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11)
“不在...”大家都被他这幅模样吓着了,不知他要做什么。
何如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沈管家的身影,按常理,院子里这么大动静,沈管家不可能不出来查看情况。
“沈管家呢?”
“.....”
他这句话一问出来,周围的人像是都被封住嘴了一样,没有人开口,空气都冷了几分。
何如扬了扬嘴角,冷声道:“好。”
这时霍宅紧闭的门突然打开,穿着一身家居服的江水从里面走出来。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不知是紧张还是愤怒。
他走到台阶前面,站在台阶上面俯视着何如。
何如看着他走近,抬眼与他对视上。
周围没有人说话,连大声喘气的都没有,都噤声看着他们二人。
江水看着何如举起手中的手机,开口道:“你现在的行为属于私闯民宅,我已经报警了。”
“私闯民宅?”何如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说的是我吗?”
江水拧起眉毛,“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但既然你现在已经和霍南离婚了,这里就不再欢迎你。”
“哦,是吗?”何如微微笑起来,“那请问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待在这里?小三?还是小四?小五?”
江水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语气也激动起来,“我是什么身份跟你没有关系!请你马上离开!不然到时候警察来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何如摊开手耸耸肩,“那就让警察来抓我好了,看看到时候遭殃的是我——”他拉长语调,然后对着江水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地说:“还是报警的你。”
“你——”江水被气得说不出话。
何如扬了扬眉毛,显然对江水这幅模样十分受用,他抬腿向前走了几步,走上台阶。
走到江水身边时,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歪头在江水耳边轻轻说道:“小秘书,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别妄想不该想的,不然哪天被踹了可别哭着找我哦。”
说完他没再搭理被他气得眼眶泛红快要哭出来的江水,直接推开房门走进去。
算下来,从他搬走到现在也才不到一个月,可房子里的装饰却全部变样了,和记忆中没有一丁点相似。
他没有花时间多看几眼江水惨不忍睹的装修审美,直接朝沈管家的房间走去。
沈管家的房间就在一层,曾经他还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下午没事的时候,会到这里和沈管家一起喝杯下午茶,聊个贴心话。
自从搬走后,就没有人再陪他聊天了。
江水走近熟悉的房间门前,脚突然像被粘住一样,动弹不得。
他看着房间门上挂着的锁,仿佛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从心底开始发寒。
他控制住有些颤抖的手,抬手在门上敲了下。
里面传来沈管家熟悉的声音,“谁?”
何如没有说话,眼泪倏地从眼眶跌落。
“是小李吗?”沈管家的声音还像何如从小听到的那样温暖,让人心安,“我没事,忘记江先生说过不许任何人过来吗?快去忙你的工作,不要偷懒。”
何如死死咬住嘴唇,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声,“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来的。”
何如听到声音,转过身死死瞪住江水,眼里全是恨意。
“是谁告诉你的?”江水一脸嘲讽地看着他,“是小李?还是那个什么张姐?”
江水欣赏着何如脸上的痛苦。“啊,应该是那个张姐吧,早知道就不应该放她进来的,毕竟是已经走了的人。”
“是你把沈伯关起来的。”何如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这只是我管教下人的方式而已。”江水一脸无所谓,“谁叫他手脚不干净,竟然敢私自偷拿东西送出去。这要是放在古代可是要被砍手砍脚的,我已经够仁慈了,只是关关禁闭而已,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下人...”何如在嘴里将这几个字嚼碎又吐出来,“只是关禁闭而已...”他笑起来,“好,好得很。”
江水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呵....”何如抬眼看他,“你知道真正的下人是谁吗?”
第12章
霍南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下属们七嘴八舌的发言把他烦得要死,看见来电立马抬手让他们安静,然后逃跑似的起身到外面接电话。
“怎么了?”霍南松了松领带,好歹是喘了口气,要是再让他在里面坐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找人来收尸。
霍南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机来电,想着等下要不直接从公司溜走,让那群惹人厌的家伙们在会议室里怎么等都等不到他回去。
但没几秒,他就肃了表情,语气认真起来,“你说谁?是何如吗?他怎么来了?”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竟然立马切换了表情笑了起来,“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等霍南回到家,看到的是客厅里一片狼藉,各种花瓶酒瓶杯子全都被砸到地上,还有躺在地上的江水。
江水的模样十分狼狈,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乱七八糟,五颜六色了。根据颜色判断,应该是被红酒浇了一身后,又被咖啡浇了一身。
江水一看到霍南回来的身影,眼泪立马从眼眶落下,充满委屈地叫他:“南哥....”
霍南却没看他,而是看向一旁站着的,浑身一点损伤没有的,手中还拿着一瓶威士忌的何如。
“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道。
地上的江水一脸不敢置信,现场战况一目了然,谁受伤谁没事这么明确,他霍南是瞎吗竟然问何如有没有事?
何如的视线从地上的江水上移开,歪头看了眼门口的霍南,然后笑了一下,十分温柔地说:“我没事。”
霍南被他这个笑笑得口干舌燥的,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何如了,这段时间不知道何如吃了什么,竟然还越长越年轻了,看着和个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南哥...”地上的江水不甘地又喊了一声霍南,一双大眼睛里蕴含地全是委屈,谁看了都要心疼一下。
霍南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过去,可还没当他开口问江水怎么样的时候,何如突然出声,“看我。”
霍南下意识地朝他看过去,然后下一秒就看见一个投掷物朝他飞过来。
“砰!”刚刚还在何如手上的那瓶威士忌,现在已经砸在霍南的脚边,壮烈牺牲,尸骨无存。
霍南看着地上的玻璃碎渣后怕地回过神,刚刚要不是他闪开的动作迅速,这瓶酒可就直接砸到他脑袋上了!
他愤怒地冲何如喊道:“你疯了吗?!”
何如朝他摊摊手,“不好意思,没砸准。”
霍南头痛地看着何如,彻底将地上的江水忘得一干二净,“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何如冷笑一声,指着旁边的一个房间,“还记得这是谁的房间吗?”
霍南朝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是沈管家的房间,此时房门已经不知道被谁用什么方法拆了下来,空荡荡的能直接看见房间里的摆设。
“这不是沈伯的房间吗?怎么门没了?”霍南不明白他的意思。
何如弯腰在地上扒拉了半天,然后捡起一把大大的金属锁,又问霍南,“这又是什么?”
“这不是锁吗?”霍南看着他,“你到底想问什么,不要兜圈子,直接说不行吗?”
“好。”何如将金属锁重重地扔到地上,“那我就直说了。”
“这把锁,”他指着地上的锁,“这把砸到人脑袋上就能直接把人砸死的锁,就锁在沈伯的房间门上,这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霍南脸上的迷茫不是装的,“你什么意思?沈伯的门上为什么会装这种锁?”
何如一脸讽刺,指了指地上的江水,“你问他啊。”
霍南看向江水,“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水动了动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霍南,没说出话来。
霍南平时从来不管家里的事,白天也基本都不在家,有应酬的话甚至晚上都不回来,对他在家里做的事自然是全都不清楚。
霍南看着江水脸上的表情渐渐回过味来,“你用这把锁来关沈伯?你在想什么?沈伯多大年纪了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只是...”江水在脑海里搜索着解释的说辞,但可能因为刚被何如揍了一顿,大脑有些迟缓,短时间什么都想不出来。
“你——”霍南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你简直糊涂!”
他转过头问何如,“沈伯人呢?他没事吧?”
何如在旁边看他这幅姿态简直要笑出声,“你现在想起来问了?早干嘛去了?”他恨恨地冲霍南说,“沈伯从我们小的时候就待在霍家,费尽心血地悉心照顾我们长大,从来没出过一点差错。现在他年纪大了你没照顾好他就算了,竟然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他被这种东西给欺负了?”
霍南被他一连串的质问堵地说不出话来,“我...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没想到?”何如眼神冰冷,“从你让这种货色进门的时候你就该想到!”
“砰!”又是一瓶酒砸过来,这次霍南没有躲,酒瓶直接砸到他的小腿上,然后弹出去,砸到地板上,四分五裂。
霍南脸上因小腿的剧痛而扭曲起来,他看向何如,声音因疼痛而有些颤抖,“这下你消气了吗?”
何如冷漠看着他,“我不管你怎么处置他,沈伯今天会跟我一起回去,还有其他人,都会跟我一起走。”
霍南本想说你那个房子装的下那么多人吗,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下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怒何如,“好,都听你的。”
何如被他故作的温柔给恶心到了,嫌恶地看了一眼,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抬脚就往外走。
霍南看到他的动作,急忙道:“你要走了?”
何如回过头看他:“不然?”
“要不...留下吃个饭再走?”霍南小心地提议道。
何如看了眼满是狼藉的客厅,讽刺道:“你还是跟地上那位慢慢吃吧,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去,门外偷听的女佣们早就听到何如要把他们带走的话,全部脚步轻快地回房间收拾东西,就怕动作慢了一步何如就不带她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