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谈钱你却(38)

　　这样一个对自己的情绪控制能力极强的男人，却在这通电话里把他的不耐烦全部都暴露无遗。
　　只有两个可能，对方要不是让他非常讨厌的人，要不就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熟悉可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人。
　　夏风扬很想问是谁打过来的，但是打听别人的私事好像不太礼貌，而且凌曦不想说的事，任谁都不可能撬开他的嘴，所以也没白费力气，只是继续看自己的书。
　　第二天早上，那个电话又打过来了。
　　凌曦抄起电话走到阳台去接，一边说话一边从阳台的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这是心绪凌乱的表现。
　　挂了电话以后，他从烟盒里拔了根烟深深抽了一口，却因为焦油量太少有些索然无味。
　　就那么站在阳台抽了一会儿烟，他回头看到夏风扬站在阳台外面不远的地方，一直假装做些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他明显在偷看自己，而自己似乎理应解答他的谜团。
　　又过了一会儿，夏风扬好像终于忍不住了，他屁颠屁颠地跑到阳台，趴在他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等他开口说话，凌曦却首先告诉他了：“你是不是想问是谁的电话？”
　　“对。”夏风扬点头。
　　“是凌辰打过来的。”
　　“哦。”夏风扬的表情没有特别惊讶，结合之前他不小心瞅到的细节，他觉得他和凌辰之间一定有些什么矛盾。
　　是讨厌的人，是熟悉的人，甚至即使是不耐烦也要应付的人……所以凌曦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吧。
　　夏风扬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凌韦霆被检查出了肺癌，最近准备去奥斯汀市养病。”
　　夏风扬一愣，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对不起。”
　　“你不用这么说。现在医疗很发达，这个病只要舍得花钱，也能活很多年。”凌曦的语气清淡得犹如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话题。
　　“但是他很怕死，已经在提前立遗嘱了，所以凌辰和律师才会打电话过来，我就和他们说我什么都不要。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好奇宝宝？”
　　好奇心当然没有满足，反而更旺盛了。
　　夏风扬尖叫一声：“卧槽，分家产耶，你竟然不要？你脑子没坏吧？”
　　凌曦干笑了一声：“我都不心疼，你替我心疼什么？”
　　“说不定有好几个亿，谁不心疼啊！！”想起穷得揭不开锅的日子，夏风扬心疼的血都要流出来了。
　　“看你这副见到钱就失了魂的样子，要不你干脆嫁给我吧？你嫁给我，我就为了你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含泪继承亿万家业。”
　　夏风扬听到“嫁给我”先是有点生气，听到“含泪继承家业”又噗嗤一声笑了，最后把一个枕头丢了过来，凌曦噙着烟微笑躲过了。
　　但是这个小玩笑并没有让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因为在夏风扬眼里，凌曦总是能得心应手地应付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可是他对最亲近的家人却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很令人费解。
　　他又想起孙晨宇和他说过的，凌韦霆因为凌曦出柜竟然把不通水性的儿子整个丢到水里的事情，其实也怪不得凌曦态度这么冷淡，不就是喜欢男人而已，有这么不可原谅吗？
　　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大清早就完了。
　　一家子都是怪人，俗话说得好，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本经和夏风扬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可惜凌曦似乎不愿意再谈论下去了。
　　他把烟头掐灭，开始把话题引到工作上面去。
　　“下午我们就回国了。第二轮融资的资金到位以后，风扬，你有什么打算？”
　　说到正经事，夏风扬马上打起了精神，他没有忘了自己要变得更强然后把凌曦压在身下让他眼泪连连的反攻计划，所以最近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还私下里花了不少钱联系投资分析师买行业报告来看，最终定好了接下来一年的、很可能会改变白虎游戏未来的工作计划。
　　但是具体的过程他并不想告诉凌曦，他只是先把目标说出来。
　　“目前我们第二款游戏公测的数据是20万ACU（平均同时在线玩家人数）、60万PCU（最高同时在线玩家人数）对吧？”
　　“嗯。”
　　“我的目标，是在商业运营的时候数据翻倍。”
　　竟然要翻倍？凌曦挑着眉毛看着他：“夏总，这么有自信？你有什么妙计？说来听听？”
　　面对凌曦的连连发问，夏风扬嬉皮笑脸地卖关子：“先不告诉你。”
　　“这么神秘？别尽出些馊点子，又要我出来擦屁股，到时候还在床上哭着向我求饶………”
　　凌曦一副对他非常没有信心的样子，都快把夏风扬气死了：“草，你敢不敢和老子赌？如果第二轮运营的数据翻倍的话，你就……”
　　“就怎么样？”
　　“你………你就给我上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初雪、白漆方柱角的雷
　　还有无名小天使送的营养液！


第38章 我当攻了！
　　这句话说完以后， 现场一片沉默，面对盯着他一言不发的凌曦，夏风扬眼里燃烧的是熊熊的战火。
　　虽然回应他人所下的战书是基本礼仪之一， 但夏风扬也太无聊了吧？仿佛过了天长到地久这么长的时间， 凌曦才语气温和地问：“为什么是一次？”
　　“废话， 上两次你会同意吗？”
　　“知道不同意你还问？”凌曦冷笑一声，这一笑， 笑得夏风扬心里直发毛：“你要上我也可以，不过我身价很高的，就这点筹码恐怕还不够哦。”
　　“你想怎么样？直接说行不行？”
　　“半年。我的要求是这个游戏半年内的平均数据翻倍。”
　　好家伙， 知道一两个月的运营数据运气成分很大， 竟然要求半年。手游在市场上被淘汰的速度很快，保持半年的热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夏风扬一点儿也不害怕，这个挑战反而更有动力了。
　　“没问题， 如果我做到了， 你就给我上你！不许耍赖！”
　　“如果做不到呢？”
　　“那随便你把我怎么样都可以！”不就是玩奇怪的play吗，第二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回国的飞机上， 夏风扬依旧订的是经济舱， 万恶的姿本主义者凌曦在商务舱坐下以后， 就远远地朝他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明显是在故意挑衅。
　　死骚男人，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
　　想把凌曦在床上狠狠嫩死的念头， 一直伴随着夏风扬漫长的飞行之旅。
　　…………………………
　　回国以后， 白虎游戏第二轮融资成功获得5千万美元的消息不久后登上了新闻。数不清的媒体记者打电话过来要和夏风扬做采访，让他谈谈白虎游戏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不过夏风扬都一一委婉拒绝了。
　　经过一轮思想高度的拔高，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坐不住的毛头小子了，他认为浮躁的夏天应该用来蓄精养锐， 沉下心来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才是明智的做法。
　　媒体看拿了一大笔钱的白虎游戏突然变得如此低调，想必一定是有些什么惊天大动作，于是更加用大篇幅来探讨他们将要上线的游戏，市场预景一片大好。
　　无论外面风声雨声，夏风扬都没有动摇。
　　同事游戏开黑不去，朋友聚会不去，同学结婚不去，就算有土豪请他去夜总会看他最爱看的大白腿跳艳舞，他也坚决地摇摇头。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到做好游戏上面，休息的时候就窝在家里备考MBA和CFA，前所未有地用功。（MBA需要本科毕业三年）
　　融资的资金到位以后，他发现凌曦最近几乎不到公司里来了，两人只是通过电话联系，工作上的事情就发邮件。夏风扬知道凌曦正忙着筹备今年的年终报告，家里的事情好像也让他挺心烦的，所以对他的冷落也没有什么意见。
　　其实不见面也好，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嘛，到时候做起来肯定更加带感，夏风扬偷偷地笑。
　　时值金秋，动物们都出来觅食，正是捕猎的好时机，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展身手了。
　　…………………………
　　半年后。
　　正值新年后回城的高峰期，深圳宝安T3国际机场人头涌动。万鸿穿着便装，拖着行李箱艰难地穿过人群，礼貌地避让。
　　真是有种久违了的感觉，欧洲可没有中国这么多人，一时有些不习惯。
　　这次提前回来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一方面，他不喜欢亲人间那种哭哭啼啼的重逢场面，另一方面，他也想尽快回公司看看。
　　今天的阳光很好，门口新年快乐的公文还没有褪去，看来公司一切运营正常。前台小妹妹被突然出现的万鸿吓了一大跳，他马上抬手做出一个“嘘”声的姿势，然后问：“他人呢？”
　　前台小妹妹马上知道他指的是谁，于是指了指三楼的研发中心。
　　研发中心大门紧闭，一门之隔，夏风扬正在紧张地统计着半年内的运营数据。
　　在这半年里，夏风扬对白虎游戏进行了成立以来的最大的战略变动，他大刀阔斧的砍掉了整个运营体系，把游戏代理给发行商来运营，把公司定位为一个“纯粹的研发公司”。
　　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手游App的形态注定了对其发行渠道的依赖性，所以发行商也十分强势，在市场中占据这绝对优势的位置。和他们拼渠道拼运营，就是以卵击石，巨额的买量成本会拖垮财务，运营也做的一塌糊涂，这也是他们之前财务难看的原因之一，所以他决定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发行商虽然主流上还是采用4：6分成，但是实际上2：8甚至1：9的比例已经出现，他费尽口舌谈到五五开的分成，再高，也许就不可能了，时间太短了。
　　但由于存在一个磨合期，该季度的收入难看得让人大跌眼镜，那个时候，无数的人都对白虎游戏大失所望。
　　不过这种改革的阵痛很快就过去了。公司专注于研发以后，虽然盈利依附于渠道商之下，但白虎游戏通过优良的品质，丰富的产品线，很快在市场上抢夺回来了主权，新季度的运营数据非常漂亮。白虎游戏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持续盈利的稳定路线，成为了国内游戏行业的香饽饽。
　　今天正是约定的半年里的最后一天，夏风扬迫不及待地亲自去检测处拿数据。片刻之后研发中心传出他的一声尖叫，他欢呼雀跃地跑出来，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抱着就激动地喊：“太好了，我要当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