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217)
即便做不成爱人, 他也想做朋友, 唯独不想做敌人。
他不是百分百肯定对方是白芷,但是他的心在不自觉地偏向这个答案。
能在世界里藏匿许久,暗动手脚, 至今没被抓个现行, 确实很符合白芷的能力。
如果对方不是白芷,他可以继续心无旁骛地对付她。
但如果对方是白芷……他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他甚至有很多话想问她,想对她说。
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过得怎么样, 有心上人了吗?
你是不是变得更强、更厉害了?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以及……你为什么会折返回来攻击系统,与我为敌?
他摘下眼镜,困恼地揉着眉心。
半晌后, 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他坐直身子, 将思绪尽数拉扯归位, 重新面对眼前庞杂的电子操作台。
在其位谋其职。
他现在既然坐在这里, 那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得去清扫干净。
就算真的是白芷,他也得努力抓到她,问问她的目的。
——只希望不是她。
老伍有点小惆怅地想着。
……
鹿知微今年的生日依旧有桑晚慈陪着过。
两个人戴着口罩帽子还有情侣项链,出门看了一场包场电影,偷偷谈恋爱。
车水马龙,银装素裹。
路灯下, 对影成双。
鹿知微牵着女朋友的手,半边脸藏在围巾下,再看看女朋友,对方也是如此,顿时忍俊不禁。
“可爱。”
“嗯?”
“晚慈好可爱。”
桑晚慈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来往的行人,接着贴在她耳畔,轻轻的、低低的说了一句:“姐姐也可爱。”
鹿知微摸着自己的耳尖,烟视媚行。
“我们换条人少的路走吧。”
人太多了,她不好意思,还怕桑晚慈被认出来。
桑晚慈没有异议,点头说好。
托鹿思娇这个小路痴的福,鹿知微自小认路本事一级,现在小区附近的路已经被她完全摸透了。
很快她就找到一条人少的路,径直带桑晚慈走进去。
“我以前走过这,没危险,放心。”
“有危险我也可以保护知微。”桑晚慈淡定道。
鹿知微笑着点点头。
桑晚慈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俩人悠悠踱步,尽情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
前不久刚下过雪,抬脚踩在小路上,一步一个脚印。
鹿知微牵着桑晚慈的手,边走边回头。
两对脚印清晰地印在雪地里,距离亲近。
突然间,她又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那个孤独,不论何时都只有自己的小透明。
路灯白色的光线落在肩头,鹿知微忽生感慨。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
原来她已经拥有了那么多的温暖……
这一切就像是上天对她的弥补。
“在看什么?”
身侧传来爱人轻柔的嗓音,鹿知微回神,笑道:“在看我们的脚印,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以前我还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呢……”
“现在不是了。”桑晚慈握住她两只手。
“嗯,现在不是啦。”鹿知微弯起双眼,神色幸福。
结束短暂的回忆,俩人继续手牵手回家,还像小朋友似的摇来摇去。
“晚慈啊,你今年的工作是不是又更多了啊?”
“嗯。”
“接了戏吗?”
“今年接了两部电影。”
鹿知微闻言,转身看着她:“你不会要告诉我又是无缝进组,中间一点点的休整时间都没有吧?”
桑晚慈轻笑一声,目光温柔,没有说话,抬手抚摸她的脸。
答案不言而喻。
鹿知微登时皱起眉头。
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桑晚慈是为了完成和父亲的约定才会这么拼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这么做。
她没有办法阻止她,能阻止她这么做的,怕是只有孟朗承。
而她这个外人想见孟朗承一面都难。
要是真让她见了,她一定要对这个当爹的吐槽一句“你那么想完成妻子的梦想,你也行,那你怎么不上!”。
顶不顶撞,会不会让第一印象变恶劣,她不在意。
能让孟郎承别再逼着女儿上进才是最重要的。
世界上就一个桑晚慈,逼坏了怎么办!
桑晚慈见她皱眉,动作轻柔地拂过她秀气的眉毛:“没关系的,演员的工作就是拍戏,我是在完成我的本职工作。”
鹿知微看她叹气:“我还是那句话,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知道了没?”
“知道。”桑晚慈应话应得很乖。
鹿知微满意地拍拍她的小脑袋,然后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重看帽子围巾。
“嗯,我的手艺还可以的,对吧?”
桑晚慈轻笑:“对,宝宝手艺最好。”
鹿知微又道:“对了,我自己织了蓝牙耳机套,就等你回来给你呢。走,回家,我拿给你看。”
桑晚慈颔首:“好。”
“啊对,过段时间是小颖那孩子的生日,我给她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你帮我看看行不行。”
“嗯。但是知微,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先帮你过生日。”
“是在过生日啊,只要你陪着我,不论做什么,我都会高兴。让寿星高兴,不就是生日的意义嘛?”
桑晚慈闻言,温柔浅笑。
“我家知微说的都对。”
她的知微都是这么容易被满足,永远都是这么善良。
她的知微真好。
……
孟怜玉偶尔会回孟家住,和孟朗承斗斗嘴,让他别那么孤独,也别那么死板。
不过孟朗承总是不认就对了。
孟怜玉知道,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孟怜玉也不止一次劝过他,放过自己也放过孩子。
可一个人一旦有了执念,便很难放下。
他正是如此。
其实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孟怜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就觉得他有父母通病。
——总是无法轻易向孩子低头。
不少父母好似觉得在孩子们眼里,他们就应该是天,应该是地,是孩子人生的指路明灯,孩子没了他们就不行。
向孩子道歉,在他们心里就如同威严丧失,是一种耻辱。
可时代日新月异,哪有一成不变,永久适用的道理呢?
孩子要听父母说,父母也该学会听孩子说,做错了就坦荡一点向孩子道歉。
孩子不一定是错的,父母也不一定是对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种毛病,他们的父亲有时也会犯,她都怀疑这玩意是遗传的。
幸好她不结婚不生孩子。
今天她又路过孟朗承的书房。
门没关紧,留着一条小缝。
从缝里看去,她正好能看见孟朗承站在窗前静默不语,桌上放着一个平板。
她看不清平板正播着什么,只依稀听见几个关键词“金秋奖”、“女主角”、“桑晚慈”。
孟怜玉挑眉,就这么停住脚步不走了,光明正大地偷听。
过了一会,视频换了,似乎是换成了桑晚慈之前那个朋友综艺。
孟怜玉听得断断续续,不大连贯。
但她还是能猜到是哪一段。
是桑晚慈弹钢琴前和鹿知微说的话。
——她从前很喜欢钢琴,现在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了。
孟怜玉微微推开门。
孟朗承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屋内分明有声音,但围绕在他身侧的却只有寂静。
他分明也很想女儿……
就是这个脖子该死的硬!
按平时,孟怜玉一定会推开门,大声嘲笑他看个女儿的综艺还偷偷摸摸,但现在她不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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