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同桌不需要安慰(124)
卫嘉宇早看出陈诉知道了,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他们四人经常中午一起吃午饭,再一起回宿舍, 深哥从不避讳, 把小穷鬼照顾得妥妥帖帖,这要是看不出来,那就不是戴眼镜这么简单的事了,陈诉得去看眼科!
卫嘉宇沉吟了一下:“所以才叫我们去!”
陈诉哪跟得上蓝毛的脑洞:“什么?”
卫嘉宇深沉道:“你想啊, 深哥十八岁生日,肯定想小穷鬼参加, 可只有小穷鬼一人去, 家里肯定不好解释,把同学都叫去,不就顺理成章了?”
陈诉就这么被他带偏了:“所以……”
卫嘉宇笃定道:“我们就是去混淆视听的!”
陈诉懂了:“原来如此。”
卫嘉宇看了看手中的小西服, 感慨道:“深哥这是一掷千金啊!”
为了让小穷鬼自在些, 出手就是几十万,真有钱!
生日前一天晚上,贺深回了谢家。
天天在一起, 冷不丁分开了,实在不适应,乔韶心里总记挂着他。
乔宗民瞥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乔韶也瞪他:“你们到底在盘算什么!”
这小半年乔宗民和贺深总神神秘秘的聊事情,他又不傻,隐约也有些猜测。
乔宗民道:“都是小事。”
乔韶道:“和谢家有关吧!”
乔宗民其实没想瞒他,是贺深不愿意让乔韶跟着心烦,他道:“总之过了明天,贺深就自由了。”
乔韶心里直打鼓:“你们不会干违法的事吧?”
乔宗民弹他脑门:“想什么呢,有我看着还不放心?”
乔韶理智上能放心,情感上也放心不下。
他知道贺深的心结。
贺深对于自己的家庭一直很自卑,甚至延伸到了他自己身上,越是感觉到乔家的温暖,越是因自己的家庭而自卑,他怕谢家给乔韶制造麻烦,更怕乔韶见识到谢家的无耻后会联想到贺深骨子里也流着这样的血。
其实乔韶哪会想这些?在他心里,贺深哪哪都好,好得他恨不得天天在传家日记上吹彩虹屁。
当然他不敢,怕大乔吃醋。
贺深的这些心结,不是简单的言语能够解开的,他需要的是彻底的脱离。
脱离谢永义的掌控,脱离谢承域的纠缠,脱离烂到骨子里的谢家。
这点乔韶不知该怎么帮他,好在大乔可以。
十二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了,屋里地暖开的足,乔韶倒也不冷,他趴在床上给贺深发信息:“准备得怎么样了?”
贺深过了会儿才回他电话:“都好。”
乔韶想起来道:“对了,明天爷爷和姥爷也去。”
贺深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我知道。”
乔韶小声问:“他们来给你庆生,你家里人不会感到奇怪吧?”
贺深道:“不会,他们很高兴,以为是谢家的脸面。”
乔韶:“…………”
行吧,是他想多了,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位大佬是去给‘孙媳妇’庆生的。
两人又扯了些没用的,谁都不舍得挂电话。
后头还是乔韶说:“你早点休息,明天肯定很累。”
贺深停顿了一下,温声道:“韶韶。”
乔韶受不了他这声音,耳朵根直发痒:“嗯?”
贺深的一字一句都直往他心窝上戳:“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想和你一起过。”
乔韶忍不住笑道:“这个生日我也会和你一起。”
贺深道:“不在谢家过。”
乔韶一愣。
贺深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憧憬:“是在我们家。”
乔韶心里酸甜,应道:“好!以后每一个生日,我们都在我们家一起过!”
一月一日这天,乔韶跟大乔一起去了谢家。
上次去是谢永义的寿宴,这次去是谢深的生日宴,隔了短短半年,心情已经截然不同了。
乔韶看着窗外的景象道:“这里挺好看的。”
其实是心境不同了,上次来的时候是夏季,草坪碧绿,花园繁盛,一眼望去仿佛走近了欧洲的美丽庄园。此时却是冬季,无论怎么整修,这个季节都是萧索的,绝不会有夏季的生机勃勃。
可在乔韶眼中,此刻的谢家比半年前好太多了。
下车后还是贺深迎接他们,乔韶把礼物亲手给他,道:“生日快乐。”
贺深弯唇:“谢谢。”
乔宗民在和谢承域打招呼,乔韶看过去时愣了下……半年不见,谢承域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乔韶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谢承域察觉到乔韶的视线,也向他看过来,乔韶向他问好,谢承域点了点头,脚步虚浮地去招呼其他人了。
乔韶忍不住问老爸:“谢承域这是怎么了?”
这男人简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完全废了。
乔宗民面无表情道:“自作孽不可活。”
乔韶一愣。
这半年贺深在谢永义面前为谢承域说了无数好话,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毕竟血缘上那是他父亲。
起初谢永义还说:“你父亲那性子,不拘着不行!”
可耐不住贺深的拳拳孝心,谢永义也实在精力不足,松口道:“我不管他,但是你要盯着些你爸,知道吗?”
贺深应下来,却是连正眼都没看过谢承域。
谢承域荒唐放肆了几十多年,始终没过头,全是因为谢永义拘着他。
如今谢永义松手,贺深睁只眼闭只眼,谢承域立马玩疯了。他那没日没夜的快活,年轻人都受不住,更不用说他这近五十岁的年纪了。
短短半年,不需要贺深做什么,谢承域快把自己给作死了。
招呼了大半宾客,贺深去楼上请谢永义。
谢永义精神不错,听说乔如安杨孝龙都来给孙子捧场,他喜上眉梢,说什么都要下来看看。
贺深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亲自来接他。
谢永义快八十岁了,因为这些年的病魔缠身,整个人都瘦成了一把骨头,即便这样,他双眸也是锐利贪婪的,随时用那精明的瞳孔掌控着身边的一切。
老年痴呆都没压垮他,还有什么能压垮他呢?
贺深心里冷笑,面上温和地把门反锁了。
谢永义没察觉到什么,他兴致很高:“走,爷爷给你过生日,等今天之后我们谢家……”
贺深打断他道:“爷爷。”
谢永义一愣,发现今天的谢深有些陌生。
贺深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谢永义莫名感觉到一丝寒意,他道:“时候不早了,下面那么多客人,我们先下去。”
“不急,”贺深将他按坐在沙发里,“说完再下楼也不迟。”
谢永义头一次发现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孩子竟然这么高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动弹不得。
“什么事?”谢永义仰头看他。
贺深垂眸看着这个自私的老人,心中只有厌恶:“我是个同性恋。”
谢永义一怔。
贺深继续道:“我喜欢男人。”
谢永义脸色白了白,干燥的唇颤着道:“这、这没关系,爷爷很开明的,只要你……”
贺深给了他一击重锤:“我不会结婚更不会要孩子。”
这话一出,谢永义勃然大怒:“你说什么胡话!”
他抬手就要打贺深,可惜贺深轻松躲开,他不仅打了个空,自己还差点摔了。
贺深也不扶他,就这样冷冷看着他。
谢永义脑子嗡嗡的,呼吸急促道:“小深别闹,爷爷不管你喜欢谁,但是我们谢家不能无后,你就是做试管婴儿也……”
贺深道:“我不会要孩子。”
谢永义脸色涨红,彻底怒了:“你疯了吗!我把谢家交给你,是让你传宗接代的!你可以不结婚,但怎么能不要孩子?没有后代的话,我挣下这么大家业,以后要给谁!”
贺深平静道:“等我退休,我会捐给社会。”
他这话不吝于一把把锋利的剑,直往谢永义的心窝上捅!
谢永义气血翻涌,眼前都有些昏黑:“你!你!你!”
贺深知道他最怕的是什么:“上个月的体检,谢承域已经失去了延续后代的能力。”
谢永义捂着胸口,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咳嗽。
贺深等他缓解了一些,又把一份文件给他:“这是我的永久结扎手术报告。”
谢永义梗了一声,咳出一口乌血:“不可能,你……你……才多大,你怎么会……”
这报道的确是假的,可又有什么关系,这足够压垮谢永义。
“我不会有后代的,”贺深盯着他,慢慢说道:“因为我从没想过让这让人作呕的血脉延续下去。”
谢永义看到此时的贺深,还有什么不懂:“你这个,这个贱种!你一直在装,你……”
听到贱种,贺深眼里也没什么波动,他不悲不喜道:“对,我一直在骗你。”
谢永义眼睛翻了翻,死握着扶手道:“律师!把律师给我叫来!我还没死呢,我要改遗嘱,我不能把、把谢氏交给你……”
贺深冷冷看着:“您死不了的。”
谢永义忽然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