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光者[末世](132)

　　“战争，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你们没有超能力，但学会了运用枪支，你们也能上场杀敌。普通人与超能者的划分是绝对的吗？不！战绩、功勋、贡献，它们是平等的。如果普通人连上场杀敌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大战之后，所有的普通人……一代又一代的普通人，他们的命运就只能由超能者书写。”
　　“各司其职，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去努力吧。在四年前，我有一个梦想。我想等我强大以后就去统一曙光帝国，什么协会、什么集团神教的，全部合一。然后扩大版图，扩建避难所，取消中心城，努力让所有人都能在地面生活——就像大灾变之前那样。”沈意深吸口气，看向人群，看向遥远的远方，看向天与地交接之地，初阳初生之地，她说：“现在，我将梦想与各位分享。诸君，共勉。”
　　台下，余洛洛望着上方，她有些愣神：“这就是，大人一直努力的梦想啊……”
　　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梦想呢？是作为皇室的边缘皇女时，又或是傀儡帝女时，还是不能透露身份也不能服众的协会会长时？四年前……那么遥远。那时的大人还没有如今这般坚定，也无法将心中所想如此郑重而坚定地说出口去。
　　“真好。”林夏樱低声叹息，而后笑着鼓起掌来。
　　“我也有……一个梦想。”余洛洛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沈意与路卿，目光逐渐坚定：“我想要——大人因为我的功勋与战绩，为我铸起一座纯金雕像，雕像上的我得背着黄金弓箭，挽弓而射，飒爽无比。”不是因为她最早追随大人，不是因为她喜欢黄金所以赠送，而是因为荣誉，因为她所做出的成绩。余洛洛双拳紧握，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练习弓箭技巧了，每天不说挽弓一千次，八百次也是有的。可三阶……为什么还不突破！实战，实战！
　　林夏樱看向余洛洛，瞧见余洛洛眼里的坚定与渴望，难得没有泼冷水打趣她，而是低声道了句“加油”。她目光深沉：那……她的梦想，是什么呢？
　　被一次宣讲触动的不止她们二人而已。几乎人人都有所感触，或是因为沈意路卿，或是因为自己。
　　末世废土里的梦想？对普通人而言，那是从未见过的萤火，也是废墟里开出的花。可如今，他们涉足地面，夜可观星月，梦想……梦想啊。
　　活下去，活得好一点，活得再好一点。
　　学会各种技能，学会开枪，能够保护自己，能够保护家人，能够保护伙伴，能够保护据点。
　　学会枪丨支技能，也用贡献购置了枪和子弹的人在这时忍不住抬手抚摸上枪身。明明只是想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明明只是想学会一门末世傍身的技能而已，可在这时候，他们忽然觉得自己肩上多了些什么，枪支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要！变成全曙光！神庭！这个世界的——第一大盗！没有任何人！可以！抓住我！——”
　　突如其来的呐喊令应匪君周围人愣了一瞬，而后齐齐倒退，以一种奇妙的眼神盯着他。习惯于面无表情的应匪君涨红了脸，可却是畅快无比。
　　丢人吗？丢脸吗？丢。
　　黑历史是吗？是的。
　　可那又怎么样？老子乐意！
　　“我要成为这个世界！第一厉害的！神射手！——我要纯金雕像！——”余洛洛受到感触，她深吸口气也呐喊出声，“我！要突破到五阶！——也不停步！”挽弓八百次算什么，她接受了路卿赠送的黄金弓箭礼物，能背负着那么重的弓箭每日负重跑，也就能再挽弓三千次。她要出于功勋的黄金像，而不再是礼物般的馈赠！她要靠自己为黄金箭正名。
　　“我、我——”林夏樱眼睛微红，脸色也逐渐爆红起来，她双手放在嘴边，迟疑着喊了两个“我”，而后狠心闭上了眼睛：“我要成为窥光第一辅助！——钱遇安他算个什么东西！——”
　　看热闹的钱遇安：“？”
　　“老子就是未来全世界最牛X的治愈系大师！——什么窥光第一辅助，老子不在乎！——”
　　“总有一天，我能让全据点的人跟我一起飞！”
　　“我要！把据点！建造到地面每个角落！”
　　“我要一口气吐出一百万个泡泡！”
　　“我要打造世界上最厉害的异兽军团！”
　　“嗷呜！！”
　　“具现神杖！我TM的以后就是神明！——”孙义大声吼完，突然发现周围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他。他不仅不害臊，反而一瞪眼：“怎么了怎么了？许你们吹牛我就不能做梦了？老子就要当神明，你有意见？”
　　“……不是，哥，神明长你这样，也忒寒酸了吧？”李守本来也想喊的，结果被孙义这一嗓子刺激得不轻。他面色古怪，耿直地说明了原因。
　　你看哪个神像，会整个胸毛大汉当神明雕像啊。敢干这事儿的，有点想法都会被定亵神罪而烧死吧？
　　孙义抬手具现出神杖一棍子就打上李守屁股上：“你TM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成神了？闭嘴！滚蛋！”
　　超能者们带头嗨了起来，氛围一下子就轻松下来。那些后加入的超能者们，一个个也受到鼓舞，鼓起勇气喊出他们的梦想来。
　　而普通人们，有的抱紧了自己的孩子，有的握紧了武器，他们的目光从茫然、怯懦逐渐坚定，加入窥光这么久。有的人一开始就有能付出生命去守护的东西，有的人在加入窥光后，也有了想要守护的生活。
　　周围声音纷杂，心里的、口中的，有人在心中宣誓，有人放声呐喊。无数声音在郁眠仙脑中交织，她却头一次没有感到烦闷。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
　　温热的手伸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而后将她握住。郁眠仙侧头看去，只看到宋璇音半个侧脸，宋璇音看着那些面色坚定的普通人，看着有人将孩子或心上人抱在怀里大声宣誓，看着有人沉默地抚摸过枪支或武器，看着超能者红着脸大声呐喊……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人间景象。
　　‘赤诚、执着、坚定、无畏……拥有这些品质的人，拥有自身信念的人，不该失败。’独一无二的心声在郁眠仙心底响起，她握紧了宋璇音的手，坚定道：“我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厉害的精神系超能者，未来，一定能成为窥光的第一战力。璇音，我会保护你。”
　　“戏剧家，不是普通人。”宋璇音低笑道，“一直随遇而安这么久，这可不好。普通人都在拿起武器，我又怎么可能让你保护我？郁小姐，我可比你大……”宋璇音微微低头，唇齿间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含住郁眠仙的薄唇。
　　郁眠仙闭上眼，无声贴近宋璇音，握紧了那只手。
　　这次宣讲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明明沈意和路卿都觉得自己没有说什么特别鼓舞人心的东西，但窥光据点的大家似乎更加凝结了。不是超能者的成员也愈发有参与感不说，还有不少没有学过枪械能力的普通人开始费力赶工赚取贡献，说是要在未来大战之前将枪械能力学到手，然后通过考核正式加入沈意开设的军队里去。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路卿看着手中的白纸，纸上字迹潇洒。路卿仍记得，姐姐潇洒地写下这行字后看向年幼的路卿，见路卿眼神懵懂，似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笑着说：“如果可以，姐姐希望你能一辈子平安，就算你是超能者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帮助需要帮助人就好。无论大事小事，只要你做了就好。路卿，人固有一死，我希望你幸福快乐。”
　　路卿将纸放回空间，轻笑一声。
　　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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