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家染布坊的外来者(31)
还好紧赶慢赶,两人在家宴前赶了回来,绵里扶了步琪下来,就是一脸的疑惑,疑惑的是绵府门前怎么停了不少车马。绵里看着了绵府大管家,笑着问:“管家姨,家里来了亲戚?”
大管家听了声音,看着绵里她们,便小跑过来:“给六爷六娘子见礼了!回六爷的话,这是二太太和三小姐要走了,家里下晌已经备好送行宴,就等着六爷和六娘子回来呢!”
绵里听了一惊:“这,这,怎么这般突然!那我和娘子赶紧去看看,管家姨你忙着!”说完绵里就手拉着了步琪,快步往饭厅走去,只见各房都已经在饭厅坐着吃茶,可能就是在等她们夫妇。
绵玉看着了绵里夫妇,笑着说:“六妹和六弟妹可算是回来了!要不然姐姐就要亲自派人去请了!”
绵里连忙告罪的拱拱手:“是妹妹我的不是,累各位长辈、姐姐们嫂嫂们久等!等下我自罚三杯就是!大姐勿怪!”
绵仲听完对着绵里伸伸手,拍拍身边的座位:“六妹,快过来入座!等下有你告罪的!”
绵里点点头,松开了步琪,对着她示意,两人挨着坐了下来,步琪旁边是她们三嫂,三嫂旁边是个空位。
绵里对着绵仲问道:“四姐,三姐人呢?管家姨不是说今晚给三姐她们送行么?”
绵仲点头:“是的,不过三姐去给娘和娘亲见礼去了!哎!以后三姐就是表姐了!”
绵里听了眉毛一动:“也不知道娘亲怎么样!”
绵仲摇头叹息:“还能怎么样!肯定心里不舒服。。。”
绵里听了想起身去主院看看,刚转身,就见着绵鱼带着许娘子和绵任走了进来。
绵里仔细打量了下,绵鱼看着只是脸色不好,可能是昨天有准备,整体看着还好,只是许娘子的状况不是很好,眼睛红肿的厉害,一看就是狠狠哭过一场,而绵任则一直低着头扶着许娘子,具体表情如何看不真切。
等绵鱼夫妇和绵任都落了座,外间去请老祖宗的人也回返回来,老祖宗在饭厅上座落好座,众小辈一起见礼,便安静下来。
看着气氛有些低沉,老祖宗拿着念珠摆动了几下,睁开眼睛:“今天是咱们绵家的喜事!都莫要哭丧着脸!合合分分都是常有之事!鱼儿!”
绵鱼站起来,拱手:“娘亲,孩儿在!”
老祖宗微笑点头:“娘亲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你是咱们绵家的大家长,无论任儿是出继了还是没有,都是你的孩儿不是!”
绵鱼勉强的笑了笑:“理当如此!”
绵任站了起来:“是任儿不孝,老祖宗,任儿敬娘。。。敬大姨娘,大姨亲一杯!感念她们多年的生养之恩!”
说完就饮了下去。
绵里听了绵任当着众人的面改了口,心里一动,赶忙去看许娘子,果然许娘子身形晃动,已是坐立不稳!绵里咬咬牙,站了起来:“三姐,父母恩情怎是一杯酒就能尽了的!咱们虽已成表姐妹,妹妹还是不喜欢改了口!那就如剜了心!你此去山高路远,妹妹祝你前途似锦!”说着绵里将手里的酒喝了下去,绵任看着绵里的样子,已然知道这是妹妹对自己改口的不满,可是已经过继,当着绵重的面,必然的改口的!她能怎么办?只得郁闷的喝掉了杯中酒,倒了酒再对着绵鱼夫妇想要继续感恩。
绵玉看着了马上也站了起来:“三妹,好三妹!家中母亲娘亲,自有我们姐妹几个照料,你走好就成!勿要担忧,勿要交代!做大姐的也敬你一杯!”说着绵玉也喝了下去,喝完将酒杯向下倒到,绵任看着无奈的继续喝掉手中酒,然后她又满上,她环视了下绵静和绵仲没有动静,才又放心的对着绵鱼举杯。
绵里再次站了起来:“三姐,我等一起敬二姨一杯吧!”说着绵里转向了绵重。
“二姨,我三姐一直都很孝顺,此去您那边,必然会克进孝道,我等姐妹,惟愿二姨您身体康健,合家欢!”说着绵里将酒喝了。
绵重看着绵里,笑眯了眼:“小六,你很好!怪不得你娘她们舍不得你!只怪咱们没有母女亲缘!”
绵里听闻此话,看看变了脸色的绵任,微微叹了口气:“二姨您言重了,是小六没有福气!”说完就坐了下去。
步琪便握住了绵里的手,绵里看过去,只见步琪对着绵里摇摇头,绵里微叹一下,撂下了酒杯。。。
第42章
绵鱼看着她们姐妹间争锋, 并未开口阻止她们, 而是转向绵重悠悠的说道:“此番路远, 二妹是不是再住一晚, 等明日一早再走?”
绵重听了,看着安静下来的绵任一眼, 对着绵鱼拱拱手:“多谢长姐惦念,只是已经耽误多日, 那边家里诸多事宜都需要我决断, 所以妹妹只能忍痛辞别娘亲和长姐了!”
绵鱼听了点头, 目光慈爱的注视了绵任:“好吧!任儿,你也坐下吧!我们夫妇自是知道你的心意, 你且好好的就餐吧!此去当努力持家敬业才是!希望下次能带着甥孙女过来!”
绵任听了躬身一礼:“是!”嘴里则抿动两下, 到底没有再称呼去戳绵鱼夫妇的心窝。
绵里看着了,心里松了口气,手里攥着步琪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
相逢有时,相别更有时, 不管此刻众人什么想法, 离别的时间还是到了。绵重和绵任带着家眷跪在绵府门前辞别了老祖宗和绵鱼夫妇, 就上了马车赶在宵禁之前出了石轩镇,众人远远的看着,直到只余马车侧挂着的灯笼一点亮光让众人看着。
绵鱼轻声道:“都回吧!”
各房便开始陆续离开,许娘子此时已经闷声哭倒在绵鱼怀里,绵玉和绵里让房里人回去, 她们则一左一右的护持着绵鱼夫妇两人,生怕绵鱼未病愈的身子再出什么问题,而许娘子又因心伤有些好歹,一直将两人送到主院,两人才放心离开。
两人走在路上,绵玉轻声的对绵里说:“小六,你且不用急着离家!”
绵里郑重点头:“长姐放心,我等娘身子骨好些了,再去遂林村!”
“你这般说我就放心了!娘亲最疼的就是你!你这几日多多陪陪娘亲才是!”绵玉松口气说道。
绵里回头看看主院,点头:“嗯!”
两人一时间静默下来,今日绵任的离开,对家中人都有影响,只是各人性情不同,表现也不一。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情才分别,绵里跨入登蓝阁,谢绝了守门仆妇照亮的服侍,自顾自的行在黑暗中。院中花草随风摇曳,让绵里感知着心语,绵里看着卧房里的灯,心里一片熨帖。
推开卧房门,只见步琪在榻上绣着衣物,萤草看着绵里行礼:“姑爷回来了?”
绵里冲着里面笑笑点头,看着灯光有些暗,就顺手拿过铁拨子,摘下灯罩,将蜡烛的灯线拨长些。
“啊!姑爷,您放那里我来做便是!”萤草轻声惊呼就要去拿绵里手中的铁拔子!
绵里微微摇摇头,指指专心绣着的步琪,萤草禁声,两人不再做声。
绵里依次将几个烛台都拨弄好,室内顿时明亮了不少。
感觉到室内光线变化,步琪抬起头,就看着绵里一手拿着铁拨子一手拿着灯罩,步琪轻微一笑:“你,回来了?”
绵里被步琪的笑颜晃了一下,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然浑黄的灯光给步琪增添了暖色,一时间绵里有些怔愣。
步琪把手里的绣架交给萤草,吩咐到:“萤草,夜了!你回房休息吧!”
萤草接过绣架,点头行礼退出卧房。步琪捋捋鬓角,坐到梳妆台前退着头饰,绵里看着了,放好灯罩和铁拨子,轻脚走到步琪身后,矮下身帮着步琪除着头饰,两人默然不语,只余叮叮当当的放置头饰的声音,等步琪的青丝都放了下来,绵里从步琪手里接过梳子,仔细的梳理着,轻柔而专注。
步琪从铜镜里看着绵里,心里有些恍然,嘴里问道:“怎的回来这般晚?”
绵里手里的木梳不停,闻言道:“和长姐在园中走了走,聊聊天!”
步琪透着铜镜关切打量着:“你,你可还好!”
绵里抬眼,对着镜中的美人呲牙一乐:“我,很好!娘子不要担忧!”
步琪看着这样的绵里才松口气。
“娘子,你看,我手艺如何?”绵里摸着步琪顺滑的发丝。
步琪有点跟不上绵里的思维,怔愣一下回道:“自是好的!”
绵里满意的笑笑:“夜深了,娘子,你我歇息吧!”
步琪有些羞恁,就说她怎么会转性,原来在此处等着。
步琪咬咬牙,用手抚掉绵里的手,如游鱼一般去了屏风后面,绵里看着了挠挠头,自己坐在了凳子上解了发冠,把自己的头发散了下来,然后解了外袍,脱了下来,然后拿起萤草给备在一旁的内衣就要换上。
“你,你怎么就这么换了?”步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绵里一愣:“屋里又无外人,再说屏风那里你在用!”
步琪哼了一声,转过眼不看绵里那光滑莹白的背脊,自顾自的上了床榻,躺了下去。
绵里黑线,两人又不是没坦诚相对过,只得赶紧脱下肚兜,将内衣换上,捋捋自己的头发,蹬掉了靴子,脱了布袜,坐在了床边,伸手解着床围幔。
步琪感觉到绵里的动作,身形有些颤抖,初次后,两人亲昵都有了适度,想想昨夜绵里的守礼,一时之间,步琪有些心里复杂难明,她喜欢绵里的怀抱,又有些耻于过度。
绵里躺了下来,自然的掀开了被子,伸手揽过步琪,步琪身子一震。
“琪儿,可是在想我!”绵里在步琪耳侧说着。
步琪心里各种吐槽,但是面上不显,只是别扭的拧着头不去看绵里。绵里看她又犯了老保守,心里作弄心起,嘴巴如暴雨般侵袭着步琪,突然的热情如火把步琪激的浑身颤抖,她轻微的推拒着,可是心里两个念头打架,动作间就有些欲拒还迎。感知着步琪的举动,绵里放柔了动作,一时间让步琪有些沉迷,如坠云端,整个人都随着绵里手里微弹飘飘忽忽,不知不觉间,就被变成了小白羊,绵里顿时就化身饿狼,一时之间,被围幔围住的小天地,饿狼与白羊在草原上追逐了起来,上演着狼爱上羊的传说,翻滚扑腾,羊轻咩狼轻嚎。。。
不提狼与羊的故事上演了多久,又一次天光大亮,小绵羊步琪从睡梦中醒来,一摸身侧,果然又摸了个空。
步琪微叹一下,有些怅然若失,突然有些想念某只饿狼的怀抱!外面传来萤草的声音:“小娘子,可是醒了?”
“嗯,萤草,准备下,我要沐浴!”步琪说道。
萤草轻笑:“小娘子,姑爷之前已经交待了,还给了一壶药水,说是让小娘子沐浴时用!奴婢闻了一下,好香!”
步琪拿过床头的内衣穿好,系好盘扣,伸手拉开围幔:“奥?”
萤草走了几步,帮着挂好围幔,嘴里不停的说着:“很香呢!肯定是姑爷怕我偷用,才说是药水!”说着萤草皱皱鼻子,“小娘子,姑爷也太小看我了,我萤草怎是那般人!”
说完萤草掀开被子就要叠,步琪伸手阻拦,不想萤草抽抽鼻子:“啊!姑爷好坏!都给小娘子用了,还说刚制好的!”
萤草不曾看到步琪羞红的脸,步琪紧咬口舌,心里翻腾不一:这个浪荡的登徒子,她怎么真的。。。
外面小雨进来看着步琪醒了,赶忙又退了出去,再回来时,拎着桶的仆妇就进来屏风后倒水,等一切妥当。
小雨就是一蹲礼:“小娘子,水已经备好,请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