤出去,从此以后林幸再也无法进入。
一想到徐溪晚可能会和那个男人有孩子,林幸就止不住地直犯恶心。
真恶心,太恶心了。她想,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是恶心和龌龊的集合体,每一个都是有可能和她争抢徐溪晚的潜在威胁者。她越想越无法忍受,捂着嘴干呕了几次,急火攻心,竟然吐出一口血来!在掌心里鲜红刺眼。
林幸怔怔地看着自己掌心的一小片血迹,终于忍不住了,她伏在属于徐溪晚的办公桌上失声痛哭,还能闻见桌面残留的一点属于徐溪晚的气息。
她只觉自己这一刻真的无依无靠,她想徐溪晚陪在她身边,颤颤巍巍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徐溪晚,听筒里的等待音一下接一下,最后因为超时而自动挂断,林幸哭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