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的日常(21)

　　可父母反对，不允许他去电影学院读导演，强.权的一定要他去读会计，他抗争不过父母，但在大学时另辟蹊径地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从给杂志写短篇小说开始，渐渐走上了编剧之路。
　　大学毕业后，他签到了某知名编剧的工作室，一做十几年，最初的七八年里，他连署名的资格都没有，熬了多年资历才有了在剧本上署名的权利。
　　十几年如一日的赶稿改稿生活，就快要磨平他所有的激情和梦想。
　　某一天，他看镜子时忽然发觉自己竟有了不少的白头发，眼角的鱼尾纹、眼袋、黑眼圈、法令纹、松弛的皮肤，这一切都告诉他，他已年届不惑，不再年轻。
　　年少时的梦想却依然没有实现。
　　那一刻，他冲动又孤注一掷的决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即使所有人反对。
　　果然，所有人都反对，觉得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老婆今天还是和昨天前天一年多以来的每一天一样，车轱辘话来回说，越说越大声，钱弘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响，心里的委屈和怒气一涌而上，就要和老婆呛声。
　　嘭——
　　忽然好大一声门板拍击墙壁的声音响起，客厅里的夫妻俩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他俩儿子站在房门口，阴沉着一张脸，说道：“写作业呢，能不能安静一点。”
　　说完，又哐当一声，把门用力关上。
　　夫妻俩：“……”
　　老婆没兴趣唠叨了，钱弘载也泄了气，一言不发地回房换衣服。
　　他换下西装，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在书房里打开自己的剧本，又把剧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做了一个关于人生的重要决定——与萧鼎渊章礼和合作。
　　做下这个决定时，钱弘载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对他人生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几近穷途末路的奋力一搏。
　　-
　　饭局的第二天，萧鼎渊才到公司就接到钱弘载的电话。
　　他还以为这人要有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并且先再联系其他资方试一试，至少要思想斗争一两个月才有答复，毕竟阿贵同学的演技……咳咳，不说不说。
　　哪曾想钱弘载的思想斗争这么短，一个晚上就斗争完了。他都还没组织好语言忽悠……不是，是说服章礼和专心做综艺咖，签下他们公司正在策划的另一档节目的主持人合同呢。
　　这下有戏拍，章阿贵肯定跑飞快，才不会和他签主持人合同。
　　就好郁闷。
　　“萧先生，关于章先生，我有个要求希望他能答应。”钱弘载鼓足勇气，说：“我希望他能在电影开拍之前去体验一下生活。”
　　“体验什么生活？”萧鼎渊问。
　　“章先生一看就是家境优渥，没受过苦受过穷。”钱弘载说：“我希望他能去那种老的廉租小区住上一段时间，体会一下没钱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地方我会去找。我希望他能答应这件事。”
　　“我会和他说的。”萧鼎渊说：“合同，我这边有律师拟，过两天我们要去天府录影，等我们回来后，再见面详谈。”
　　钱弘载自然无不答应，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挂了电话后，再次打磨起自己的剧本来，务必要做到更好。
　　萧鼎渊挂了电话，屈指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郁闷地啧了一声，自语道：“抢我主持人。”然后才拨视讯给章礼和。
　　这时候章礼和还在赖床，视讯接通，萧鼎渊看到的不是章礼和的脸，而是一个电子相框。
　　相框上是一家四口的合影，章廷锡夫夫并肩而立，身前站着还是小朋友的易高朗，易高朗的怀里抱着更小只的章礼和。
　　目测估计只有一岁的章礼和，白白胖胖的，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葡萄眼懵懂地看着镜头，可爱得简直能让人原地爆炸。
　　难怪老人家都喜欢这个破小鬼，破小鬼小时候是有那么点儿可爱。萧鼎渊心里酸溜溜的想。
　　“老萧，一大早干啥呢？”章礼和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视讯里传来。
　　“还早？”萧鼎渊看一下时间，“章大少爷，八点半了，该上班了。”
　　章礼和：“你对待一个下岗待业青年这么残忍的吗？”
　　萧鼎渊：“……”竟，无言以对。
　　“你倒是啥事儿啊？快说，说完我继续睡觉。”章礼和在床上翻了个身，非常有不思上进的待业青年的颓废感。
　　萧鼎渊表示自己才不羡慕嫉妒恨呢：“钱弘载已经答应合作了。”
　　“哦……”
　　萧鼎渊疑惑，阿贵这么平静的吗？就要出演演艺生涯当中的第一个主角（自己投资），难道不激动，不想嚎叫一声来表达……
　　“什么！他同意了？！”视讯那头的声音终于没有朦胧睡意了。
　　“对，他同意了。等我们从天府回来，就谈合同。”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他慧眼识英雄嘛！”
　　你什么时候说过？你昨天明明说的是有眼无珠。
　　只见过导演追着讨好资方，第一次见到这种资方愤怒导演不选择自己的情况，萧鼎渊产生了槽多无口的无力感。
　　“行了，你继续睡吧，我要工作了。”萧鼎渊果断挂了视讯。
　　这时候的章礼和哪里还睡得着，从床上一跃而起，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去浴室刷牙洗脸，然后他要去和礼百货总部找他哥分享这个好消息，顺便再给他哥洗洗脑，让他去追求温琮，说不定趁着好日子的东风，他哥（脑子一抽）就答应了呢。
　　“阿嚏——”正在公司里准备开会的易高朗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感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恶寒之气袭上身。
　　三月底的上京不算暖，但也不太冷了，为什么会感到恶寒之气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易高朗走进会议室，然后在一个半小时之后回到办公室，总算知道恶寒之气的来源了。
　　他一进办公室，就听到他弟弟元气满满的声音：“哥，你什么时候去追求温琮呀？”
　　嘭！
　　走在易高朗身后的秘书不小心崴了高跟鞋鞋跟，重重地摔到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秘书红着脸，爬起来冲进总裁办公室，把手里的电脑文件一股脑放办公桌上，然后逃一样地跑了。
　　天啦噜！公司就要有老板娘了吗？！啧啧，这消息得让公司里多少芳心破碎哦！
　　易高朗把门关上，无奈地说：“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去追温琮的。”
　　“为什么？温琮哪里不好。”章礼和不解。
　　易高朗忍无可忍，终于帮好友说了出来：“温琮喜欢的是你！”
　　章礼和：“……”
　　易高朗瞅瞅弟弟的表情，为什么不说话？这么难以接受？
　　他默默给温琮点了一根蜡。
　　“哈哈哈哈哈……”章礼和爆笑，“哥，你这个笑话真是太好笑了。”
　　易高朗：？？？
　　等一下，我哪有说笑话？哪一个字好笑了？
　　章礼和：“哥，让你去追求真爱，你这么害羞作甚，居然找这么蹩脚的借口，是男人就要勇敢上。”
　　“……”有一个脑回路如此清奇的弟弟，易高朗决定放弃治疗，顺便给温琮点一百根蜡。
　　“哥，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纯情的人呢。”章礼和用胳膊肘戳戳他哥，笑得十分猥琐。
　　对此，易高朗已经没什么想说的，只能转移话题：“你来找我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吗？”
　　当然有啊！章礼和笑得见牙不见眼，宣布：“哥，我要演主角了。”
　　易高朗诧异：“你试戏试上了？”哪个剧组要求这么低？估计是部雷剧吧。
　　“不是。”章礼和笑容减淡五分，把昨天到今天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易高朗：“哦，自己投资，自己主演。”
　　笑容减淡八分的章礼和：“……”
　　易高朗：“加油吧，争取电影能上院线。”
　　笑容完全隐没的章礼和：“……”
　　他哥肯定是打击报复，不就说他纯情么，那本来就很纯情啊，他又没说错。
　　就好气。
　　垮了脸的章礼和出了和礼百货总部大厦，坐在车里忽然福至心灵，嘿嘿坏笑一声。
　　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贵：我哥是个纯情男子咦嘻嘻


第23章
　　温琮接到章礼和的电话，他整个人都傻了。
　　然后章礼和在电话里约他一起吃饭，他整个人都疯了。
　　阿贵约自己吃饭？阿贵真的约自己吃饭？！
　　那必须好啊！
　　也不用改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
　　温琮愉快地拿上外套就出门，临走前还在衣冠镜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温总？”助理看到他，立刻挂了电话，汇报道：“前台打来电话，万夏万总想要见您。”
　　温琮的眉头蹙了一下，出门时路上一只拦路虎，兆头不好。
　　“就说我不在。”他交代完助理，脚一旋，绕路从大厦另一边的货梯下去，就不信这样还能遇上万夏。
　　助理眼睁睁看着自家总裁躲洪水猛兽一样逃了，（假装）呆滞了足足有五分钟才通知前台，这样，自家总裁就能很顺利躲掉母老虎吧！
　　然而并没有！
　　到底是谈过的人，万夏看前台妹子的职业假笑看了两分钟，脑中灵光一闪，转身就往安全楼梯走，前台妹子懵逼，赶忙跟过去看这位素有“商界母老虎”之称的万总要做啥。
　　万夏从安全楼梯跑到B1层地下停车场，将将好堵住从货梯里出来的温琮。
　　“我就知道你在躲我，让我抓住了吧。”
　　温琮此刻心里简直是日了狗了，当初这幢写字楼设计的时候，究竟是哪个变态设计师把安全楼梯和货梯设计得这么近的？难道不应该是和客梯设计到一起吗？？这样的设计是怎么通过消防验收的？？？
　　“温总……”跟着跑过来的前台妹子，脸上的职业假笑没了，一脸惶惑。
　　没把人拦住，反倒让自家总裁被堵了个正着，自己真是太失职了，嘤！
　　“无事。你去工作吧。”温琮对前台妹子摆了摆手，才转向万夏，问：“你找我什么事？”
　　万夏并不惧他的冷脸，笑道：“约你吃饭。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私房菜做得很不错。”
　　温琮冷酷拒绝：“我已经有约了。”
　　被拒绝了，万夏并不意外，依然笑盈盈地说：“约的谁呀？我跟你一起去。”脸皮特别厚。
　　所谓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亦然。