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30)
“天月,是我对不起你。”
荆天月嗤了一声。
她不想再听。
“但你永远高高在上,要别人围着你转。”
秦冕站在她身后,“别人也会累的。”
荆天月回头,“那我不累吗?我等你过来,你等我过去,结婚三年,你还是不懂我。”
她最后跟秦冕说的就是这句话。
世界上有很多误解,最伤人的就是来自曾经爱人的误解。
对朋友也没必要要求这么多,高静也说你想找的如果是灵魂伴侣但未免要求太高,而且还要对象跟灵魂伴侣合二为一的更是难上加难。
有些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
碰不到就算了,婚也结过了,就那样。
单着也好。
荆天月想着的就是继续演她的戏,她好几年没演,外面都说她复出。
其实也没想好后面要不要演,毕竟还得挑本子。
她对未来的规划早在发现秦冕出轨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也意识到自己彻底不爱了。
没有想挽留,不值得。
偏偏这个规划里遗漏了一点。
她还会再次动心。
和设想的背道而驰,至少几年内不会有。
还是个女的。
匪夷所思又理所当然。
是肖绒,好像也可以。
她不讨厌。
所以想考虑一下。
肖绒被她这话惊了得呆住,等到荆天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又要退开的时候她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真的吗?”
荆天月:“真的,但我也真的要考虑一下。”
毕竟曾经冲动过。
一瞬间的喜爱过后是漫长的折磨。
邹天颢让她往好了想,只是缘分没到。
如果是我自己没这个福分呢?
肖绒垂眸,她双手包住荆天月的手,低头用脸颊蹭了一下。
声音都有些抖,“你别为难。”
她眼睛都红红的,喜悦和悲伤同时涌过来,都变成了鼻酸难忍。
好想哭。
“不是我想欺负你,肖绒。”
荆天月伸手给了肖绒一个拥抱,“是你在我面前每次都这样。”
“你喜欢我?”
肖绒被荆天月抱着,她憧憬多年的对象微微踮着脚,拥住的一瞬间肖绒甚至想咬她。
荆天月的香水味从来不变,当年是,现在也是。
所以她一记记了那么多年。
从单纯的渴望到带着欲望的追逐,自暴自弃过,也想过为什么。
值得吗?
人这一辈子,总得有值得追逐的对象吧
可能一开始预设了太多不可能,这个时候反而没那么激动,肖绒伸手,用力地抱住荆天月的腰,她长得瘦弱力气倒是不小。
就这么把荆天月抱到了床沿。
那个蛋糕还放在桌子上,荆天月听着肖绒的喘气声,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喜欢你。”
肖绒没说我喜欢你好多年。
她不想让荆天月知道当年那个自己。
太不像样了。
“好喜欢你。”
她们坐在床沿,肖绒小声地说着,拿脸颊去蹭荆天月的脸,去蹭对方的脖颈,去闻对方身上的味道。
荆天月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收到过很多表白,从小到大都有,可是肖绒的喜欢带着粉丝性质的迷恋,她当然可以感觉到。
之前片场的默许的暧昧不过是顺水推舟,给生活添点乐子。
可一旦转了性质,要去转正,就有点仓皇。
但是被人这么强烈的喜欢,又很舒服。
“我会好好考虑的。”
荆天月说。
肖绒:“不考虑也可以。”
“当炮友也可以,我只跟你睡。”
她的下巴靠着荆天月的肩,荆天月看不到她的脸,当然也看不到肖绒涨红的脸。
这种话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吃力。
之前在片场她
好几次都想真的跟荆天月好,但是众目睽睽,对方一个湿吻都能让她意动。
她说得很认真,认真点带着孩子气。
荆天月把肖绒的脸掰过来,“你认真的?”
肖绒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喜欢别人,我也没有关系的。”
荆天月:“你不是老说我欺负你吗?那我喜欢别人还跟你睡,不是欺负你?”
肖绒哑口无言,她当然不希望荆天月喜欢别人了,哪怕能说出热烈的邀请,却没办法说出“你可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这种话。
一开始的追逐注定了她只能以仰望着的位置远看,压根没想过自己可以并肩。
肖绒的脸颊都泛红,眼睛也红,鼻子也红,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润感。
荆天月知道这个人害羞,大胆都是按秒计算的。
她说:“先回去吧,很晚了。”
肖绒抬眼看她,然后哦了一声,走之前还不忘闻闻自己的味道。
“我的火锅味沾到你了。”
荆天月:“所以我要再洗个澡。”
肖绒:“对不起。”
荆天月的睡袍腰带都掉了,就是敞着的状态,肖绒刚才就蹭得很快乐,现在收回目光,竟然还有点走神。
荆天月:“看来你想和我一起洗。”
肖绒急忙摇头,“没有,我不打扰你了。”
她其实心里乱糟糟的,开门的时候还听到荆天月说:“考虑好了再和你睡。”
差点被地毯绊倒。
不考虑也可以先睡一下啊。
她心想:“怎么这么古板啊,那之前还答应可以随便亲。”
从前荆天月在她心里是一个朦胧的背影,再后来是一个清晰的荧幕形象,到现在,是可以接近耳鬓厮磨的伪装情侣。
但好像都不是她本人。
肖绒回去洗澡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
包括荆天月那句考虑一下。
那我也考虑一下。
热水冲在身上,她想到荆天月的亲吻,她也情不自禁吗?她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一点喜欢我?
但是深度思考向来不是肖绒喜欢考虑的事儿。
她固执里带着随性,不到黄河不死心,到了黄河就跳。
现在她跳下去了,希望这条河能收留她。
一下也可以。
因为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一部电影几乎要拍到尾声,从夏天拍到年底,后期她和荆天月几乎没什么在对戏的机会。
摄制组不一样,同框镜头基本校完,剩下的都是方崇梅的意思。
偶尔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
她甚至找不到理由给荆天月发消息,常常停顿在微信的对话框不了了之。
最后一次拍一起的镜头,都已经快过年了。
天气特别冷,方崇梅调整了顺序,正片倒叙的时间线回来,之前肖绒拍过几条,效果一般,补拍又把头发剪了。
短短几个月造型变幻莫测,泡泡给她发微博的时候看到底下粉丝都在好奇肖绒到底拍什么去了。
之前梁伊衣来探班其实是有路过小视频的,但是后来跟副导商量了一下,说是等过年再发。
肖绒进组本来就是保密,当初试镜的也都签了协议。
江格心在网上卖了几次惨后也没透漏风声,不少人都在等方崇梅公布顶替的人员。
“等会天月你的手要放在肖绒的肩上。”
方崇梅拿着话筒在喊。
又回到了曾经的布景房里,这次是拍凃锦临死前的回忆。
之前拍的时候方崇梅觉得还行,现在再看又不好了,荆天月本来是可以杀青了,杀青宴都订好了,又给推了。
荆天月伸手抓了一把肖绒的头发,“又给剪了?”
肖绒靠在墙上,冬天拍夏天的镜头难免说话会有气,肖绒嗓子里刚含了冰,说话都有点慢。
她嗯了一声。
前几天是荆天月原本的最后一场,只要躺在浴缸里演尸体就好,又是肖绒的爆发戏。
割腕的道具血糊成一片,肖绒不知道换了多少身衣服,接的头发也染红了,场面好笑又让人无语,ng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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