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在上(gl)(19)
平京皇宫内,御书房的案首之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折子。
其中以黑色封皮为主。
一般的奏折分为三种封皮,中黄色的代表朝廷大小政务,官员任免的情况等。红色封皮则专属各地灾害奏启。黑色封皮不轻易动用,是军情战报的专属封皮。
近日里送来的每一封急报,都一次次的挑战宇恪的底线,朝廷里的重臣这段时日以来更是胆战心惊,在家里官服都不敢脱下,因为宫里的这位随时都可能诏他们入宫商议军情。
“陛下,如今的形式对我们非常不利,臣斗胆,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与洛阳王议和。”
这话一说出口,御书房内的一众官员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孙大人,怕是不要命了吧。开口的是户部尚书孙建,这位户部尚书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却已经满头白发,这几年宇恪与苏乾开战以来,国库一直入不敷出,从今年开始更是连吃败仗。宇恪要打,他身为户部尚书就必须想方设法的变出钱来,日日夜夜都想着钱从哪来,长此以往,满头青丝便成了白发。
今日他实在是不想出这个头,可是户部真的是拿不出一点钱来了。再这样下去,朝廷官员的俸禄都快拿不出了。
“啪”果然,宇恪一听到议和二字,压抑许久的怒火立刻蹿了上来。他抄起案上的一本奏折就往地上跪伏的孙建砸了过去。硬壳的奏折一角正好砸在了孙建的额头上,丝丝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孙建大骇,慌忙捂住伤口,奈何血流不止。
“这是昨日来的奏报!苏贼在阵前斩了朕的四皇子,举国皆知,你还敢要朕议和?!”
“陛下,连年征战,国库已经不堪重负!臣无能,实在是变不出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军需来。”
孙建这话算是说出了六部的心声。不止户部,其余各部其实也都一样,只是他们所承受的压力,远不及孙建而已。大家敢怒不敢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砍了脑袋。甚至在此时,孙建血流不止,都无人敢为孙建求情,恳求宇恪放太医入内。
“没钱?你们平时不是把忠君爱国挂在嘴边?如今国难当头,既然国库拿不出钱了,理应满朝文武纷纷捐钱表忠心!”
御书房里的这场闹剧,最后以孙建失血过多被抬了出去结尾。然而宇恪说过的话,并不是开玩笑,他下令满朝文武表忠心,筹集大军打仗所需的费用。
满朝文武纷纷叫苦连连,更有甚者连夜席卷家财,逃出了平京,投靠洛阳王去了。有一就有二,然而宇恪是什么角色,被抓回来的官员全都以叛国罪论,官员本人处以绞刑,除了抄家之外,还要九族连诛。在这样的高压之下,也没有人再敢动这样的心思。
除了这条圣旨之外,宇恪还下了一道亲征的圣谕。
苏乾将要自立为帝的消息让他大为光火,他已经无法每天待在深宫里与那些大臣磨着嘴皮子了。宇恪命刚满十四的七皇子宇淮监国,诸位大臣辅佐,自己亲临安阳,挂帅亲征。
至武十四年一月,洛阳王苏乾在洛阳自立为帝,立国号为夏,称大夏。其女苏洛阳封洛阳公主,仍执掌玄甲营,其子苏城封安王,封地为幽州,仍统领骁骑营。何严封兵马大元帅,萧乐升镇远将军,其余有功者皆一一封赏,就连齐涵也碍于他爹的面子,封了个忠武侯,毕竟齐家出了不少军资。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 经常在评论出现的长歌向东流是我的读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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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洛阳自古以来就备皇帝的行宫, 经过工匠修葺之后, 也能暂时充当宫殿使用。苏乾也并未准备在此长居, 洛阳虽是他生根之处, 但是他心目中的帝都之选当属平京了。
封帝大典之后,照例还有一个宫宴, 苏洛阳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到底还是要强行打起精神, 与苏城一起应付这些新朝的功臣。
“公主, 许久未见公主越□□亮了。”苏洛阳在席上坐定了, 正在假寐休息,等着开宴, 不想齐涵的来到突然打断了她。原来齐涵正的席坐正在她的旁边, 苏洛阳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这定又是父皇安排的了,莫名的有些烦躁。
“孟常如今也是忠勇侯了, 本宫在此也恭贺孟常了。”
“臣这个侯爷不过是个虚名,公主何必打趣我。”自从去年那场埋伏苏洛阳差点丧命, 而他齐涵却安然无恙之后, 就传出了各种流言蜚语。后来他被单独召回, 他父亲还为此特地责骂了他一番。
苏洛阳笑笑,没有再答齐涵的话。
宴上不仅有达官贵人,新朝功臣,就连南越西楚都派了使者前来恭贺。
南越与大武联姻那件事,也因为萧乐等人的横插一脚而告吹, 南越皇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苏乾这里,私下早已派人接触过。是以此次羽歌也得以代表南越,出席宫宴。
羽歌就坐在苏洛阳的正对面,将二人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
“公主,陛下说让你回去,你就别任性了。”
坐在羽歌席旁的南越官员,就是此次南越皇派来参加苏乾封帝大典的人物。他这次的使命除了与大夏新皇打好关系,表达南越的善意之外,另外就是务必要把七公主带回国。
“胡户,对面坐那的那个男子,你知道是谁吗?”羽歌根本不买他的帐,什么要自己回去这种话,这个人已经说了不下数十次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对方顺着羽歌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家公主一直在盯着别家公主的动静。
“是齐家的儿子,方才殿上封忠勇侯的那个。”
“什么来路啊,能坐那个位置。”羽歌话中有话,懂的人自然也就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一般来说宫宴之中的席位,都是按官职爵位的大小排列下来的,苏洛阳所坐的的位置是左席第二顺位,第一顺位是她弟弟安王苏城,古时候以左为尊。按理来说无论是以尊卑亦或是长幼之序排位,苏洛阳都应排第一顺位,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如今她却坐在了第二顺位,旁边紧挨着就是一个忠武侯。
可见这帝王心思,想必是将苏洛阳放在第一顺位的话,不好安置这个忠武侯吧。毕竟如果要将此人安置在苏洛阳的旁边,那么安王就排到第三位去了,这种行为实在太过荒唐。
不过不管论身份论地位,论官职爵位,此人都与他的那个位置半点不符。
“好像是夏皇为洛阳公主择定的驸马,之前就早有此种传闻,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苏洛阳的驸马——他?”羽歌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
“公主你..不可有失国体!”胡户焦急的为她递上拭嘴的丝巾。
“行了,本宫知道了。”不就是要装样子吗,羽歌韵了韵神,下一秒脸上就挂上了标准的宫廷式得体微笑。
“其实陛下临行前交代,臣此次来洛阳除了是要友好两国盟交之外,还特地嘱咐要去拜访一下齐家家主。这齐家倒也好说话,只是请求我帮一个小忙。”
“什么?”羽歌颇感好奇。
“开宴之后齐泽会请求新皇为忠勇侯赐婚,需要我以一国使者的身份促成这件好事。”
羽歌的内心此时已经在翻江倒海了,‘赐婚’二字对她来说更是非常抵触的字眼。她才不会忘记在不久之前,南越皇还妄想以这种名头将她送去大武和亲。
她偏过头朝苏洛阳的方向望去,对方妆容虽然精致,但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面色有丝丝疲倦。她实实在在的跟这个人接触过,与传闻真是名副其实的。
她也很钦佩苏洛阳,一个女儿身竟然能统率五千精锐之师,并且治军严明,手下无任何不服之处。羽歌无法想出,世间哪种男子才能配得上苏洛阳此等巾帼佳人,反正绝不会是坐在她旁边的那位就是了,若是以巾帼配巾帼呢?羽歌脑中突然浮现了萧乐的样子。
苏洛阳之前应付齐涵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样子,想来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然而如此特别的一个女子,最终却也是要屈于皇权之下吗?
“皇姐,昨夜没休息好吗?”苏城细心的发现了姐姐的异样。
“无碍,可能是染了些风寒,待会宴后请太医看看好了。”苏洛阳这么说,苏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今日的场合,实在也是不好缺席的。
“陛下驾到!”随着小太监的通报声,殿内众人纷纷下跪山呼,殿内除了苏城和苏洛阳虽贵为皇子皇女不必行跪拜之礼,还有就是羽歌身为南越皇室也不必跪拜,但礼数还是要周全。
“诸位爱卿平身,今日朕与众同乐,诸位也务必尽兴,入席吧。”苏乾话音一落,殿后便有宫女太监鱼贯而入,给所有人的案几之上盛上酒菜。
“公主,今日如此高兴,微臣敬你一杯。”齐涵开始没话找话,苏洛阳此时其实已经非常烦躁了,她本就身体不适,现在齐涵还要与她饮酒,但是她的家教不允许她现在发火。苏洛阳不好发作,苏城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多年来的行伍经历,让他的脾气也渐如众多将军一般,略为火爆,况且他最烦齐涵这个烦人精了。
“皇姐今日身体不适,忠勇侯却还要她饮酒,是何意?”
苏城不耐烦的将筷箸往桌案上一拍,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周围的人不明所以,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就连苏乾也颇为好奇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城儿,发生何事了?”
苏洛阳看情况不对劲,连忙圆场“无事,父皇,是城儿筷子掉了,换副新的就好了。”
在座的人都不眼瞎,安王脸上那种不耐的神情,表现得明明白白,再加上筷子就好好的摆在桌案上,哪里是掉了?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既然公主说是筷子掉了,那就是筷子掉了。小太监连忙帮苏城替换新的筷箸。
齐涵没想到自己敬个酒苏城这么大反应,当着大殿这么多人的面,这让他非常没有面子,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解释“我不知道公主身体不适!”
苏洛阳看着齐涵略感头痛“不知者无罪,安王也是关心我,孟常莫要见怪。”
齐泽坐在右侧的席位,他一直暗暗注意着儿子和公主的动静,先前苏城那一出,他并不知道事情是因齐涵而起,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太监得罪了安王。此刻苏洛阳对齐涵应付式的交谈,落在了他眼里就变成了两个孩子在亲密低语。
“陛下,今日是陛下之喜,百姓之喜,国之大喜,臣斗胆,想为陛下添个双喜临门!”
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纷纷朝这位新任的户部尚书望去,猜测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羽歌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朝苏洛阳看去,苏洛阳却也刚好对上羽歌的眼神,心头一跳,她这眼神,莫非此事与我有关?
再看一旁的齐涵脸上喜色难抑,又带了点紧张的意思紧紧的盯着他爹看。苏洛阳面色一冷,她应该知道苏泽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双喜临门?齐爱卿不妨说说看。”苏乾也很好奇齐泽到底要说什么。
“臣斗胆,想为犬子求得一门亲事,犬子与公主可以称得上青梅竹马,对公也是仰慕已久,陛下,微臣豁出这张老脸,不知陛下能否忍痛割爱。”殿内四下哗然,私语阵阵,早前就听说齐家与苏家有过一纸婚约,不想齐泽竟然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把婚事定下,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些。
“想不到此来贵国还能见到这样一桩美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不如夏皇就成全了这对姻缘,也算是锦上添花了。”西楚的使者站了出来,显然是如胡户一般,事先应承了齐泽的要求。
殿内诸位颇有些看热闹的意思,有人冷眼旁观,有人不屑,有人乐观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