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1相逢(83)
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门外,冲她冷笑一声,抬手按在门边,又往里看了看,一眼扫过客厅的构造。
“我还以为你多牛呢——”
“原来就是每天待在自己的狗窝里攒钱呢?”
他看了看,又冷嘲热讽:“喻大小姐这套房子多少钱买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留言。
啊——
第45章
“多少钱也跟你没关系啊, ”喻夏单手揣在兜里,面无表情地扫过他,眸中讥讽不言而喻:“乞丐就要有乞丐的样子, 上门来要东西的时候态度放尊重点,主人家愿意施舍给你,那是你的荣幸, 主人家不想给的时候,你要是强抢,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喻仁君最受不了她说话时候的嚣张态度, 明明一个脏字也不带, 就是能把人骂的跳脚, 他这种在家里受惯了万千宠爱、事事不愿意被人拂逆的,当即就扬起手掌, 可惜没等他的动作落下来——
迎面就飘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眼睛瞬间迷瞪,口鼻里都是火辣辣的呛,他弓着腰,又被喻夏踢在下三路,痛苦地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喻夏之前就把门窗都给关上了, 此刻走廊里没有风,但那恐怖的味道还是弥漫开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说是有效距离有三米的防狼喷雾, 但实际上这杀伤力,还是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后退两步, 她去把窗户打开,让风飘进来,喉间火辣辣的熏痛才缓和一些……她并非直面这攻击的人, 尚且受到影响,说不出话来,何况是正中面门的喻仁君。
只喊出一嗓子,喉咙就痛的不得了。
邻居们仿佛都不生活在阳间,先听见那砸门般的动静,如今又听见这等嚎叫,偏偏哪家都没有人出来看看,反而更显这走廊的寂静。
喻夏往阳台边看了看,这老房子拢共七层,也没有电梯,她家又是低层,为了避免被纠缠,从二楼往下……
思绪到一半。
她看见了底下扛着摄影机、手里还拿着话筒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冷门电视台,一桩家务事也不肯放过,若说是来主持公道,喻夏自然欢迎,但看他们的态度,想来也不在意最终的真相如何。
喻夏重新走回了屋子里。
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那小子,她皱着眉头,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受限于男女的力量差距,她既没有办法在对方如此挣扎的情况下把人打晕了绑起来,也没有办法跨过这“门神”,另找一条路躲开电视台的人。
就在局面胶着的时候。
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一道格外熟悉的中年妇女嗓门响起:“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电视台,我还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这个女儿——”
转过楼梯拐角,一位穿着凉快夏衫、裤腿卷到膝盖处,皮肤黝黑的大姐赫然出现在喻夏的眼中,她先看见喻夏,眼中淬出快意来,随即就瞧见地上打滚的人,脸色陡然变了。
“儿子!”
“我的心肝,你这是怎么了?”
她跳起来就往喻夏的方向撵去,喻夏只好故技重施,在她冲过来之前,抬起手里的瓶子,又是一声痛苦哀嚎,将后边两个扛着设备的人吓得目瞪口呆。
眼见地上又多了一道翻滚的影子,夹杂着孙秋凤骂骂咧咧的诅咒声,过来的记者跟喻夏的目光对上,战战兢兢地掏出手机。
“你……你别过来。”
“我报-警了!”
喻夏:“……”
*
薄菀在蒙城被季家的事情拖住了脚步。
本来想着无论多晚她都要赶回去见喻夏,但等终于歇下一口气的时候,发觉时针已经走向半夜,知道喻夏爱睡懒觉,太早过去又是扰人清梦,况且还要安抚这起床气,她便临时在季家待了几个小时,预备明天一早再回去。
她先发了条消息过去。
对方并没有回。
应该是知道她不去,也没再等,自己先睡了。
薄菀没多想,毕竟槿城不像是蒙城,有些势力还敢嚣张到这边,睡觉之前她仔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近的事情,揣妥了一颗心,由着自己被拽进梦乡。
次日一早,她就随着柏月过关,往槿城喻夏发的住址而去,轻装简行、风尘仆仆地到了那栋老楼里,敲了半天,却没人应答。
她这才觉出不对劲。
摸出手机打电话,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恰逢此刻对门有老人出来,手里还提着两袋垃圾,先被她的容貌所摄,随后瞧清楚她到底站在哪家门前,登时转开了视线。
薄菀注意到这点,露出笑容主动上去,十分礼貌地问道:“阿姨您好,我来这边找人,约好了今天要见面,刚才却敲半天都没人,您知道——”
“这家人啊,”那老人将自己的垃圾袋往边上捎了捎,隐约察觉到她这身穿的非富即贵,出声的语速并不快:“昨晚闹出大动静了,好像是亲戚找上门还是什么,打了一架,大半夜警车都来了,估摸着在局子里。”
薄菀神色一变,转头跟柏月对视一眼,而后才想起来向面前的人道谢。
等她们俩行色匆匆从这老旧的楼房和小区离开后,又找附近的派出所打听情况,耐心地等了几个小时,总算有处理的人翻出昨晚的卷宗。
“昨晚是接到幸福小区有人报案,是家庭矛盾。”
“经过我们调解,他们已经回家了。”
等从那派出所离开,薄菀站在日光下,墨镜攥在掌心里,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淡漠,望着马路对面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菀小姐。”
柏月感觉到她的情绪不佳,知道她是在后悔昨天先放人回来,才出了这样的事情,试图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被这声音提醒,薄菀深呼吸一口气,没让自己沉浸在那恶劣的情绪里,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是想把喻夏家里的那群吸血鬼跟季家人送往一处,都痛苦地滚入地狱里去。
她重新拿出手机,对旁边的柏月吩咐道:“找辆车。”
曾经在海岛上的时候,柏月就靠着她身上的定位,找到了她和喻夏的位置,并且前来救援。
但她其实……
也曾经送过喻夏一个能藏定位的东西,便是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
*
同时。
摇晃着回乡的一辆长途大巴上,喻夏安静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呛咳出声,脸上戴着口罩,谁也看不出她唇角脸颊留有的伤。
她黑眸沉沉地看着窗外的景象,仿佛没有察觉到就坐在旁边、时刻以警觉目光盯着她的孙秋凤,即便她十分安静、一路都没有出声,但对方仍然没有放松对她的看管。
直到天黑下来,车停在镇上的汽车站,喻仁君借机从后面踢了她一脚,引得众人侧目,喻夏淡淡地看过去:“拐-卖妇女你还挺嚣张啊。”
车站本来就人来人往,她这话一出,因为口音特意调整过与乡镇的口音差不多,故而许多人都往这边看来,包括一些摸着手机的年轻人。
这时候倒有热心的大叔站出来,像是想判断喻夏与他们俩的关系。
孙秋凤赶忙露出个笑容,抬手在喻夏的身上打了一下,又对旁人笑起来:“这孩子就爱跟我开玩笑,我们这是家务事——”
将喻夏的口罩扯下来一些,她又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看,我们是母女,长得可像嘞,不是什么拐-卖,别听小孩子乱说,他们姐弟俩就爱开这种玩笑。”
喻夏翻了个白眼。
也没有趁机喊出来,毕竟之前在槿城派出所就是这样,本来要追究她是不是防卫过当,结果孙秋凤将两人身份证给出去,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出生证明,即便将她从里面领了出来,却找了个角落让喻仁君打了她一顿,拉着她连夜去车站买票回家。
似乎只要有了“家”这个定义的庇护,他们就能对她做任何事。
搜刮她的存款,肆意打骂她,甚至只要他们愿意,即便收下别人家的彩礼,再把她绑了送过去,也能名正言顺地解释成为她找了门不错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