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是??(32)
你对此一头雾水,却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只是用眼睛快速地浏览起纸上的字迹。
「请不要在我面前说话,会被他听见的。」
你面色有些古怪,不太懂他的意思。
而对方也显然知道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晰,于是再次写了起来。这次他写写停停,样子有些踌躇,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当他写完,将那张便条纸凑到你跟前时,你发现上面的字竟密密麻麻塞满了整页纸,让你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我是盛井的第二人格,名字叫程谨。盛井对我做的一切都不清楚,但他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让他很不开心,他一不开心就会发疯,他有很严重的躁郁症。」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盛井似乎把你当成了某个人的替代品,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不让我知道这些。我对你的处境感到同情,但我答应了盛井当他的代理助手,因此不能帮助你。」
「盛井虽然脾气暴躁,但他决定的事情应该不会反悔,只要你老实回答问题,就一定能够安全离开。请你以后就叫我小谨吧,这样他就会以为你是在叫他而不是我。」
你默读完整页便条贴后,浑身一僵,下意识朝着那面具男望去。
……所以他真的是那个绑架了你的人,你最开始的猜想并没错。
你的内心有些复杂,毕竟站在你面前的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绑架犯。可你又无法将怒火转移到他的身上,因为他并不是主谋,他是无辜的。
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决定不看他。你想要自己冷静下情绪,再将自己的满腹疑问一一诉诸,你潜意识里觉得“小谨”对你并没有敌意,似乎挺好说话的样子。
这是一个机会,你暗暗思忱道。
正当你在思考该如何和他沟通时,他突然绕到了你的身后,去碰你身后的系着的的麻绳。
你一愣,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竟是在帮你松绑。
当他彻底将麻绳的结解开后,你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你想要站起身来,却没想到自己的四肢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软弱无力,整个人倏然向着前方的地板倒去。
你以为这次自己一定会狠狠砸在地板上,却没料到小谨眼疾手快,一把环住了你的腰,将你拽入了怀里。
你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前,甚至能够闻见那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莫名让你有些脸热。
诚然,你的初吻早就没有了,可你从未被人整个人拥在怀里。吻仅仅是两唇相贴,口齿相交,但拥抱需要的肢体接触面积却更为广,在你眼里甚至比吻要更为私密。
于是你在愣神了片刻后,便连忙从他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你的四肢依然有些僵硬,因此你只能再次坐回那张木椅。面具男指了指你的裤子,你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裤链还开着。
不等你感到羞耻,面具男便又递给了你一张写着字的便条贴。
「你先脱下来,我下次过来给你带裤子。」
你看了眼那张字条,随即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望向面具男那双平静的眸子。
你抿了抿唇,内心有些踌躇,却还是背过身子将长裤连同内裤一齐脱下。身下未着一点衣物的感觉让你觉得有些微妙,但你知道这比你穿着粘着尿液的裤子要好得多。幸运的是,你上身穿的T恤略长,刚好遮住了身下的敏感部位,至少没使你的处境更为难堪。
你有些不好意思,将内裤叠在了长裤里递给了对方,而对方则一脸淡然地接过那脏污了的衣物,并将一根透明的试管递给了你。
你感到迷惑不解,却还是乖乖接过了那根试管。
这根试管并不长,只比你的整只手掌稍稍长了些,看上去就像是实验室里最为普通的试管。
你左看右看却仍然看不出一点名堂。
难道是让我尿在这根试管里???
你觉得这个猜测荒谬绝伦,可又想不出别的用处,于是只能就此作罢,将目光投落在面具男的身上希望他能够为你解答。
你只觉得他眸光闪烁,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他移开目光不再和你对视,从右手边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把折叠刀和一张约莫手掌大小的白纸。
几乎在你看见那张白纸的瞬间,你的汗毛便集体起立。
——这张白纸和之前贴在窗户上的白纸一模一样。
对方将那张白纸和折叠刀一并递给了你,于是你只能将其接了过来。
当你接过那张纸时,你发现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你的诚实让我欣慰,请你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
你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想说面具的主人格还真是喜欢故弄玄虚。你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罪恶感,只是按照对方的思路走罢了。
所以这个人一定是断定了你有罪。
你这才意识到对方针对的或许一开始便是你,小鲜肉可能只是被你拖累了。可你绞尽脑汁都无法想到自己身边究竟是谁和你有仇。
像你这种安分守己,不爱社交的宅男怎么可能会和人有什么深仇大怨?
别说是仇家了,你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你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把折叠小刀上,内心更加迷茫了。你抬起头望向面具男,却看到他用手指在空中虚虚画了一个半弧。
你一怔,下意识便将白纸翻了一个面,果然看见白纸反面还有字,而且内容显然比正面上写着的一句话要多得多。
「在你手里的是一根外径15mm,长度150mm的试管和一把足够锋利的折叠刀。你可以选择用小刀剜去你身上任意的血肉并将试管填满,或是让你的网友代替你受罪。疼痛可以焚烧罪恶,但卑鄙的罪人总能想到方法把自身的罪孽转移到无辜之人的身上。请你按照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做出选择,我不会鄙夷你的卑劣。毕竟这个世道里又有谁是无辜的呢?」
在读完纸上的字后,你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茫然,随即一股荒谬涌上了你的心头。你觉得纸上说的一切都可笑极了。
他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可以任意惩戒罪人的神吗?
你愈发觉得这人脑子不太正常,甚至把恐怖电影里的那一套都原封不动地搬到了现实里。
可当你抬起头看向面具男时,你却发现他一脸肃穆,眼神中甚至糅合着些许的怜悯。
他眨了眨眼,将新写好的字条向着你的方向翻去。
「对不起。」
看到上面的字后,你的心顿时一凉。
——他的眼神告诉你这并不是一件可以糊弄过去的事。
面具男思忱了一会儿,随即低下头在便条纸上写了起来,半晌后才将那张字条向着你的方向举起。
心情烦躁的你潦草地瞥了眼那张便条,却被上面的内容怔住了。
「时限是明天晚上,但你并没有计时工具,因此我劝你还是早些决定比较好。你若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这时,你选择——
【A. 让他帮忙】
【B. 告诉他自己想要再想想】
【C. 自己剜肉】
【D. 不剜肉,让小鲜肉代替你】
【E. 什么都不做】
第四十七章
你已选择【C. 自己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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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婉拒了他的提议。
对方也没有太坚持,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空气陡然陷入了沉默,你这才意识到对方已把该交代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所以,他应该马上就会离开这个屋子。
你暗暗打量着面具男,希望能够从他离开房间的方式看出这间密室的出口在何处,是否有任何让你潜逃的可能性——毕竟无论你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毛胚房毫无死角,除了那面被焊死了的窗户,一点出口也无。
可对方显然是料到了你的小心思,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透明塑封,并从里面掏出了一管充斥着白色液体的注射剂。
你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可没等你从木椅上站起来,对方便死死地抓住了你的手腕,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将那管不知名的液体注入了你右腕上的静脉里。
在他将那液体推入你血管内后,你便感到有些失神。你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渐渐沉重,意识也愈发恍惚。
不到片刻,你便彻底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
意识模糊之际,你仿佛听到有一个青年正低喃着什么。
“……你以为我恨你吗?”
他的声音喘而低柔,却并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似乎只在平平地复述着一句事实。
话音刚落,你耳畔边的呼吸声愈发粗重了起来——你这才意识到除却这个说着话的青年,还有另一人在场。
可即便那人的呼吸声十分急促,听上去情绪颇为不稳,他也依旧没有开口。
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黑暗中蔓延着。
半晌,那个青年终于意识到对方并不会给予任何回复,于是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程谨,我不恨你——现在的我们顶多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
你听到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惆怅与茫然。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
你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你下意识地捂住额头,开始回想自己入睡前的事情。
……面具男告诉你他是犯人的第二人格,还把折叠刀和试管给了你……然后呢?
你精神有些恍惚,愣愣地盯着正前方那面有些脏兮兮的窗户,半晌才想起之后发生的事情。
……哦,他后来握住了你的手腕,把一管液体注入了你手腕上的静脉。
——然后,你就失去意识了。
你低头瞥了眼自己的手腕,果然在上面看到一个针眼般大小的小孔。
显而易见,程谨是给你注射了类似安眠药一样的东西。
你不再去思考他给你注射安眠药这件事,因为这在你看来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的,毕竟犯人是绝不可能让受害者看见密室的出口。
现在的你最需要烦恼的是那张字条。
你得立即决定是否要自己剜肉将那根试管填满,还是说让小鲜肉代替你接受这个酷刑。
可这个选择对于你而言并不困难。你虽然胆小怕事,但你心里有一条清晰的道德准则——你是万万不会让其他人因为你的原因而无端受苦。
于是,现在的问题便成为如何下定决心,在自己身上下刀。
你望着那把开了刃的折叠刀,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一滴冷汗从你的额前缓缓流下,啪嗒地打落在你握着刀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